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齐修冷冷的说道:“行,老夫倒要看看你怎么坐实。”
“既然田大儒,觉得我做不到,也好。”苏沐淡笑着说道:
“学生也想试试看,这一个多月下来,在某些人的刻意引导下,学生在这雍州百姓心中的声望,到底有多高了。”
“那么,邱大人,就请允许学生,失陪一下。”
闻言,邱景胜绷不住了,没有谁比他更清楚,现在的苏沐在雍州百姓心中的地位。
最开始苏沐的声望暴涨,邱景胜并没有意识到是有人刻意在为苏沐造势。
毕竟他作为一州之地的父母官,不可能把注意力全部放在苏沐身上。
关键是邱景胜也不认为,谁会闲得无聊做这种事情,以前也没有过这样的先例。
加上在苏沐失踪的第四天,又有人送来了苏沐的诗词。
在邱景胜看来,苏沐的声望提高也属正常。
而当邱景胜真正的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之时,局面就已经有些不好控制了。
虽然邱景胜也采取了一些措施,将那些带头的人给控制了。
但是收效已经不大了。
到了这个时候,除非刻意地去封禁、打压、抹黑苏沐,才可能让苏沐的名声,在短时间内降下来。
否则就只能靠时间去消磨了。
雍州上千年才出了那么一个万古大才,不到万不得已,邱景胜是绝对不愿去打压、抹黑的。
也因此,苏沐在雍州百姓心中的地位,在这一个多月下来,几乎到了快要被神化的地步了。
假如苏沐现在出去传谣言,别的州府不敢说,但在这雍州,田齐修的名声肯定会彻底烂掉。
只是苏沐这么一闹,十有八九会把事情闹得很大。
苏沐的这张嘴,邱景胜刚刚就已经见识过了。
邱景胜表情严肃地说道:“苏沐你给我站住,冷静点。”
如果是之前,邱景胜倒是可以很轻易地处理此事,无非就是多派点人,驱散疏导。
但现在,极有可能会用大半的兵力,去对付妖魔。
光后勤准备这一块,就需要海量的人手参与。
可以说,如果确定了需要开拔军队。
这几天雍州城维持治安的人,都会捉襟见肘。
如果再出民变,就麻烦了。
就在叫住苏沐的同时。
邱景胜的声音也在田齐修的耳中响起:
“田儒,苏沐此子在雍州百姓心中的声望极高。”
“你到了雍州这几日,应该也有所耳闻。”
“初生牛犊不怕虎,如果任他闹下去,对您的声誉可能会有很大的打击。”
“要不你看这样如何,你与苏沐各退一步,我就来做这个和事佬。”
听到邱景胜的传音,田齐修的脸色变得阴晴不定起来。
田齐修心说:退一步?要怎么退?老夫能退到哪?
邱景胜这老狐狸,还不是想让老夫去除魔。
如果老夫依旧坚持,真要惹得苏沐那小畜生,给老夫肆意泼脏水,估计老夫还真有可能晚节不保... ... ..。
他对名声看得太重了,真的有点怕自己经营了大半辈子的名声,就此毁于一旦。
想着想着,田齐修的坚持,就有些动摇了。
最主要的是,田齐修想留着雍州,你是为了盯住苏沐。
至于除魔的危险,他并不在意。
他也知道三个大儒出手,只要不是第七境的妖魔,就没有生命危险。
而就在田齐修纠结之时。
邱景胜的传信又在田齐修的脑中响起:“田儒你想想,假如你去除魔的话,那苏沐还能拿什么理由来煽动百姓呢?”
“即便百姓再是愚昧,想要煽动他们,也得有理有据才行吧。”
“田儒你这一生,行得端,坐得正,几乎就没有什么污点。”
“你也不想,晚节不保吧。”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的厉害,你们这些大儒,应该比我们这些武夫更了解吧?”
听到邱景胜的再次传音,田齐修妥协了。
对于这些玩嘴皮子的人来说,人言可畏的道理。
他们比谁都清楚。
没想到这次栽在了,还是在自己最擅长的领域。
这也让,田齐修记恨上了,——那些给苏沐造势的人。
但凡苏沐影响力低一点点。
以他大儒的身份,苏沐就别想给他泼脏水。
想到这,田齐修狠狠地瞪了苏沐一眼,恨恨的说道:
“老夫答应,与方、晁两位大儒一起去除魔就是。”
“我看这你小畜生还能找到什么其他,再理由来给老夫泼脏水。”
“切,早这么说不就得了。”苏沐切了一声说道:“非要犯贱。”
接着苏沐向着四周扫视了一圈,说道:“附近的侍卫大哥,都记清楚了。”
“如果这老东西出工不出力,不参与妖魔的围剿击杀,那么就可以肯定,他就是妖魔的内应无疑。”
“好、好、好,小畜生,你放心,很快老夫就会让你知道,惹怒老夫会有什么后果。”
田齐修眼中的寒光,一闪而逝。
随后他看向邱景胜说道:“邱大人,带老夫前去取天舟吧。”
听得田齐修终于松口。
邱景胜也暗自松了口气。
只是这次苏沐算是把田齐修给彻底得罪死了。
几人一同来到,州府库房,邱景胜将官印拿出。
一道掺杂着微弱国运之力的真气打入其中。
顿时邱景胜手中的官印透出一道虚影。
虚影迎风便涨,直到变得犹如磨盘大小后。
直接印在了府库的大门上,随后府库大门便缓缓打开。
这一套流程下来,看得苏沐是暗自咂舌:“防盗手法做得可以呀。”
邱景胜独自进了库房。
片刻后,便见邱景胜将一搜,约莫三尺宽、一丈长,通体湛蓝,造型古朴的法器给拖了出来。
第一次见到这个世界的法器。
苏沐仔细地打量了起来。
这是一件舟形法器,单论外形,跟渔民在江河中用于捕鱼的无棚舟船,差不多。
只是那材质却是天差地别。
此物流光滑动,色彩绚丽,有着极佳的卖相。
苏沐运足目力仔细看去,发现法器内部堆叠了密密麻麻的符文、曲线。
那数量怕不是有好几万个。
见苏沐看得出神,一旁的邱景胜解释道:“这就是我大乾天舟,可供三到五人乘坐,此物速度极快,正常状态下,从雍州城到西阳县只需要两刻钟的时间。”
“儒家的浩然正气、武道的真气、道家的法力都能催动。”
听到这话,苏沐心说:好东西啊,居然比音速,还要快上那么一丢丢。
难怪,几千年前大乾可以平定境内妖魔。
有这东西在,再配合上传讯塔,简直无敌了。
只可惜,安逸了几千年,现在大乾的人们都松懈了,要不西阳县也不至于会沦陷。
就在苏沐想着,能不能搞到一个时。
就听邱景胜接着说道:“此物造价极贵,整个大乾拥有的数量也不足二十,每个州府只有一只。”
“而且,催动天舟的消耗也是极大的,单靠人力,一名第五境武夫的全身真气,也只能坚持半刻钟。”
“因此,还需要搭配一种特殊的晶石提供能量。”
“否则无法持久。”
紧接着邱景胜将一个玉盒交给田齐修,躬身一礼说道:“那就麻烦田儒了。”
苏沐利用破妄之眼,透过盒子,看到里面是两个白色的小光团。
就在苏沐目光接触那小光团的瞬间,苏沐心底便产生了一丝渴望。
只不过被他给强压了下来。
苏沐敢肯定,那玩意对自己有大用,应该是自己体内的图书馆需要
田齐修接过玉盒,冷冷地看了苏沐一眼,便带着天舟离去了。
望着远去的田齐修,苏沐问道:“邱大人,用来辅助催动天舟的那晶石好弄到吗?”
“怎么你想要?”邱景胜玩味地看向苏沐。
“也不是,我就有些好奇这一颗晶石能支持天舟飞行多久?”苏沐讪讪。
邱景胜想了想说道:“一颗差不多够用半个时辰吧。”
“那就是说相当于四名五境强者的全身真气?”
“可以这么说。”邱景胜点了点头开始解释道:
“至于,你问这东西好不好弄,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不好弄。”
“现在整个州府府库,也只剩下了不到七十颗。”
“据说这东西来自海外,陆上有没有就不清楚了。”
“它对修行者没什么用,至少是对第七境以下的修行者,是完全没用的,至于七境之上的事情,我知道的也很少。”
“所以你也不用去打它的主意。”
“那这东西叫什么?”苏沐问道。
邱景胜想了想说道:“我们一般叫它能量石,因为传讯塔远程传讯也能用到它。”
“不过这东西放在传讯塔,却能用很久,一颗可用几十年。”
“哦。”苏沐哦了一声,冲着邱景胜行了一个礼,说道:“此事告一段落,那学生就找地方洗漱去了。”
“要不被哪个大儒看到了,又会骂学生是禽兽了。”
最开始的时候,苏沐也想跟着前往除魔的人一起回西阳县的。
说不定还能找机会溜掉,从此就能天高水长,江湖路远。
只是可惜了,无论是有晁永年在,或是有田齐修在,自己都很难脱身。
闻言,邱景胜面皮一抽,摆了摆手说道:
“去吧。”
“以后性子收敛一点,这大乾的水很深... ... ..。”邱景胜略作沉吟,在苏沐离开他的视线前,还是提点了苏沐一句。
“谢邱大人提点,学生明白。”
苏沐转身离开后,邱景胜叹了一口气,低语道:“哎,苦了,这孩子了。”
因为他也好奇,苏沐当初在贡院得了多少国运之力。
可奈何,又一直见不到苏沐本人。
所以,刚刚有这么个机会,邱景胜就借助官印的力量,查看了一下苏沐的身体,发现苏沐体内已经没有了,一丝一毫的国运之力。
由于国运之力比较特殊。
七境以下,也只有皇室,或者本国二品以上的高官,通过二品官印,才能查看到。
这个结果让邱景胜有些惋惜,毕竟国运可是好东西,只要量足够多,哪怕是一个废人,也能变成绝世天骄... ... ..。
这也是为什么,人们挤破头都想当官的原因,之一。
虽然,当一个小官,也需要儒道入境,但一般人只要有钱,入境其实不算太难。
毕竟儒道入境只是认字读书,难的是后面的境界。
在邱景胜想来,苏沐的国运可能是用来抵御妖魔了。
其实,连苏沐自己都不知道,他的国运之力在州试当天,就被图书馆给吸收了。
好在,当时雍州城附近,没有第七境强者,否则当时苏沐图书馆的秘密就暴露了。
... ... ..。
苏沐在离开州牧府时,找人要了一身灰褐色的连帽斗篷。
毕竟自己现在名气太大了,走在街上太容易被人认出来了。
所以苏沐还是决定简单地伪装一下自己。
反正这雍州处于北地,这么穿的人也不少。
苏沐用斗篷将自己裹住也不会有多少人怀疑。
最多也就是被人嘲笑一句比较虚而已。
随后邱景胜也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想到调动大军,所以要准备的事宜,邱景胜就是一阵的头疼。
又仔细思量了片刻,邱景胜决定,先将此事上报,再去军营。
还有一点,就是调动军队,也得跟朝廷知会一声。
反正现在几位大儒都知道了,想要瞒肯定也瞒不住了。
那么就要做出最有利的决定。
虽然大乾的初代皇帝,留下过祖训,凡事涉及妖魔,只要军队不跨州过省,州牧便有权随意指挥,只需事后上报即可。
但邱景胜也怕煊帝小心眼,所以他准备把这事也知会一声。
“先看看朝廷会有什么安排吧。”
“毕竟暗卫司的人也陷落了。”
“京都离这雍州差不多有十九万里,如果用天舟赶路的话,四十几个时辰就能赶到。”
“我的大军开拔,完全就没他们快。”
“哎,如果真要出动军队,今年这财政,估计又要在九州一域中垫底了。”
邱景胜整了整衣冠,低喃道。
“也不知道荒祖他们,最近几年去哪里了?否则哪来那么多的事情!”
用手指在眉心轻揉了片刻,向着传讯塔的方向快步而去。
就在邱景胜走后不久。
便有差役前来寻找邱景胜,报告百姓围困天星楼之事。
只可惜没找到人。
... ... ..。
这个时代,以东为尊,自古就有紫气东来一说。
因此,东城便是,州牧府衙和一些地位较高之人的居住区域。
而南方次之,如果说东城是整个雍州最富贵的区域的话。
那么南城则是整个雍州最繁华的区域。
雍州城最大的客栈、花楼、赌档等都在南城。
走在路上,看着空旷的街道,苏沐不由得产生了一丝困惑:
“咦,今天这街上的人怎么那么少?”
这条街道苏沐以往也走过,但那时街上的人,明显要比现在多很多。
而今天却少得可怜。
虽然疑惑,苏沐也没有要去打听的想法。
在苏沐想来如果真有什么大事,会有巡城的捕快和衙役去处理的。
也轮不到自己操心。
再说现在自己身份敏感,被认出了,又不知道会再拖多久。
“还是先去客栈洗个澡,也不知道被暗卫司黑了那么多,我还能剩下多少钱。”
就在苏沐刚走到陋室客栈的附近时。
州牧府后院,一艘湛蓝色的天舟,升空而起。
天舟升空后不久。
一道由浩然正气凝聚而成的檄书,在雍州城的天穹上浮现。
一排排字迹缓缓显现。
在文字呈现的同时,每一个字的下方,更是有着一朵朵水墨韵味的兰花呈现。
但这一切,却只有已经入境的修行者,才能看到。
下一刻,整个雍州城中,凡是第一境以上的文人,都闻到了一股异香。
接着便有隆隆之声在他们耳中响起。
“吾乃田齐修,立言大儒,”
“现以心血铸檄书。”
“今日于州府初见苏沐。”
“见其衣冠发髻不整,便开口提点。”
“怎料此子却不思己过,也未讲明缘由。”
“而是直接反唇相讥。”
“即便如此,老夫依然宽仁大量,念其才华,依然对其敦敦教诲。”
“可此子却是冥顽不灵,不知悔改,反倒出言辱骂。”
“此子,狂妄自大,尊卑不分,不尊礼法,不懂礼数,不敬圣贤,不敬师长,枉为读书人。”
“本儒认为,苏沐丧伦败行,目中无圣,应受天地惩戒!”
“应受君王摒弃... ... ..。”
“现本儒昭告天下,望天下文人,同仇敌忾,肃其歪风,正我儒门。”
“此为本儒,泣血之书... ... ..。”
“祈愿天地垂帘!”
一瞬间。
雍州所有的文人,彻底被引爆了。
绝大部分人心中都产生了同一个疑惑,“苏沐他到底做了什么?引得大儒以儒道神通,写文斥责。”
凡是读书人,一眼就能看出来,那一朵朵兰花便是儒道的神通——落笔生花。
“田儒真是大手笔啊,不但以心血铸檄书,更是运用了儒道神通落笔生花。”
这一刻,在场所有读书人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苏沐完了。
一般只有对倒行逆施的反贼,大儒们才不惜以心血铸写檄书,天下共唾,遗臭万年。
此时,天舟之上,方政眉头紧皱。
而一旁的晁永年,则看向田齐修,开口说道:“若苏沐此子是我理学一脉之人,田儒你这番作为岂不是... ... ..。”
还未等晁永年说完,田齐修打断道:
“晁儒你糊涂啊,如若此子真是我理学一脉之人,定会知礼,守礼,岂会一直顶撞于我。”
“与他接触半日,老夫便可以完全确定,此子心中绝无守教之意。”
“此子所思所想,皆是离经叛道之思。”
晁永年辩驳道:“可他那文章受天地认可,引动了天地异象,即便并非程圣理学之意,留到后世,或许可成为我儒道不可多得的经典。”
“本儒还是觉得,田儒此番作为有欠妥当。”
闻言,田齐修淡笑道:“并不是所有被天道认可的,都是对的。”
“晁儒可听过,佛门?”
“佛门教化世人,讲究慈悲,讲究不杀生,讲究六根清净,讲究摒弃情欲。”
“如若这天下之人,都尊崇佛门之道。”
“世人都不去繁衍生息,等百年,千年之后,这世上可还有人存在?”
“佛门的教化经,天地也是认可的,但佛门教化经就完全是对的吗?”
话毕,天舟内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晁永年倒是想反驳,可他对佛门了解不深,也不知该怎么反驳。
估计这会也只有苏沐在此,才能回怼田齐修一句:“是啊,就你这样的老垃圾,也能得到浩然正气的认可... ... ..,真是天道不公啊。”
随后,天舟便化作了一道湛蓝色流光,一路向西,而去。
苏沐当然也算是个读书人,而且还有儒道第二境。
对于田齐修的这篇檄书,他自然是看得清清楚楚。
甚至苏沐还通过自己的劫眼,看到了那一个个文字背后的黑气。
苏沐感叹:“这怨念是真的重啊,不知道现在弄死他,这老货会不会化作厉鬼。”
看着天上的湛蓝色流光消失。
苏沐心里只有两个感受。
第一,走在路上,突然头顶上挨了一泡鸟屎
第二就是,他现在相信了一句名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从早到晚。”
他是怎么也没想到,田齐修这老狗,睚眦必报到了这个程度。
两人各退一步,没有这篇檄文,两人的仇可能就渐渐地淡化、消弭了。
可现在,田齐修却是要把苏沐往死里整啊。
以檄讨伐,一个处理不好,苏沐就能——遗臭万年了!
哪怕死了,都有可能在万年之后,被后世子孙挖出来凌辱一番。
就此,两人的仇怨正式升级。
苏沐心中冷笑一声:“行,老狗你想玩是吧?”
“真以为不说你是妖魔内应,我奈何不了你了?”
紧了紧裹在身上的斗篷,苏沐迈步走进了,陋室客栈。
在一众客人的诧异下。
也不顾店小二的阻拦,他直接向着龙掌柜居住的区域走去。
好久没来了,原本的房间也改成了,文心书斋。
苏沐也不知道,龙掌柜现在安排了哪间房给自己。
就只能先去找龙掌柜了。
... ... ..。
而与此同时。
真正的大事,也随之发生。
天星楼前。
此地估计围了有近万的百姓。
其中,还有不少未穿甲衣的兵丁,和州府衙役。
这些人之所以在此。
是以为苏沐被天禽学院的这些人给打了,来给苏沐讨公道的。
再加上天禽学子心中,也有一肚子的火气,双方一见面就互撕了起来。
当然,也仅仅只是骂战。
双方都还比较理智,没有头脑发热的。
大多数百姓也很清楚,伤了读书人,吃罪不小。
因此,他们也只是在此污言秽语地嘲讽、辱骂。
即便是有想使绊子的,也准备晚上再动手。
两帮人在此,已经对骂了小半个时辰了。
而天禽来的那些学生,尽管都已经气得怒火中烧了。
却也不敢先动手。
虽然自己这些人,身份能压这些百姓一头。
但对方人多,真打起来,吃亏的肯定是自己这一方。
而且,先动手,欺压百姓的帽子也会被扣上。
本来一直这样对骂下去,等到城卫营派兵前来调停也就没事了。
可就在田齐修的檄文临空之后。
天星楼的一众天禽学子,变得异常亢奋之时。
百姓中有几个混混,相互使了个眼色,开始准备拱火。
在这些百姓刚一聚起来之时,就有人给钱让他们拱火。
恰好,他们也讨厌读书人,讨厌岐州人,欣然答应。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天禽的这学子中,有个别寒门出生的,也被收买了。
也准备把事情闹大。
正在这些人,蠢蠢欲动之际。
有人给他们创造了,绝佳的条件。
天星楼上,一间阁楼的窗户突然打开。
一大桶秽物出现。
呈一个半圆的弧形,泼洒向了楼下的百姓。
直接就笼罩了,在场小半的人群。
当场被淋到的,就有好几百人。
被溅射到的,更是不计其数。
此时,不少人正在张嘴大骂... ... ..。
“呕,噗,tui,... ... ..。”
紧接着,就是一片的呕吐之声。
“啊呸,这帮畜生太下作了!”
“呕,不能放过他们!”
“MD,这帮读书人都不讲武德,呕!”
“说好的,君子动口,不动手呢?”
“老子要弄死他们... ... ..,呕... ... ..。”
“太特么恶心了,老子受不了,老子要给他们每人灌一瓢... ... ..。”
“对,对,对,我们要把他们,按在粪桶里吃... ... ..,啊tui... ... ..。”
“... ... ..。”
怒骂,暴吼声在人群中接连不断地响起。
这一刻,百姓彻底失控了。
直接冲进了天星楼。
百姓本来就憋着一肚子气,还有人来这么一出。
怒火直接被引爆。
俗话说,再坚固的堡垒,也能轻易从内部被攻。
在一群二五仔,不遗余力的配合下。
一场大戏,拉开了序幕。
一时间,天星楼的臭味,传出了三四里。
... ... ..。
雍州城,柳宅。
柳卿卿看着天穹上,被檄文引来的乌云。
缓缓地将阁楼的窗户关上。
轻声呢喃道:“起风了,也不知道会不会下雨呢?”
“这些人,是为了维护你苏沐的名声才去闹事的。”
“我倒要看看,这件事你苏沐是管呢?还是不管呢?”
“哥,你看,不就是让苏沐的名声臭掉吗?”
“多简单的事情!”
“我只是随便丢了些钱出去,说了几句话而已。”
“我连面都不需要露。”
“也不知道,爹娘为什么只看中你个废物... ... ..。”
“难道就因为,我是女儿身?”
随后柳卿卿冲着门外说道:“事情应该差不多了,小莲,让我们的人都撤了吧,好处理的,就处理掉。”
“不好处理的,给些钱让他们离开雍州。”
“一定要处理干净点,别留下尾巴!”
“还有,叫上杨钦陵待会跟我出去一趟。”
“我们看戏去。”
“是,小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