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元元本以为自己一穷乡僻壤的小农夫,只要乖乖等待天子召见就好,不料翌日一早,魏元元就听闻有来客拜访——秦国公子漓。
魏元元立刻如同警惕的小山猫般竖起了耳朵,震惊道:“阿彻,这个秦国公子漓是谁啊?我不认识啊,他为什么要来访啊?这……”
孙彻:“……”
糟糕,忘了告诉元元真相,他等等不会连我一起罚吧?
孙彻秉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道家思想”,轻咳道:“这个我也不知道呢,我们请他进来看看就知道呢。”
“嗯嗯。”
魏元元最初还特意整理了衣冠,有些诚惶诚恐,可是等她看清褚漓的容貌后,魏元元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什么公子漓,原来是墨漓啊。
等等?
这小子诓她?
魏元元小脸一下就沉了下来,当场让褚漓腿都软了。
就连跟随保护他的墨凡,都莫名就挺直了背脊。
咳咳咳,不是他们怂!
而是那段时间的记忆太深刻了!
褚漓讪讪道:“这个……学生心想,先生既然到了朝歌,学生无论如何也应该过来看看先生……”
魏元元皮笑肉不笑道:“秦国公子漓,在下区区升斗小民,哪里敢做您的先生?”
褚漓:“……”褚漓眼珠子一转,果断找了个背锅侠,“公子彻知道我的身份的,是他没告诉你。”
孙彻:“???”
你小子,回去秦国才多久,竟然变成了这么一个黑心玩意儿?
孙辰也没替自家弟弟解释,而是笑眯眯地捧着茶喝。
魏元元冷冷回头看了孙彻一眼,后者连忙小心翼翼凑上前去。
“我可以解释的……”
魏元元轻轻捏了捏他的手,再次看向褚漓道:“公子说没说,和您说没说是一个概念吗?”
褚漓忍不住耷拉下了脑袋:“是学生的错,学生并非有意隐瞒的,只是怕给先生您造成压力。”
“哼哼,这次看在你墨凡大哥的面子上,就不计较了,下次不可再犯。”
褚漓眼神一亮,果断道:“谢谢先生!”
墨凡:“……”好家伙,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面子这么大啊。
“回去学习可有落下?”
褚漓连连摇头:“不敢,绝对没有。”
天知道魏元元这个丧心病狂的,哪怕是他已经回家了,还不忘把其他的课本给他送过来,这种离开了先生又没离开先生的感觉,真的太酸爽了。
“好呀,恰好我今日有空,就考考你。”
褚漓:“……”
褚漓差点就要哽咽了。
但算了吧……先生要考他,他只能认了啊。
“是先生。”
褚漓磨磨唧唧到了魏元元身边,孙辰竖起耳朵听两人的对话,然后发现……听不懂……
但这一次孙彻懂啊!
他辛辛苦苦补习数理化,为的不就是这天吗?
他便站在魏元元背后,大有“助教”的意思,三人还没来得及说几句话,又传来了通报之声,说是吕国、郑国、吴国、鲁国四国公子来访。
魏元元不知道他们为何来,孙辰、孙彻却是知道的,定然是为了拔出“玉石散”一事。
因为这四国靠近天府,是玉石散的重灾区,也是刘聪的钱袋子,因为魏元元的文章和论文,让刘聪彻底断了玉石散的来路,四国的下场肯定是“凄惨”的。
此次他们结伴前来,只怕事情并不简单。
孙彻没让魏元元陪自己和孙辰去,而是让魏元元继续考验褚漓。
只是孙彻前脚刚离开,徐国公子澹台文也来访了。
身边再无接待之人,魏元元不得不硬着头皮去迎接对方。
褚漓忙道:“先生别怕,学生给您撑腰。”
墨凡点头:“是的小郎君,有我们呢。”
魏元元笑笑,很快就看到了澹台文。
同为公子,孙彻冷峻挺拔,孙辰儒雅温润,褚漓贵气雍容……各有各的风姿,可偏偏眼前之人身材瘦弱,面无三两肉,眼眶很深,一看就知道是吸食玉石散过量,半只脚已经踏入棺材的人。
“你就是魏勋?”澹台文阴鸷的眼神落在魏元元身上,“看起来也不过如此。”
魏元元恭敬道:“封郡魏勋拜见徐国公子,不知公子文有何赐教?”
澹台文冷冷道:“孙彻给你多少银子?本公子出双倍,不,三倍,你随本公子回彭城。”
彭城,徐国国都。
魏元元不卑不亢笑道:“得公子文看中,某感激不尽,只是某已是卫国封郡,自然不能背弃卫国。”
显然这个吸high了的家伙,连她方才的自称都没能听明白。
澹台文生锈的脑袋这才开始转动:“你……封郡?”
“是啊,卫国三县封郡。”
“……”
澹台文脸庞都扭曲了,但这里是卫国的使馆行宫,他就算再蠢也不会在这里发怒。
所以他一转身,给了自己身边的人狠狠一巴掌。
“看什么看,蠢货,还不走?你以为自己会弄点什么小器械,什么活字印刷,什么农具就了不起吗?贱民就是贱民,狗就是狗,还是一条只会对男人摇头摆尾的狗,我呸!”
那人显然也是个懂澹台文的,点头哈腰道:“是是是,小人是狗,小人卑贱,公子您千金之体,也莫要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男人说着,还狠狠给了自己两巴掌,打得“啪啪”响亮。
魏元元面色如常,但褚漓却气得跳脚,也不管这么多,上前就要揍澹台文。
澹台文吓了一跳,但也知道秦国之强大,并非自己能挑衅的,气冲冲道:“呵呵,又一个饲主吗?”
“你说什么狗屁!”
褚漓要气死了,这就是人小的坏处,所有人都不把大葱当蔬菜啊!
突然,一道冰冷的声音传来。
“宗平,这条狗竟然冲撞了本公子,拖出去打死。”
“是。”
身形高大的侍卫宗平两三步上前来,一把揪住澹台文的跟班,当场拖了出去,惹得对方嗷嗷大叫。
“公子!救我啊公子!”
“公子!救我啊!”
凉薄的嗓音幽幽道,“宗平,把他的嘴堵上,别污了我们小郎君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