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迟渊不需要上朝,朝中也无人敢逼迫他。
因此一连几日,他都没有进宫,也没有去关注纪荛。
只是某日处理完手头上的事闲下来时,他想起来便问了一句:“纪姑娘近日如何?”
替他磨墨赵书犹豫了一下,才回道:“回主子,纪姑娘前几日染了风寒,这几日一直卧病在床。”
这几日主子很忙,太医院又有主子的人,他们想着纪姑娘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就没说出来打扰主子。
也不知道主子会不会怪他们。
赵书有些担忧。
“染了风寒?”戚迟渊一怔,很快就反应过来什么,神色微变。
井水冰凉,纪荛那日在里面泡了一个时辰,又吹了夜风,染了风寒也是在所难免的。
这事是他疏忽了。
戚迟渊起身,“让赵巳备马车,进宫。”
于情于理,他都该去看望一下纪荛。
赵书放下墨条去通知赵巳,一刻钟后,戚迟渊坐上了前往皇宫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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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寿宫内,纪荛在葛嬷嬷的劝慰下喝了药,苦得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葛嬷嬷连忙将盛放蜜饯的盘子端来,纪荛含了两颗蜜饯,这才将嘴里的苦味压下去。
见状,葛嬷嬷才将蜜饯放回一旁的宫女手中,接着仔细替她掖了掖被角。
“娘娘,太医说了,这药您再喝两日就能好了。”
还要喝两日?
纪荛是真有些后悔了。
人没等到,还要每日喝这又苦又涩地汤药,早知道就不把自己折腾病了。
纪荛没忍住叹了口气。
葛嬷嬷还以为她是嫌药苦,劝道:“娘娘,良药苦口利于病。”
这话葛嬷嬷这几日挂在嘴边,纪荛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她摆摆手,“哀家知道了,你们下去吧。”
葛嬷嬷看了她一眼,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带着那些宫女退出去。
生了病的人就是很容易没精神,纪荛躺在床上,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她对上了戚迟渊那双带着几分愧意的眸子。
“醒了。”
见她要坐起来,男人伸手拿了个枕头垫在她背后。
“可还有什么不适?”
纪荛摇摇头,随后似是想到了什么,忽然往里挪了挪。
“戚迟渊,你离我远一点,会把病气过给你的。”
她面色还不似之前那般红润,眸中却满是对他的担忧。
“无妨。”戚迟渊垂眸将人拉了回来。
他还不至于被这一点病气传染。
纪荛本就因染了风寒没力气,自然敌不过男人的力气,只好顺着他靠在之前的位置。
戚迟渊这才满意,又道:“抱歉,那日是我疏忽了。”
做错了事就要认错,这是戚娘子在世时教给戚迟渊的。
他一直铭记着戚娘子的教诲,即便如今他早已成为了权倾朝野、无须向任何人低头的佞臣。
许是生病的缘故,往日规矩的猫儿忽然耍起了小性子:“都怪你。”
“怪我。”
“我想吃糖葫芦。”
“好,我去买。”
认错就要有认错的态度,何况这也不是什么难办的事。
戚迟渊当即起身,吩咐宫女好好照顾纪荛,便带着赵巳出宫去买糖葫芦了。
他走得不算匆忙,但也并未在意从养心殿走来的一行人。
看着那抹熟悉的身影,小皇帝问旁边的王公公:“那是戚首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