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县令心中咯噔一落,这才想起最最关键的一点,这些年来铁矿越堆越多,他也曾想过给衙役们造些兵器,但陈千户没答应帮忙。
所以不是他不想用,而是他不会用啊。
若公子某天回了,这些铁矿……不正是如同魏小郎君所言,又成了破铜烂铁吗?
果真如他所说,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小郎君!这玉米真的……真的可以亩产十石……”
“只要按照我说的法子来,就可以。”
“你保证!”
魏元元咬咬牙,突然过去把孙彻拽了过来,情真意切道:“王大人您看,公子这等尊贵之人,还亲自带头干活做表率,自己亲自来搬砖啊,为的什么,当然是为了让百姓过上好日子。你看看我们公子的两只手,都磨破出血了!两只手都是老茧!”
魏元元说着,像举起小脑斧的爪爪般抓着孙彻手,展示给王县令看。
“你看!你看!掌心都是老茧!”
孙彻:“……”
这是练剑练出来的,和搬砖什么的,没关系啊。
魏元元还不满足,还捏捏孙彻的手臂,圈起来给王县令展示,“你在看这粗壮的肱二头肌!你摸摸!啧啧啧,比铁还硬啊!你见过哪家贵人是这般模样的?贵人们都像王县令你一样,养尊处优,处处金贵!我们公子这身体,打铁匠都没他壮啊!根本看不出是个贵族!”
魏元元:“!!!”
哦吼!公子可真壮!这手臂好有弹性呀!我趁机捏捏,不会有人发现吧?
孙彻:“………………”
魏元元作乱的小手,一路从孙彻的小臂摸到上臂,如果不是这么多人看着,说不定还会摸到胸肌去。
孙彻被魏元元摸得耳廓通红、心如擂鼓,偏偏还要稳住姿态,委实煎熬。
不远处的谢安、田大力和荆风等人对视一眼,陷入了良久的沉默中,他们怀疑小郎君借着“职务之便”占公子便宜,他们有证据!
“我们公子做了这么多!是为了他自己吗?不是的,是为了让百姓们都过上好日子!大人,若公子没信心,会提出来扩种玉米吗?”
王县令等人不知真相,被公子的“真诚”感动了,飞快跪地高呼“公子大德”。
孙彻轻咳一声,不着痕迹把自己的手臂从魏元元的“禄山之爪”救下来,道:“小郎君的种植之法,本公子去年亲自见证了,不会有错,只要你们听从小郎君的吩咐,扩产不成问题。就看王大人和诸位,有没有这种魄力了。”
王县令跪在地上沉默许久,抬眸道:“下官愿意一试!恳请公子和小郎君,不吝赐教!”
魏元元大喜,赶紧示意孙彻把人扶起来,后者照做,王县令激动的呀。
公子这般“礼贤下士”,他受宠若惊。
魏元元打铁趁热,忙道:“一年之计在于春,折日不如撞日,我们越早开始越好!”
“听小郎君的!”
“成!就这么说定了!至于钱银……”
因为算的是王县令的“政绩”,于情于理,孙彻都不可能免费给王县令“冶铁”的,所以魏元元一说钱银,王县令的耳朵就束了起来。
“钱银就不收了,我们算技术入股如何?”
“啥?”王县令不明白,“何为技术入股?”
“意思是,我们不要大人您的钱,将来犁耙做成之后,无论是卖给百姓、租给百姓,我们都从中抽成,和大人您共同承担风险。”
谢安等人听到这句“共同承担风险”都笑得肚子疼,小郎君可真的是……焉坏。
明明是他们骗了县令的“保护”,在确定不会泄露“冶铁之术”的情况下,可以名正言顺“冶铁”了,还从县令这抽成一箭双雕啊,偏偏王县令还要谢谢小郎君。
果不其然,王县令感动道:“公子仁慈,公子仁慈!”
孙彻:“……”
孙彻无奈看了眼魏元元,后者眼神清亮,对他灿烂的笑,笑得孙彻心中软融融的。
孙彻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道:“回了,剩下的事情交给谢安。”
“是!公子!”
魏李氏和小烈真已经带琉逐回去了,魏元元回头牵上了自己的小毛驴,孙彻看她牵不过来,主动替她牵住了大黄牛。
两人一牛一驴,就这么慢悠悠踩着初春落日的夕阳,携手回家。
春光慢,清风扬。
如画如梦。
岁月正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