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将漫帘轻轻挑起,乔清沁率先出去,一眼就看到直愣愣立在一旁的乔清淑。
从她微微发白的脸,以及僵硬的肩膀,不论怎么看都像是受了什么打击似的。
乔清沁只淡淡看了一眼,便转身拉着谢婉莹往楼下走去。
谢婉莹还是第一次见乔清沁对乔清淑这么冷淡,她拉着乔清沁的手轻轻晃了晃,另一只手对着她比了个大拇指,夸赞之意溢于言表。
乔清沁被她逗得一笑,拉着她往楼下去。
乔清轩两人早就选完了,得了阿福传的话,早已在柜台处等着了。
“什么?舅母刚刚已经给过银子了?”乔清沁刚一下楼,便听到乔清轩略带震惊询问的声音。
乔清沁和谢婉莹互相看了看,像是想到了什么,同时加快脚步往柜台走去。
瞧着乔清淑想事情想的出神,秋汶壮着胆子扯了扯她的衣袖,又凑到她身边小声地说道:“姑娘,今日姚舅母给银子呢。”
乔清淑一听立刻回了神,快走两步跟上去。
有人当冤大头给银子她可不能错过,原本郁郁的心情也变好了起来。
“我舅母什么时候来过,我怎么不知道?”乔清轩问道。
掌柜的摸着胡子笑了笑:“姚夫人不仅来了,还上三楼坐了会儿呢。”
“哥哥,景华表哥。”乔清沁来到乔清轩身边喊了一声。
“舅母刚才上三楼找我了,既然舅母已经给了银子,那咱们走吧。”
乔清沁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不管是舅舅还是舅母,只要碰到他们,那一定是满载而归。
哪怕跟他们说了不用买也不行,不仅买,有时买的少了还会多挑一些让伙计给送到宣平侯府。
还好舅舅舅母一年只有年尾的时候才进京,不然天天买买买,怕是将两人的库房都塞满了。
正在兄妹俩准备离开的时候,乔清淑突然道:“掌柜的,将我刚才看的碧玉镯子也包起来吧。”
掌柜的闻言抬起头,疑惑的看向一直跟着乔清淑的青女:“乔大姑娘看中的是哪个镯子?”
青女将手中的册子翻开,忍着心中的不快,指着画册上色泽绮丽的镯子,抿着嘴角道:“乔大姑娘看中这一只镯子。”
掌柜的将画册拿起凑到眼前看了看道:“还不快去将镯子拿过来。”
然后将算盘噼里啪啦的拨了起来:“看在今日你们买的多的,老朽便将零头给抹了,正好八百两。”
掌柜的说完便看着乔清淑,一副等着她拿银票的模样。
哪知她看也不看掌柜的,见青女去取镯子了,带着秋汶转身便向着门外走去。
掌柜的傻眼了,这银子还没给呢。
他连忙道:“乔大姑娘,您还没给银子呢?”
乔清淑扭头不耐烦的瞥了一眼秋汶。
秋汶看着掌柜的道:“姚二夫人不是已经给过钱了,难不成你一个镯子还要收两分钱?”
掌柜的陪笑:“本店经营童叟无欺,哪里会多收您银子,只是您误会了,姚夫人并没有替您买单。”
“噗呲”谢婉莹没忍住一下笑出声来。
就没见过这么爱占便宜的人!
谢婉莹掏出一叠银票道:“掌柜的算算我的东西该多少钱?”
掌柜的摇摇头,并不接银票:“郡主您不用再给银子了,姚二夫人连着您的一起给了。”
谢婉莹笑着看向乔清沁道:“这怎么好白白收姚二夫人的东西,卿卿帮我将银票转交给姚二夫人吧。”
乔清沁摇头拒绝:“你就收着吧,我舅母不会在意这些,我替你转交,她也不会要的。”
如此的差别对待,让秋汶脸色一下变得通红,她喃喃道:“这,这怎么可能呢?姚二夫人连外人的银子都给了,偏偏漏了我家姑娘?”
她以前不都是一起就结了吗?
是因为儿姑娘的事情所以怀恨在心故意让他们姑娘难堪吗?
乔清淑心下很是不悦,暗中恶狠狠的瞪了秋汶一眼,若不是她多事说姚舅母掏银子,她也不会想要那只镯子。
现在好了,丢人丢大了!
只是姚舅母不掏银子,她也没有办法。
乔清淑摆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轻轻道:“好了秋汶,姚舅母大概是走的匆忙忘了我了,你别为难掌柜的了。”
又对着掌柜的道:“既然如此,便记在宣平侯府的账上吧,月底的时候自会有人来结。”
听了这话,掌柜的很是为难,不由看向了领头的乔清轩:“乔三公子您看?”
他们珍宝阁一直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可没有月底了挨家挨户的去要账的习惯。
乔清轩直言道:“珍宝阁不兴赊账,你若拿得出银子便买,拿不出就算了。”
说完便招呼着江景华向外走去。
江景华倒是想掏银子将镯子买下来送给乔清淑,毕竟是此次相看的对象,且他也想好好表现赢得乔清淑的青睐。
这个念头只在脑海一闪,随即又打消了这个蠢想法。
出门前,妹妹知道他此次进京就为了相看的事情,专门花了一天的时间为他整理了《论与姑娘相处的七十二计》。
其中一计便说道,当一位姑娘恼羞的时候,他最好是假装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若是贸然出声帮忙解围,姑娘只会认为她出糗的一面被大家看在眼里。
原本只是恼羞就会变成恼羞成怒,迁怒与他了。
乔清淑被气得要死,看着大家都快要出了大门了,她横了秋汶一眼呵斥道:“秋汶,还不快将银子结了。”
“姑娘,婢子出门的时候只带了些碎银子,忘记带银票了。”秋汶缩着脖子解释道。
秋汶在慌乱里想出这么一个说辞,谁都有忘了带银子的时候,只希望这样说,能挽回些姑娘的颜面。
乔清淑心下一松,秋汶还算机灵:“掌柜的你看这丫头忘带银子了,那镯子我也不是很喜欢,就不要了。”
说完,带着秋汶逃一般的快步走了出去。
珍宝阁门外,谢婉莹与乔清沁依依惜别。
谢婉莹坐在马车上道:“卿卿,秦国公老夫人的寿宴你可一定要来,到时候咱们俩都穿鹅黄色的衣裳,还有,还有今日选的玉兔捣药耳坠也带上。”
随后出来的乔清淑闻言心下一突,秦国公府的寿宴?
没听人说起过阿,莫不是又要给乔清沁相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