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荛没看到了。
因为戚迟渊似乎发觉了她的视线,快速扯下衣桁上的外袍披上,随后扭头看了过来。
纪荛想继续装昏迷都来不及。
她只能动了动耳朵,装作一副刚刚从昏迷中醒来的模样,有气无力地“喵”了一声。
听到她的声音,戚迟渊这几日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他随意系上外袍的带子,大步走向纪荛。
纪荛被男人堪称温柔地抱了起来。
“可还有哪里不适?”
“喵~”纪荛小幅度地摇了摇脑袋。
戚迟渊眉尖微蹙,正要问她怎么不说话,便觉手上一沉。
紧接着,被他抱在怀中的猫儿化作人形,白皙双手抱着他的脖颈,纤细双腿环着他的腰身。
她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明显后怕不已,身体不停地颤抖。
戚迟渊犹豫了许久,还是伸手扶住了她的腰肢。
纪荛身上的衣服在大火中被烧得破烂不堪,到处都是破洞,戚迟渊的手正好贴在她没有任何遮挡的后腰上。
掌下是他从未感受过的温热柔软,戚迟渊本能地想要收回手,却又担心纪荛摔下去,只能深吸一口气将注意力从手上移开。
纪荛仿佛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趴在他肩膀上,带着哭腔的声音清晰地传入他耳中。
“戚迟渊,火好大好大,还好你没事。”
她害怕他死在那场大火中。
戚迟渊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她明明害怕至极,却庆幸面对那场大火的只有她。
掌下的肌肤像是沾了火,变得十分灼热,一直烫到戚迟渊心底。
幼时村民们接济他,是因为母亲在世时为人友善,邻里乡亲遇到困难能帮则帮。
后来村长主张村里人筹钱送他参加科考,是对他予以厚望,希望他考取功名报效村子。
那些暗卫尽心尽责地保护他,是因为他许诺了足够的好处。
唯有纪荛,为了救他,竟连自己的命都能不顾,更不求任何回报。
戚迟渊这些年被那些忠臣指着鼻子骂,他们说他是佞臣,说他大逆不道罪该万死。
可纪荛却说,还好他没事。
人心是肉长的,戚迟渊怎么可能不为之动容。
他缓缓伸手,安抚地拍了拍纪荛的后背,“没事了,别怕。”
纪荛抽抽噎噎了两刻钟,戚迟渊就维持了两刻钟这个姿势,半点也没有不耐。
最后还是纪荛看着被自己眼泪浸湿的外袍,不好意思地从他身上下去。
“对不起,我太害怕了,不是故意抱你的。”
她记得戚迟渊不喜欢被自己抱。
戚迟渊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眼底带着纵容,“无妨,日后可以抱。”
纪荛瞬间抬起头,“真的?”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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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不让戚迟渊起疑,纪荛在又在戚府待了好几天,才表示自己痊愈了。
戚迟渊让赵岐请来柳娘子帮她检查了一番,得到柳娘子的肯定后,才放下心。
纪荛提出要回宫。
她都出宫这么久了,宫里的人会起疑。
“纪荛。”戚迟渊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若是不愿,可以留在戚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