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小公子受伤,墨凡整个人都不好了……
完了完了!
说不定这次任务回去,他就要脑袋搬家了啊。
墨凡苦中作乐地想着,立刻上前将褚漓扶了起来,沉声道:“小……弟弟,你没事吧?手可还能动?”
万一割到了手筋,他直接以死谢罪吧。
褚漓摇摇头,坚定道:“我没事,只是割破了一层皮。”
从他决定隐藏身份替兄长走这一趟的时候,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这点伤算什么?
不足为惧。
被小脑斧扑倒的魏元元嗅到了血腥味,连忙一把推开大猫咪的脸,怒吼:“小脑斧!说了多少次我干活的时候别扑出来!你看!你吓到人了!”
褚漓这才看清,那“凶兽”竟然是一只毛茸茸的、半大的小老虎。
它睁着湛蓝色的眼睛,被魏元元骂得委委屈屈,耷拉着一张大猫脸,让魏元元欢喜又无奈。
她将小脑斧拉到自己身后,连忙上前查看褚漓的伤口,发现割得不深,只是皮外伤,这才松了口气,尴尬道:“抱歉,墨大哥,墨小弟,对不起吓到你们了,这是我养的小脑斧……没想到会吓到你们,墨小弟你还好吧?”
褚漓脸都白了,是气的:“你说呢?你竟然养老虎!”
魏元元心虚道:“咳咳……小脑斧扑的是我……就是准头有些差。”
褚漓:“?”
褚漓听出来了,魏元元是暗戳戳讽刺他胆子小呢?!
所以这能怪他吗?
这是老虎!
老虎!
魏元元连忙撕下衣摆的一块扎住他伤口的上方止血,尴尬道,“呃……这个……你刚才不是说想试一试牛筋草的止血的威力么?巧了不是,现在正好可以试一试……”
褚漓见鬼一样看她。
这人自己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魏元元嘟囔:“是……你自己说了,你不怕的,你不会要反悔吧?”
褚漓:“???”
兄长,这魏小郎君会不会种田弟弟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确定,这魏小郎君的脸皮,世上第一厚:)
“本……我自然不会反悔!”
“那就好,你等等啊。”
魏元元用清水清洗了褚漓的伤口,然后将干净的牛筋草捣碎,直接外敷在伤处。
一边敷还一边讲解道:“牛筋草入药有特别好的止血作用,它能缩短人体凝血时间,人不小心出现外伤出血后,可在消毒之后把牛筋草捣碎外敷,不仅可以尽快止血,而且能防止伤处感染,加快伤处愈合。”
褚漓伤得本来就不重,经过魏元元这般处理,没过多久竟当真止血了。
说实话,一开始时褚漓是不相信魏元元的“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的,但现在,他有些打脸了。
“你说的竟然是真的?”
“那当然啊。”
褚漓似乎有些不服气,眉头紧锁,又随便指了另一棵草道:“这个呢?这个又是什么?”
“这个是葎草,也叫拉拉草、割人藤,主要危害果树及农作物,其茎缠绕在农作物上,影响他们的生长,而且它繁殖能力非常强,一定要及早处理。”
“这东西有用吗?”
“当然,这是一种非常好的牧草,而且它不怕酸、不怕碱,不怕冷,不怕热,不怕干也不怕涝!在旺盛的生长阶段,可以直接放牧,也可以割回家喂牲口,大到牛羊猪,小到鸡鸭兔,都可以吃。而且它不仅新鲜的可以吃,还可以青储,或者晒干制作成干草。
还有一点,它还是保水保土的植物,一些水土流失严重的地方,可以考虑种植它。”
褚漓听得一愣一愣的,似乎没想到田间杂草,竟也有如此大的作用?!
“那这个呢?”
褚漓又指了一种草,魏元元看了笑道:“这是青蒿,青蒿可是好东西,若没长在田里,是个宝贝。”大名鼎鼎的青蒿素,就是从这种不起眼的野草中提炼出来的。
褚漓来了兴致,一路问,魏元元就一路回答。
她神情平和,似乎没有一点不耐烦,并且言之有物,言之有理……
没过多久,褚漓就彻底被魏元元的学识所征服了。
“小郎君高才,难道就没想过换一个明主吗?何必屈才在这小小的边陲小县之中?”
魏元元笑道:“什么高才呀,我就是一个小农夫而已,既然墨小郎君受伤了,就在此处好好坐坐,其他人都跟我去田地里,接下来我们介绍除草的关键点……”
“是!”
一行人兴致勃勃到了田里,一回头发现褚漓还在。
魏红月:“你怎么又来了?”
戛大:“对啊,你不是受伤了吗?”
褚漓哼哼道:“我是来学农的啊,当然要来学习,小伤小病算什么?”
众人:“……”
这理直气壮的,和一个时辰之前的他判若两人。
所有人都鄙夷地看着褚漓,后者全然不知,就像小狗狗一样,亦步亦趋跟在魏元元身后。
魏元元仔细解说各种杂草的拔除方法,有些割了叶片就可以,有些却必须整株处理掉,还有些因为繁殖能力强,有多种繁殖方式,甚至不仅不能留下种子,根茎也要拔除烧毁等等。
褚漓心中暗忖,魏小郎君果然如同兄长所说的一般博学多才,不行,他一定要努努力,把魏小郎君挖到兄长身边才行!
一日劳作结束,所有人都累得不成样子。
特别是戛大等人,不仅身上疼,脑袋也疼。
小郎君教了这么多……
他们快承受不住了!
要长脑子了啊!!!!
魏元元让戛大他们回去巩固知识,说明天还要考问,这才放愁眉苦脸的他们离开。
至于墨家两位财神爷,魏元元正想着如何安顿呢,不料墨家财神直接发动了“金钱攻击”。
但见墨凡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给魏元元:“小郎君,我家弟弟学农的这段时间,就住在你家了,可以吗??”
魏元元二话不说,眼神灼亮:“当然可以!请!”
褚漓:“???”
他心中刚刚对魏元元升起一点“敬佩”之心啪嗒一下,碎了。
兄长啊!
万万没想到,博学多才的魏小郎君竟然是个贪财鬼……难怪您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呢!那我的私房钱,也不知道够不够给您请动小郎君呢……
一行人正想着,哼哧哼哧回到了魏家。
突然发现一支长队车马拦在了魏家院前,一箱箱的褐色的木箱排出了老远,魏家院门关得紧紧的,而不远处还站着一位身长玉立,容貌妖冶,俊美却让人毛骨悚然的男人。
男人在看到魏元元之后,先是错愕愣在原地许久,然后眼神陡然一亮,就像是雪原之中皎皎升起的、寒气迫人的冷月。
“魏勋,你回来了?”
上次离别,魏旭还是黑黢黢的一团。
没想到短短半年多未见,她竟然张开了……
魏元元眨眨眼,被太阳晒得红扑扑的小脸咻一下就沉了下来。
对这个“疑似”害自家哥哥被打的罪魁祸首,魏元元不喜至极,幽幽道:“东方伯礼?你来干什么?”
东方伯礼见小人儿脸颊胀鼓鼓的,就像小刺猬一样可爱,心中不住莞尔,道:“你上次给我的方子,就是火折子和狼烟,都卖了不少钱,我来和你分钱啊。”
分钱?
墨凡是认得这大奸商的,小声将他的身份告诉了褚漓,褚漓暗忖魏元元这么爱钱,肯定会喜滋滋将人迎进去的。
不料魏元元不屑冷哼:“拿着你的臭钱和东西滚。”
褚漓:“!!!”
兄长,原来小郎君也不是谁的钱都要的,但他愿意要我们的钱,这是不是一个好兆头?
“别这么无情嘛。”东方伯礼笑着走到魏元元身边,“听说你们家公子献了一个制冰之法给朝歌,而今朝歌贵族上下都兴起了冰呢,但据我所知,你们公子从前应该是不知道这点的吧?所以,是魏勋你告诉你家公子的吗?”
墨凡和褚漓对视一眼,眼中皆有震惊!
那制冰之法,竟然是魏勋想出来的吗?!
这……
魏元元警惕道:“你到底想干嘛。”
东方伯礼眯眼,就像蛊惑人心的妖精一样,轻声道:“没什么,我只是在想若小郎君愿意,这制冰的钱,我们可以一起赚啊,到时候锦衣华服、妻妾成群,你还能替你妹妹求一个如意郎君,岂不美哉?哪里还用得着屈居于公子彻之下,凭白招人的白眼和鄙夷呢?你说对吗,魏勋,你明明有大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