还不等刘荣甫回答刘氏的问话,原本瘫软在床的乔清淑由秋汶扶着坐了起来,她直接道出了事情的真相:“母亲,刘荣甫心狠手辣,是他推我落水的,你可要给我做主啊!”
什么?刘世子推大姑娘落水?
这话一出,别说刘氏惊得瞠目结舌,便是乔清沁以及身边的丫鬟婆子们也被吓得不轻。
刘世子与大姑娘可是嫡亲的表兄妹,平日里也没听说他们结了什么仇什么怨,怎会突然对大姑娘下如此狠手。
再者寒冬腊月的天气,便是哈出一口气都冒白烟,一个姑娘家落了水,若是受了寒落了病根,日后怕是与子嗣不利。
若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谁会这样去害一个姑娘?
还有一点大家也想不明白,若是想害人,刘世子又何苦跳下去将人救起来。
暖阁里的人皆被这个消息吓了一大跳,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乔清淑虽然坐在里间的榻上,透过漫帘也能看到外面的人不敢置信的表情。
她拉过秋汶一推,将秋汶推到榻前:“母亲,你不信你问秋汶,她可是亲眼所见,女儿差点命都没有了,绝对不会那这样的事情来撒谎。”
刘氏转过头睁大了眼睛有点不敢置信,哑着声音问道:“荣甫,清淑说的可是真的?真是你推她落水的?”
刘荣甫就等着乔清淑告状,不然他还不知道要怎么将这件事情闹大,不闹大又怎么逼乔清淑嫁给他呢!
如此想着,他苦着一张脸,好似心中有万般的委屈,一掀袍子重重跪在地上。
只是他并没有回答刘氏的话,而是一脸深情的看着漫帘里面的乔清淑道:“表妹,我对你的心,你难道不知道吗?怎么可以这样诬蔑我。”
“我若是有害你的心,必叫我日后肠穿肚烂而死。”
刘荣甫不惜发毒誓也要达到目的。
乔清淑看着在大家面前装模作样的刘荣甫,气不打一处来:“你对我什么心?少演戏了,不要以为你这样说就可以逃避推我下水的事实。”
刘氏看着你来我往的两人一头雾水,她大声追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要她相信娘家侄儿会害清淑,她是不相信的。
毕竟这些年她将刘荣甫当作自己孩子一样,什么都为他考虑。
也可以说是她不愿意相信自己的侄儿是个白眼狼。
刘氏诉苦道:“姑母,我~我怎么可能这样对表妹,我做事很多时候都是以她为主,就连上一次昭云寺也是因为表妹这么说,我才......”
听他提到昭云寺,乔清沁的脸一下沉了下来,眼眸的满是寒意,她倒要看看刘荣甫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乔清淑也立马打断了他的话道:“刘荣甫,你闭嘴!”
她话说得着急,一下呗呛住,忍不住的咳了起来。
刘氏赶忙进了里间,轻轻给乔清淑拍起了后背:“你别急,有话慢慢说,若真是你表哥推了你,母亲定给你作主。”
说着刘氏眼神凌厉的朝着刘荣甫看过去,可隔了一道帘子,这眼神的威慑力被削弱了不少。
至少刘荣甫半点没将她的话放在心里。
乔清淑好不容易稳定气息,她拉着刘氏的手道:“母亲,真是刘荣甫推的我,不然我怎么会在自己家的花园里落水。”
那个花园也不大,她就是闭着眼睛走也不会掉到水里去。
边上的婢女婆子们默默在心里道了声‘是’,转过头看着刘荣甫,等着他进一步的解释。
也别怪他们看主子的热闹,实在是府中生活太过枯燥无聊了,大夫人也没让他们下去,好不容易有这样光明正大的机会,自然要看个够了。
刘氏一心在落水的乔清淑和疑似凶手的刘荣甫身上,竟半点也没注意到这个暖阁里里外外围满了奴仆。
倒是江氏听着周围悉悉索索的声音,抬头一看吓了一跳,周围竖着耳朵听动静的人可不少。
刘氏竟没有将人驱逐吗?
她以为已经下了命令了,所以也没有让宁巧去将人驱散了,只是看着两个互相推脱的人,心里想着要怎么将这件事情的影响降到最低。
眼下看来,刘氏还是这么没用,抓不住什么事情是最主要的。
关于真相如何,只要人没有事情,总能问出来。
现在最主要的是将这件事压下去,至少不能让这个消息传出去,败坏宣平侯府的名声。
江氏抬起手由着乔清沁扶着走了出去:“手里活计做完了?无关人员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做事!”
暖阁周围的一圈人来的迟一些,且江氏坐的位置正好被漫帘遮住了,加上她没有开口说话。
以至于这群人根本没有注意到暖阁里还坐着江氏这个老夫人,不然借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来看主子的热闹阿!
“老夫人赎罪,奴婢/奴才们知错了。”围着的人战战兢兢地跪下请罪。
“主子的热闹也敢看,是嫌自己命多了?”江氏沉着一张脸,倒是比大骂出声还要让奴仆们害怕。
年龄大些的奴仆还记得当年江氏的铁血手腕,若是她能够把火气发出来还好,说明他们犯的错还不大,老夫人扣他们两个月的月银就好了。
但是她沉着一张脸那便糟了,他们怕是要脱一层皮了。
江氏指着面前的奴仆道:“小秦家的你说说,都听到了什么?”
被点到名字的奴仆吓得一哆嗦,连连磕头道:“老夫人赎罪,奴婢什么都没有听到。”
“你们呢?”
底下的人七嘴八舌道:“没听到,奴才什么都没听到。’
“婢子耳朵不太好,听不到说了什么。”
正在这时,暖阁里面传来劈里啪啦的声音,江氏心里一急,也顾不上敲打这群奴仆了。
她威胁道:“今日在场的人扣两个月月银,若是日后我在别的地方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一大家子都发卖了去。”
江氏说完便拉着乔清沁又进了暖阁,留下宁巧善后。
乔清沁扶着江氏进来后,发现乔清淑拿着破了茶盏比在自己的脖颈上,一副以死相逼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