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女子眉目如画,肤白如雪,倾国倾城,就这么浅浅含笑地看着自己,笑靥便如同寒夜里璀璨的星辰。
这张脸,是阿元诺在心中描绘过无数次的脸。
但又有所不同。
因为它褪去了青涩和稚嫩,变得更清绝,更精致,也更柔美。
阿元诺的心“咯噔”一沉,许久后才喃喃道:“你……是女子?”
“对啊。”
“……”
这些年,为了巩固自己在西戎的地位,阿元诺也娶了妻子。
只是他总会想起小农夫的模样,想起小农夫的笑靥。
他不是蠢货,自然明白自己为何会想“他”。
每每这个时候,他就会告诉自己,小农夫是男子,他们注定是没可能,毕竟父王不会立一个喜欢男子的储君,更不会让王庭绝后。
可……原来“他”竟然是“她”。
如果……
他是说如果……
如果那个时候,他直接让她成为自己的人,那么现在搂着她诉说着想念的,是不是就是自己?
想起他竟将她“放走”了,阿元诺差点要绷不住自己的情绪。
阿元诺悄然攥紧背在身后的手,努力让自己的笑容一如从前般。
“没看出来啊,你小子竟然是个女娇娥。”
魏元元笑眯眯道:“是男是女都不重要啊,我还是我。”
阿元诺又看向孙彻,笑眯眯道:“所以孙彻你是早就知道?所以你是喜欢女子的她,还是男子的她?”
孙彻淡淡道:“元元说了,是男是女都不重要,我只喜欢她这个人。”
言罢,孙彻搂起魏元元翻身上马,将她整个人保护在自己身前,占有欲十足的姿态。
“阿元诺来我卫国,不是为了关心我和元元的感情吧?若是,那阿元诺可以先离开了。”
阿元诺:“……”
他过来自然不是为了关心孙彻的感情!
如果孙彻怀中搂着的人不是小农夫,他理他个鬼!
但这一刻,他非常不甘心。
不仅仅是因为小农夫在他怀里,还因为……自己和西戎需要依靠孙彻的帮助,才能度过这次难关。
是的,天花不仅在大周爆发,在西戎也爆发了,为了从孙彻手中换取“治疗之法”,阿元诺不得不割让了大批战马和牛羊,甚至还有一些矿石。
这种感觉,绝对不好受。
但他刚刚稳定住西戎的局势,绝对不能让瘟疫夺走百姓们的性命。
阿元诺顿了顿,咬牙道:“交易都谈好了,你该不会要反悔吧?”
孙彻眉梢微挑,轻声吩咐魏元元坐稳,二话不说便打马离开了。
至于谈判的事情,就交给孙辰吧。
因为站在这里的人,已经不再是过去的王子,而是未来西戎的王!
……
魏元元是被孙彻抱着入府的,然后将她抵在墙上,给了她一个充满思念的、缠绵又深刻的吻。
并非浅尝而止,甚至还带着一点粗暴之感。
直到她的呼吸都被他掠夺,整个人都有些站稳时,他的吻才温柔了下来。
细细密密,柔柔绕绕。
像是最顶级的丝绸,将她的灵魂和感官一同都被包裹。
最后,他强忍着情绪从她的唇上离开,目光沉沉看着她,有些委屈地开口,像极了被丢在宠物寄养所的大型犬。
“为何都不给我写信?”
魏元元被吻得小舌发麻,可看他这般可怜的模样,又舍不得责怪他,甚至还主动亲亲他的唇角,解释道:“我不小心被人抓起来了……”
她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嗓音软软糯糯,还带着甜。
可孙彻的神情却越来越冰冷。
“郯国宗韦?”
那浓烈的杀意,让魏元元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双眼一瞪,伸手掐了掐他的腰间的软肉:“你说他就说他,吓我干什么?”
孙彻可真冤枉,如果不是为了维持自己的形象,早就被自家小人儿掐得呲牙咧嘴了。
他眨眨眼,哑声道:“没吓你,我的错。”
魏元元见他态度好,便大度的不再计较了,而是甜甜笑道:“我呢,决定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孙彻一愣,“什、什么好消息?”
“我掐指一算,觉得明年三月是个好日子,春暖花开,万物复苏,我们在那个时候完婚可好?”
“……”
本以为孙彻会开心得飞起来,不料他只是呆呆愣在那一动不动,神情也傻乎乎的。
魏元元顿时咧开小白牙:“你这表情什么意思?不乐意?”
孙彻突然一把握着魏元元的手放在自己腰间,喃喃道:“元元,你再掐我一下,我好像出现了幻觉,快,用力!”
魏元元也呆了,半晌后“噗呲”一笑,心中却泛起了丝丝缕缕的心疼。
这个傻子,可真是个傻子。
她捧着他的脸“吧唧”亲了一口,然后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美玉雕成的盒子,盒子里放着两枚简简单单的素白色戒指。
她将其中一枚套入了他的指尖,然后将另一枚戒指放在他掌心,催促道:“愣着干什么,快给我戴上啊。”
孙彻就像个大傻子一样,一动不动:“这……”
“这是结婚戒指。”魏元元小脸不由得红了,轻咳道,“代表我们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长长久久,平安幸福。”
这素白色的戒指乍看之下像是白银,其实是魏元元在偶然机会之下发现的铂金。
铂金是很珍贵的实验材料不假,但那个时候,她第一反应是可以拿来锻造戒指。
所以她不知不觉就锻造了一对对戒,还悄悄量了他的尺寸。
虽然那个时候她还没下定决心和他共度一生,但心中隐隐就有这种念头,然后鬼使神差就弄了。
或许……这就是工科女的浪漫?
孙彻终于回神,立刻颤抖着接过戒指,学着她的模样,给她戴入了她左手的无名指上。
素白的戒圈毫无特色,简单极了。
但孙彻却喉咙发紧,双手轻颤。
千帆历尽,他心爱的人儿,终于要成为他的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