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月觉得日后有必要做个“跪的容易”,这冰凉的青石板跪得时间长了不得落个风湿的毛病。
就在她感觉到寒腿袭人,忍不住要再次开口之际,蓉妃终于开口了。
“行了,起来坐下吧!”
楚南月顺嘴回:“谢蓉妃娘娘赐座!”
她算是明白了,萧一航可真是出淤泥而不染!
“看来寒儿很喜欢你,不仅为你请旨封妃,更是将这座府邸赐给你!”蓉妃这才开始正色楚南月,一开口就是冷嘲热讽。
寒儿自幼不近女色,别说娶妻了,就是身边连个不一样色儿的人都鲜少看到,如今一声不吭有了王妃不说,竟还不带着她拜见她。
之前是妾,她没如太后那般急于求见,可现在是燕王妃了,那就另当别论了,一个卑贱如泥的罪臣之女究竟有着什么本事竟能把心思深沉的寒儿迷得神魂颠倒?
她是他的母妃,她可不认为她的儿子爱上了她!
更何况那人说……
她觉得隐隐不安!
所以,今日她要来会会这个楚南月。
果然初见,她就莫名的不喜她!
楚南月回:“娘娘误会了,这座府邸是妾身花真金白银买的,镇远侯郡主可作证!”
哼!别整得自己多优越似的,你儿子优秀,我也不差!
抛却身份一说,谁混得比谁好,不好说呢!
做人儿媳难,皇家媳妇尤为难!
她要赶紧想办法取出萧寒野身子里的劳什子东西,然后和他一掰两散!
她才不要受恶婆婆的气!
找个孑然一身的乖巧小白脸不香吗?
蓉妃不欲计较这些无关紧要之事,她缓了缓脸色:“好了,不说这些了,来,告诉本宫,你和寒儿是如何认识的?”
楚南月认真想了一会儿,便娓娓道来。
当然她篡改了一些内容,将萧寒野身中奇毒一事改成了他嘴刁小事。
关于,萧寒野中毒这件事,她还是很有职业操守道德的!
她连她大哥都没告诉,因为,皇家秘事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本宫竟不知自己的儿子原来这般嘴刁啊!”蓉妃笑得敷衍,显然不相信。
楚南月回:“那是因为娘娘您没吃过妾身做的饭!”
这会儿,她是宁愿做饭都不愿和蓉妃聊天了。
太后也高傲,却是透着几分和蔼,而蓉妃,她觉得她非常不喜欢她!
当然,自古婆媳两不立,她也理解,她不待见她的原因。
毕竟她母家不堪的身份只会成为拖累她儿子的诟病!
但这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又不是她上赶着求来的!
她也表示很委屈!
蓉妃有心试探她一二,所以当即点头同意。
这时 ,一直未做声的江晚烟突然开口:“早就听说燕王妃对厨艺深有造诣,不介意我偷一下师吧?”
楚南月淡淡回:“不怕辛苦就来!”
二人前后脚出门,那么大一个门口,偏偏江晚烟非要往她身上撞来,然后作势向后倒去。
她唇角微咧,当江茶茶手腕多高呢,竟是如此拙劣,是不是有点太看不起她了,最起码也趁机往锅里下一把耗子药啊!
她出手拉住她的手,就势环上她的腰,轻佻道:“昭仁郡主怎滴如此不小心?这若是摔坏可算谁的?”
江晚烟眼神闪烁:“是我自己走路不小心冲撞了燕王妃,自是怨我!”
楚南月扶正了她:“小心一点,摔断腿可就不好了!”
蓉妃扫了一眼江晚烟,眼神闪过一抹鄙夷。
正在这时,冷九出现在院里,俯首道:“娘娘,王爷请您过去!”
楚南月如释重负。
不过心里却不禁腹诽,燕王这谱摆的可真是大啊,竟然不亲自来请自己的母妃。
突然,想起悬崖底下,萧寒野疼到意识溃散之际的呢喃自语,她不禁心里一颤。
这是什么剧情?
母不慈子不孝?
疑惑之际又听冷九道:“王妃,王爷也让您过去!”
晴天霹雳!
这又是什么走向?
他们母子不和,那她还不得成受夹板气的肉夹馍?
呜呜,她不想去!
她不情不愿跟在蓉妃身后移步来到了隔壁北苑。
只见隔壁的某王依旧戴着他那副银色面具,她更加确认了她心中所想,他们母子的关系不善。
不孝子!
她反手就先给他扣上一顶帽子。
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只有不孝顺的孩子。
果然还是蓉妃先开口打的招呼:“寒儿,你身上的伤如何了?母妃来看看你!”
萧寒野淡淡回:“有劳母妃关心,皮外伤无碍!”
平淡声里透着疏离。
“没事便好,担心坏母妃了,你皇祖母也无比牵挂你,这不专程派了昭仁郡主前来探望!”
江晚烟盈盈上前,一眨不眨望向萧寒野的眼神里如带了钩子般含情脉脉:“燕王,太后她老人家听说您受伤别提多担心了,特派烟儿前来探望您,烟儿懂得一些药理,不如让烟儿给您瞧瞧?”
关怀之情溢于言表,眨眼间泪盈于睫,她长长的睫毛挂满泪珠,犹如出水芙蓉般清丽,好一个楚楚可怜的娇美人。
楚南月都被迷住了,美人就是美人,一滴眼泪都能被她演绎的淋漓尽致,任哪个男人见了都忍不住要安抚一番。
不像她只会浪费金豆子。
哪知萧寒野是个煞风景的,他竟连瞅一眼人家美人都没瞅,只是淡淡回了一句:“有劳皇祖母挂怀,待本王身子康复后自会前去皇宫探望她老人家!”
江晚烟无比乖巧:“烟儿会转告太后的,烟儿瞧瞧您身上的伤吧?回宫后也好回禀太后,让她老人家安心!”
楚南月咋舌:明明馋人家身子,非要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直接上手撕不就好了?
他可是个海王!
可惜海王不给面子,大手一挥:“不必!”
“砰!”
铁砂掌余风竟把美人意外扫刮到地上,重重的一声让楚南月不由嘴角抽动,又疼又尬!
“哎呀......疼!”
江晚烟疼得脸色发白,但水眸中却泛起一抹狡黠。
她方才在楚府本欲借扭脚,留在燕王身边几日,哪知楚南月那个煞风景的居然拦腰接住她......
虽然现在疼是真疼,但却是意外之喜啊!
她眼巴巴望向萧寒野,见他无动于衷,又泪涔涔望向蓉妃:“娘娘......”
蓉妃缓解尴尬:“寒儿,还不快把昭仁郡主抱到榻上去?”
萧寒野不以为意:“来人,将昭仁郡主带到内堂医治!”
柔弱的厉害,一点都不及楚南月抗造!
他眼睛不受控制地去看楚南月,却见她正满脸同情地望着江晚烟。
他心里有些堵!
见到铮铮走上前的侍卫,江晚烟连连摆手,楚楚可怜道:“燕王爷,烟儿乃一闺阁少女,碰不得外男的!”
侍卫只好停下来,等待主子吩咐。
他们可是连六公主、八公主都丢过的!
萧寒野嗤之一笑:“那昭仁郡主方才还要检查本王的伤势?”
女人果然最是阳奉阴违。
尤其楚南月,主动扒他数次,将他吃干抹净后,竟然还甩他一个大比兜。
真是岂有此理!
想到此,他又突然开口:“既然昭仁郡主扭伤了脚不便行动,那有劳爱妃背她进内堂!”
楚南月脱口而出:“蓉妃娘娘让您背,您凭什么让我背?”
待看见蓉妃和江晚烟一脸震惊之貌,她又赶紧改了口:“不是妾身不背,是妾身早晨不慎摔了膝盖,现在还火辣辣疼呢!”
萧寒野不信:“卷起裤腿给本王瞅瞅!”
楚南月也学着方才江晚烟的样子,连连摆手,楚楚可怜道:“王爷,青天白日之下怎可衣衫不整?”
啊!-淬!她还知廉耻?
萧寒野冷哼一声,加重了语气:“既然不脱便是无事,快去背昭仁郡主!”
蓉妃望着萧寒野始终停留在楚南月身上的眼,不由眯了眯凤眸,柔声道:“寒儿,既然月儿摔伤了膝盖,那便快些让她坐着吧!”
语罢,她招了招手,身后奴婢立刻要上前搀扶江晚烟。
萧寒野修长的手指不轻不重敲击在桌案上,眼神冷厉:“爱妃,莫要再让本王说第三遍!”
一众奴婢再不敢向前。
蓉妃也秀眉微拢。
江晚烟却痛得开心,燕王好像并不怎么喜欢他的王妃!
可一秒,她就直接无语了。
见楚南月蹲下来,她刚要上手搭她的脖颈,谁知反被她一手暗下,然后,她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听见“咔嚓”一声,然后一阵剧痛后,她的脚便不痛了!
“昭仁郡主,站起来走走试试?”
她神色莫辨。
她怎么把这一茬忘了?
楚南月善正骨!
这个天杀的!
她只能起身试着走了两步,郁闷地强颜欢笑:“燕王妃果然妙手回春,真的不疼了呢,多谢燕王妃!”
楚南月挑眉对萧寒野道:“王爷,昭仁郡主好了,不用您说第三遍了!”
萧寒野皮笑肉不笑:“如此甚好!”
其实,方才楚南月蹲身那一刹那,他便觉得碍眼的很,她怎么能真的背昭仁郡主呢?
楚南月:丫的!您可真难伺候!喜怒无常的厉害!
喜怒无常的不仅他一个,他母妃也如是,方才在她家还一副高傲难处之态,这会儿,在这边倒慈眉善目了。
只见她笑得和蔼:“月儿果然医术高超,怪不得太后她老人家对你赞不绝口呢!”
“本宫这脖颈处时感不舒服,月儿帮本宫瞧瞧!”
楚南月俯首遵命,便大步跨了过去。
她搓了搓双手,直到掌心传来热度,才俯身按向蓉妃的脖颈:“娘娘,是这个位置吗?”
蓉妃回:“对,就是这个地方!”
“妾身给您推拿一番!”
语罢,楚南月便给她推了起来,然后一盏茶后,又力道合适地拍打起来。
萧寒野犀利的凤眸闪过一抹暗光,随后他便若无其事地品起茶来。
江晚烟虽然满心的嫉妒,但见蓉妃一脸的享受,便一眨不眨盯着楚南月的手法,她要偷师。
哪知楚南月倒大大方方地为蓉妃身后的奴婢科普起来:“娘娘这是常年不良生活习惯引起的慢性劳损,比如长时间保持一个动作,又比如睡得枕头过高,肩部活动过少......都有关系,这个需要改善日常生活习惯再配以多次按摩,便可改善!我身在宫外,往返宫廷不方便,便将此按摩法教于你们,你们每日给娘娘按摩一次,坚持月余,便可痊愈!”
饮茶的萧寒野听见后,俊颜上露出了微妙的表情。
奴婢则是点头如捣蒜:“多谢燕王妃不吝赐教,奴婢们定会按照您说的照办!”
楚南月毫无保留为她们展示一番。
一通按摩推拿下来,蓉妃确实感觉脖颈前所未有的舒服,她惊喜道:“月儿不仅善良无私且手法独到!”
她似乎明白寒儿为啥会待这个女人不同了?
除却她不为人知的本事,大抵就是她与众不同的性子了。
豪爽洒脱、直来直去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花肠子,她的儿子她很是了解,虽善于筹谋,却是最讨厌和心思深沉之人虚与委蛇。
兄弟姐妹中,除却萧一航,唯八公主入了他的眼,不仅是因为八公主和萧一航交好,更是因为八公主对他心思坦诚。
大皇子、二皇子、五公主、六公主就不说了。
就是连朗如明月的御王萧君安,他都是若即若离......
萧君安......太过完美,皇上内定的接班人......
想到此,她眼眸闪过一抹柔和随即又很快狠辣起来,但也不过流转间便恢复如常。
“月儿没事便常来皇宫陪陪本宫,寒儿和航儿相继出宫辟府,本宫寂寞的很!”
萧寒野突然开口:“她尚未入燕王府,暂无资格自由出入皇宫!”
楚南月:接得好,接得妙!
她是真的不想去!
江晚烟心里正郁闷的不行,她没想到楚南月竟这般轻而易举讨得蓉妃欢心。
于是,赶紧插嘴道:“这个好办,找太后她老人家讨个恩赏便是了!”
常入宫好啊,皇宫里虽住着北萧国最尊贵的主子,却也是暗藏着天下最大的杀机!
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之地!
楚南月:江茶茶真是无孔不入!
萧寒野冷言回绝:“不必多此一举!”
蓉妃和江晚烟双双一怔,却也是未再言语。
楚南月内心笑成花,不去皇宫再好不过了。
不过,萧寒野为啥对他母妃这个态度啊?
即便小时候打过他,也不带这么记仇的啊?
毕竟是自己的身生母亲,试问天下哪个孩子又没有挨过父母的打啊?
她瞅着蓉妃在他面前那真是卑微到家了!
她想不通便不想。
正在每人各怀心思之际,风川领着一绝色女子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