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王妃一步上前挡住霞郡主的视线,大声道:“好了,好了,别缠着你兄长了,这可是皇上特意赏赐给你哥哥未来媳妇的,圣谕就是让你兄长保管好,别人的东西,哪里能随意拿给你看!”
她嘴上说着数落霞郡主的话,但明眼人一听便知道这是指桑骂槐呢。
她这话外的意思可不就是指责小王爷对妹妹不够温和。
虽然是皇上御赐的东西,但是亲妹妹要看一看都不行,实在太过冷漠了些。
霞郡主一脸的不服气,只埋着脑袋红着一张脸一言不发。
母妃也太偏心了,只因为宋旭阳是父王的嫡长子就一心讨好他,半点不为她考虑。
她为何缠着兄长想要红宝石她不明白吗?
她明明很清楚,只是不想理会罢了。
毕竟不管她怎么讨好,也一直不得母妃的喜爱,哪怕明知道她以郡主之尊去参加宴会,还是被一些闺秀暗地里瞧不起,她也从不放在心上。
她遭遇这一切不就是因为母妃是父王的继妃,又不得父王以及皇祖母的喜爱吗?
一来:世人惯会看人下菜碟,连母妃都不得大家另眼相看,她这个爹不疼娘不爱的郡主又怎么在闺秀里站稳脚跟。
二来:大家都是先敬罗衣后敬人,她母妃庶出的身份没有太多的陪嫁,手中也比不上其他王妃宽裕,她自己都过的勤俭,又怎么会替她置办头面首饰。
一个寒酸的郡主,谁又会高看一眼呢?
更可气的是不管有银子没银子,每当逢年过节母妃只会想着置办好东西来讨好兄长。
也不想想他那么得太后和皇上看重,一年有一大半的时间住在宫里,什么样的好东西他没见过,哪里会因为母妃不知在哪儿找来的稀奇古怪的东西就视她如亲母,
母妃若是将对兄长的那份心放在她身上,她又怎会每逢宴会就要愁苦好些日子。
还好她早就知道母妃靠不住,便时常在父王面前讨好卖乖,有了父王的重视,她的处境好转了许多。
霞郡主越是想到这些事情,心中就越感到委屈,她抬起头红着眼眶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朱王妃,眼神里满是质问: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
朱王妃虽然一直不待见这个女儿,却见不得她一脸质问的望着她,暗道竟然敢对她露出不服气的表情,她一直压抑着的怒火‘砰’的一声爆发了。
“看什么看,这么大个姑娘,眼皮子怎么这么浅?府里是缺你吃还是缺你穿了,还不给我滚回去将孝经给我抄十遍。”
朱王妃不说安慰自己的女儿,反而找着由头将霞郡主训斥了一顿。
霞郡主挨了朱王妃的训斥,虽不敢明着违逆她的话,却憋了一肚子的火,她匆匆对着朱王妃行了一礼,转身向着她的院落而去。
“郡主回来了?”
霞郡主无视向她行礼的奴仆们,一路急行回来揽月居。
此时揽月居里的婢女们正在洒扫者院子,看到她面色不善的进来,纷纷跪下请安问好,她停下脚步扫视了一圈,问道:“绮烟、碧荷在哪儿呢?”
“回郡主话,今日她们两轮休,在后边休息呢。”排头的婢女微抬起头回了一句。
“去将她俩给我带过来。”宋元霞吩咐了一句便快走几步越过这群婢女,直接回了闺房,端起桌上早已凉透的茶水喝了一口,茶水冰凉的温度没有浇熄她心中的怒火,反有越烧越旺的势头。
“郡主,绮烟、碧荷来了。”
“进来。”
门口的婢女很快掀开帘子让她俩进了里屋。
宋元霞坐在圆凳上目光如电的看向进来的两人,绮烟、碧荷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一下身子。
宋元霞接过贴身婢女递过来的鞭子,照着两人身上狠狠的抽去。
绮烟、碧荷也不敢躲,瑟缩着身子咬着牙承受了这一鞭子,只在忍不住时喉咙里发出一两声嘶嘶的呼痛声。
宋元霞一鞭接一鞭抽在两人身上,越抽越凶,很快两人身上就遍布伤痕。
哪怕是递鞭子的婢女也怕的身子一阵发颤,不忍看碧荷两人含泪的眼睛,默默埋下了头。
头立在门外的婢女听到里面劈里啪啦的声音,害怕的闭上了眼睛。
同时也在心里庆幸,还好她们是家生子,不是这样半路买来的婢女,在这府里毫无根基,只能任人宰割。
宋元霞下死手的抽着,直到她感觉手都有些麻木了,胸中的怒火也降了下来,这才停下了抽打。
碧荷见她终于停手,心中强撑着的那口气松了下来,一下子瘫软在地上。
宋元霞将手中的鞭子一扔,漫不经心的撂下一句话:“收拾一下。”
这样的场景宋元霞的贴身婢女早就见了很多次了,虽然感到害怕但却已经习惯了,两人连忙答了一声:“是。”
宋元霞寒凉的眼神扫在屋内婢女们身上:“管好你们的嘴。”
“郡主放心,婢子知道了。”
宋元霞见她们如此识趣,这才觉得气顺了些,只是转眼想起母妃对她万般不在意的样子,微微咬了咬唇。
虽然一次又一次的告诉自己不要在意她的态度,但是每逢这些事她还是觉得心里好难过。
小时候,她也像别的姑娘一样朝着母妃撒娇,却被她以事务繁忙拒绝打发她离开。
她不想走便躲在屋檐下悄悄的看着她,却见母妃用鞭子抽打办事不利的婢女,当时她竟被吓坏了,后来自己也开始用这样的方法发泄心中的苦闷时,就觉得之前的害怕简直可笑。
认真说起来,这些婢女与牛马有什么区别,不都是买来伺候她的,甚至她们的价格还比不上一匹马贵重。
况且这两人本来就是被父母卖到窑子里的贱人,她能将她俩买回来已经是对她们的救赎了。
毕竟到了她这里不用张开腿伺候人,只在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她们才略微发挥一丁点作用罢了。
若是运气好,一连一两个月她们也不会派上用场,只需要好好呆在她们的屋子里休养生息,每日有人送吃送喝,这日子可比跟着她们父母来的舒服多了。
宋元霞心里这般想着,大发慈悲道:“给她俩弄点膏药来,换身衣裳再出去,这两日不用你们伺候。”
说是不用伺候,不过是不想叫外面的人看到她们满身的伤,问起来坏了宋元霞的名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