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荣甫接过信把印章盖上,想到乔清沁这个恶婆娘马上就要放了他,他能重见天日了,拿着信的手激动的不停颤抖。
“你什么时候放我出去?”刘荣甫很是期待,瞪大了眼睛看着乔清沁,只等她叫人进来送他会永昌伯府。
可是难以抵挡的晕眩袭来,渐渐的他的眼皮重达千斤,终于刘荣甫再也支撑不住了闭上了眼睛。
他怎么也想不到乔清沁说了放他走,是用迷药将他迷晕了再让人送他出去。
乔清沁等他倒在地上,实在不想碰到他一身的污秽,提起腿一脚接一脚的朝他踢过去,直到刘荣甫滚到墙角去才罢休。
屋子里味道实在有些浓厚,乔清沁打开一扇窗户通风换气,又把更多的蔷薇熏香点燃。
这才坐在窗下的靠椅上看着刘荣甫写的书信打发时间,等着宋旭阳来见面。
“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
宋旭阳稳稳地踏在院墙上,轻轻一跳便落在乔清沁斜对着的窗檐下,正巧听到她嘴里念着这一句话。
吓得他脚下一个趔趄,还好扶着窗外的一颗歪脖子枣树站定。
他定是听错了!
乔二姑娘大晚上的约他见面就是为了表达爱意?
“柳莺婉叩氤氲开,为思佳人愁又来。唯见复日勾魂笑,心头积郁方得排。”
夜色中,宋旭阳神情微动。
难道是刻意说给他听的?只是他如今仇人还未查到如何能够痴迷于情情爱爱,若是一切尘埃落定,他倒是可以……
“呵,倒是看不出来这人肚子里还不止二两墨,写的诗还算不错。”
“……”原来不是说给自己听的!宋旭阳不太清楚自己此时到底是高兴多一些还是失望多一些。
既然乔二姑娘没有这个心思也好,他实在不是个良配。
也不知是谁这么有福,居然能被乔二姑娘看重!
乔清沁一边看着刘荣甫写的信一边嘀咕道:“这样的人,还是把那孽根除了的好,免得祸害其他姑娘……”
宋旭阳不由屏住了呼吸,下意识伸手往下一探,只觉得裆部寒风飕飕。
冷十五落后半步过来,站在廊下拐角黑暗处,瞧着主子居然做了这么不雅的动作,惊得张大了嘴巴。
乔清沁看完了信,无聊的靠在椅子上,双手托腮无聊的等着宋旭阳前来。
此时,整个宣平侯府被笼罩再黑暗中,乔清沁院子里更是一片沉寂,只有窗棂间透出微弱的灯火。
宋旭阳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示意冷十五就等在院子里,他自己敲了敲窗棂。
“谁?”乔清沁听了声音,立刻左右张望。
“是我,乔二姑娘。”
乔清沁把窗户再推开了些,一道挺拔修长的身影出现在窗前:“你来了,请进来吧。”
宋旭阳也不走正门,轻轻一跃便进了屋内,抬眼一扫屋内的布置很是雅致,右侧靠墙是高高的书架,临窗摆着条形的书桌,桌上还摆着笔洗,纸张,砚台等物。
另一边是拉上的帷幔,帷幔前是一个四尺见宽的屏风,香炉,花瓶应有尽有,远处的博古架上放满了珍贵的藏品摆件,可见乔二姑娘是个有品位的姑娘。
看到这些,宋旭阳心中不由闪过这个想法。
“你先坐,我给你倒杯茶水。”
宋旭阳客气的笑了笑:“不用这么麻烦……”
乔清沁已经转身向一旁的碧纱橱走去,阿福怕她夜里口渴,在碧纱橱那边留了一个小炉子,上面温着热水。
姑娘家的闺房,宋旭阳也不好抬眼细看,只在书桌的一旁找了张椅子坐下来。
片刻后,乔清沁折返回来,也不给宋旭阳倒茶,而是直接到了杯温热的白水:“你伤还未痊愈,且夜已经深了,不宜喝茶。”
宋旭阳接过茶杯道谢:“不用这般麻烦,宋某都可以。”
“只是不知乔二姑娘请我过来所谓何事?”宋旭阳身子微微前倾,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他那双温和细长的双眼,瞳孔如同黑夜般宁静,眼尾随着温和的笑意微微上挑,平添了一丝撩人的气息。
乔清沁不自然的往后挪了挪,手指着瘫在地上的刘荣甫道:“我想请你帮我把这人弄到昭云寺偏南五十里外的地方去。”
宋旭阳看向一团脏的身影,眉头不自觉的隆起,这是个什么脏东西,怎么会在乔二姑娘屋子里?
乔清沁解释道:“这人便是永昌伯府世子。”
什么?这人就是对乔二姑娘意图不轨的狗东西。
他之前派人调查乔清沁退婚的事情时,便知道这人意图不轨,只是事发后怎么也没找到他,不然他定然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却不想他已经被乔二姑娘抓住了,此时落到他手里自然不会给他好果子吃,真当他的救命恩人是谁都可以欺负的吗?
“只是把他送过去就行?以他的罪过便是要了他的命也不为过,乔二姑娘若是不方便行事,宋某可以代劳。”宋旭阳提议道。
乔清沁冷笑地摇了摇头:“这样的人,只是要了他的命岂不是便宜了他。”
听了乔清沁的话,宋旭阳一愣,而后嘴角一勾,笑了起来。
就是说嘛,看到他一身的血还敢救下他的人可不是寻常的闺秀,又怎么会对一个对自己意图不轨的畜生心软呢!
在他看来,这样的作为可不是善良,而是愚蠢。
宋旭阳的出生决定了他的眼界和心态,宫里那些人,哪有真正善良的,哪个不是肚子里九曲十八弯的主,真正善良的早在争名夺利中丢了性命。
他的目光从乔清沁白皙的面庞上一扫而过,这样有仇报仇的模样好招人稀罕。
他的眼神最终定格在乔清沁柔软的嘴唇上,不得不说,乔二姑娘不愧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美人,唇不点而红,形似樱桃,红润的诱人。
宋旭阳的目光看着眼前的小嘴一张一合,但他完全没听到她说了什么,只是不由自主的喉结滑动,目光也变得低沉下来。
乔清沁没来由的一股热气从后脊升起,耳根子渐渐变成了绯红色,大概是阿福把炭火放的多了些,这屋子里怎么会这么热呢!
两人坐着一动不动,烛光下二人的剪影隐隐约约印在窗棂上,一时间仿佛时间都静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