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尘碌碌的魏元元悄悄回了柳叶县,谁也没惊动,悄悄潜入公子府和谢安等人通宵商议之后,兵分两路行动。
魏元元要把自己的所有的“装备”都带上了,以备不时之需。
当然最重要的装备是两位老大夫!
只要卫静公这老冤种能醒来,公子就能平安了。
她找到麦老大夫和皇甫大夫说明了情况,两人并未犹豫,立刻表示愿意和魏元元走一趟。
因为不能大张旗鼓,所以三人约定了出发的时间和地点。
是日,天地飘雪。
魏元元、谢安、荆风在柳叶县外的小路上焦虑等待,远远看到了一辆马车远远从寂静的天地交接处徐徐踏来。
“哒哒哒……”
待魏元元看清了拉扯的“马”后呆住了。
“茂茂!?”魏元元跳下马车,飞快冲了过去,“怎么是你?胡闹!快回去!”
茂茂不是战马,如此长途跋涉它会吃不消的。
茂茂:“啊啊啊。”
茂茂一边对魏元元喊,还一边“翻白眼”,似乎想要提醒魏元元什么。
魏元元以为它哪里不舒服,忙道:“怎么了吗?哪里疼?”
茂茂:“……”
罢了,这个呆子,没人能救你了。
茂茂索性闭嘴,不喊也不叫,就这么乖乖耷拉着脑袋看着自己的蹄子。
魏元元正欲说些什么,一只纤细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慢慢掀起了车帘,伴随着药香的腾腾热气从车帘中传出……
“是我让它来送我的。”
这个声音……清润沙哑,有少年人的澄澈,还有一种引人心尖发颤的轻柔。
魏元元怔了怔,好半晌才慢慢回眸,对上了一双和她一模一样,不……是比她的双眸更深邃、氤氲的凤眸。
弧度优美浅浅上挑,羽睫纤细浓密,一双琉璃般的眸子,美得让人炫目。
白皙无瑕的肤色,精致纤尘的容颜,脆弱得就像是一捧轻雪。
仿佛只要稍稍用力,就会让眼前的人儿破碎、崩裂、消融。
可偏偏,他又有如此倾世绝伦的容貌。
如渊之清,如玉之洁……
不远处的谢安等人都看懵了……
这就是……
小郎君的妹妹吗?!
她什么时候醒的?
为什么明明是和小郎君一样的容貌,气质却截然不同……
不是说小郎君不好的意思,如果说小郎君像自然之中蓬勃、坚韧、矫健的小猎豹。
那么小郎君的妹妹就像……就像……山巅的雪,清冷的风,孤洁的月……
一句话,美得不似真人。
魏元元呆呆看着对方许久,一滴眼泪就这么突兀地落了下来。
她嫣红的唇瓣张了张,却没挤出一个字来。
还是魏勋无奈轻叹,主动伸出手替她拭去泪珠。
“我回来晚了,你受苦了。”
“呜呜呜……”
魏元元嚎哭一声,狠狠扑向了魏勋,一把搂住了他的手臂,整个人都钻入了他的怀中。
“你终于醒了……”
哥哥!
“你终于醒了……”
哥哥!
听着魏元元撕心裂肺的哭声,这冰雕玉砌、顾冷如雪的少年轻轻蹙眉,抬手轻抚她的发顶,语气无奈、宠溺又心疼,喃喃道:“哭吧,哭出来就好。”
“呜呜呜……”
魏元元虽然说回来搬救兵,但没人比她更害怕,更惶恐……
万一公子真的死了,她怎么办?
她的家人怎么办?
她茫然极了,也无措极了……
但她不敢露出一点胆怯和害怕,因为公子还在等她。
幸好,哥哥醒了!
哥哥醒了就好!
魏元元被魏勋接上了驴车,在里面大哭特哭了一场,兄妹二人在里面单独聊了许久,魏元元才肿着红红的眼睛下了驴车,对谢安等人道:“元元也一起去。”
谢安一听都懵了:“可是小郎君,此行凶险……”
魏勋淡淡道:“我若去,有八成把握能救出孙彻。”
“什么?!”谢安傻眼了,“八成?这……”
魏元元连忙道:“元元很厉害的,元元如果去了,很快就能计算出邺城和皇城巡防规则、时间、线路和人数,破除邺城的基础防备后,我们就能钻空子去救公子了。”
谢安:“???”
卧槽?
真的假的?!
“真的!”
魏元元不知道怎么解释,她之所以有信心,是因为她当时和哥哥闲来无聊,和哥哥算了一下边陲三镇的布防状况。
结果算得太准,被爹爹以为他们偷了他的布防图。
那好一顿打啊!
魏元元记忆犹新。
谢安呆呆对上魏勋那双黑得宛若深渊般的眸子,莫名一颤……竟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那……就有劳您了。”
为什么突然说话要用敬语,谢安也不知道,总觉得魏元元的气息比魏勋还可怕啊啊啊啊。
……
“魏元元”果然没吹牛。
在谢安一行人抵达邺城外的第三天,“魏元元”就绘出了一张邺城的防御舆图,里面不仅表明了各点的兵力,还罗列好了巡防时间,以及“间隙空挡”。
谢安头皮都麻了,他急急忙忙拿出从前公子得到的舆图,发现公子手中的舆图,竟然还不如“魏元元”的精密……
要知道当初为了得到这张图,他们腿都差点跑断。
魏勋还好心标出了公子府的“弱点”,何处最容易攀爬等等,并列举出了抵达公子的最优先线路,最优的逃跑线路等等。
魏元元看着自家哥哥的舆图,连连赞叹道:“元元,你进步了!”
魏勋笑着揉了揉妹妹的脑袋,宠溺道:“是你写的书和留下的工具的功劳。”
以前魏勋没有系统学习过数学,但魏元元这次留下了《数学丛书》,魏勋醒来后无聊就看看,看着看着就会了。
通过罗列计算,概率计算,很快就能掌握这些信息,一点都不难。
魏元元嘿嘿一笑,非常厚脸皮地接受了这个赞美。
谢安:“……”
这两兄妹,果然都不是人……
大的是天才,小的都是怪物,他这种凡人还是默默别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