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房乔清淑趁着夜色去探望了刘氏,乔清淑前脚和崔妈妈商量好计划,后脚阿武便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乔清沁,其他地方皆是安安静静的,半点不知道这平静下的波涛暗涌。
乔清沁安排了阿武去跟踪崔妈妈后,不到三个时辰就初见成效,可见阿武办事能力的确不错,她心下轻松了不少,一夜无梦安睡到天明。
第二日乔清沁刚刚换好衣裳,院子里就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乔清淑在花厅坐着,穿着一身杏黄色的衣裙,头戴一只赤金点翠如意步摇,那步摇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摇晃,婀娜多姿。
只是她那微肿的眼睛,便是擦了粉也遮盖不住,眼底泛着一片暗沉,强撑着的神情下掩盖着她那极度的不自在。
“你们姑娘呢?我有点事情找她商议。”
“大姑娘,实在不好意思,我们姑娘还未起身,暂不见客。”
乔清淑脸上的笑容一僵,随即笑道:“是我来的太早了些,让你们姑娘睡吧,左右我也是无事,等等也无妨。”
“大姑娘,都给您说了我们姑娘还未起身呢,暂不见客,您还是回去吧!”阿喜一脸不乐意道。
乔清淑嘴角深深加深:“见不见,总的你去告诉你家姑娘一声,怎么?你能替你家姑娘做主了?”
阿喜不太想请她进来,只是见或不见自有乔清沁做主,她撇撇嘴慢慢吞吞的出了屋子。
刚出屋子阿喜便被阿寿拉到了一旁,阿寿瞪了阿喜一眼:“不知道找个好点的理由把她打发了事?姑娘定是不想见她的。”
阿喜撇了撇嘴:“话是这么说,姑娘没发话,咱们可不能没了分寸,行那僭越之事。”
阿寿一脸认同的点点头:“不过,冲她先前算计姑娘的事,咱们可得好好晾晾她。”
“那是自然,就冲她几次三番的算计姑娘,我能请她进来坐着等,已经忍得极为辛苦了,真想拿扫帚打烂她那张虚伪的脸。”
对于好姐妹这般的直言直语,阿寿有些无语,心下却是跃跃欲试,若是一会儿姑娘要赶她出去,她可得用劲些……
她只恨姑娘去昭云寺那一日没跟着去,否则,即便大夫人支开了阿福,也还有她守着姑娘,就阿禄那贱婢,她一定打的她下不来地。
虽然阿禄已经被二老爷发卖了出去,但罪魁祸首还好好的,阿寿心里的那股子气始终难消。
乔清淑坐在楠木椅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喝着茶,眉宇之间多了一片轻愁。
往日都是乔清沁主动上她那儿找她,现在她屈尊降贵过来找她,居然还要等婢女们去通传。
果然,以往乔清沁对她的亲厚都是假的!
……
此时屋子里,阿福正拿着根金镶红宝石蝴蝶花簪在乔清沁发间比划着:“姑娘,今日插这根簪子真好看。”
而后又拿着一对儿耳坠子给乔清沁带上:“再配上红宝石耳坠子,衬得姑娘气色好极了。”
阿福还想给乔清沁戴个璎珞圈,乔清沁连忙制止了:“今日不出门见客,实在不必要带这劳什子东西,累赘的很。”
主仆二人正说着话,阿喜从门外进来,掀起帘子道:“姑娘,大姑娘在花厅等您,想要见您。”
“大姑娘?乔清淑?”乔清沁有些诧异:“她怎么到我这里来了?”
阿喜摇了摇头:“婢子不知,大姑娘只说找您有事情要商议,姑娘可要见她?”
“有事相商?”乔清沁面色一顿,实在不知道乔清淑找过来所谓何事,毕竟如今的两人早已不复之前的亲厚,也可以说是撕破了脸,再不来往才对。
她思索了片刻之后才道:“那便请她进来坐一坐。”
“是。”阿喜领命退了出去,去将乔清淑请进来。
阿福没好气的对着花厅的位置啐了一口:“这样的人,姑娘何苦见她,左不过是些花言巧语蛊惑人心的话罢了,我看她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呸,呸~我不是说姑娘您是鸡。”
阿福实在被乔清淑的巧言令色整的怕了!
乔清沁闻言却是一下笑开了脸。
两人说话间,阿福还是将璎珞圈给乔清沁带上:“这不是要见客了嘛,姑娘戴这个正合适。”
阿福最是明白乔清淑有多么眼红她家姑娘的这些贵重首饰,只因姑娘妆奁里随便拿一样出来都是珍品,一件便能抵她妆奁里的十件,以往总是打着姐妹情深的由头,要和姑娘穿戴一样的,哄得姑娘送了不少好东西给她。
今日她偏要给姑娘打扮的贵气些,大姑娘看得见摸不着,眼红不死她!
很快,阿喜便领着乔清淑走了进来,虽然乔清淑也很浓重的打扮了一番,但与乔清沁一比立马逊色不少,只是奇怪的是她身上手里居然提着个小包裹。
乔清淑打量了一下坐在梳妆台前的乔清沁,只见她眉目灼灼,容颜清丽脱俗,头上的金镶红宝石蝴蝶花簪让她看起来高雅尊贵。
这大概又是二婶新给她添置的罢!乔清淑眼底的嫉妒快要掩饰不住。
既给了她远超旁人的容貌,还有那数不清的银钱,老天待人真是不公啊!
乔清淑扯了扯发僵的嘴角:“二妹妹,冒昧打扰了。”
“大姐,坐吧。”乔清沁假笑道:“我也不与你客套了,你今日这么早过来所谓何事?”
乔清淑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却也耐着性子在木榻的一旁坐下。
乔清淑见她脸上毫无半点笑容,完全不似之前待她的热情,于是问道:“妹妹,心里可是还在怪我?”
乔清沁冷冷一笑:“大姐,咱们之间谁还不知道谁,何必这般惺惺作态,有事说事干脆些。”
乔清淑柔柔的笑还未展开,又僵硬了起来,她动了动嘴角,到底拉不下面子,显得有些难以启齿。
乔清沁坐在梳妆台前,见她吞吞吐吐的说不出来,也不催促,只是细细的瞄着眉,又涂了口脂,这才转过身来。
过了好一会儿,才等到乔清淑开口道:“妹妹,其实我今日来是有些绣活想要请教一二。”
乔清淑脸色愈发僵硬,说起话来别别扭扭:“你也知道祖母给我定了平安洲江家的亲事,怕是要不了几个月便要嫁过去了,我想给那位绣个荷包,年节他们来的时候我也好送给他,但是我笨手笨脚的,绣了几日了也没绣好,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