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乔傻眼了!
这么紧急的吗?
不过她转念一想也是,现在断峰山处于最危机的关头,所有的决策都迫在眉睫。
去食堂打饭这种小事,还是不能去麻烦高正康。
只是她们能吃什么呢?
孟晚乔找了一圈,新鲜蔬菜这种就别想了,倒是还有之前腌晒的野味。
但是厉小轩的肠胃极弱,又咸又硬的肉,是怎么也没办法吃的。
青菜家里又没有。
好在还剩下两个鸡蛋。
孟晚乔打到了碗里,搅和搅和放点盐,呛了个汤,拌了点面粉,做了个鸡蛋疙瘩汤。
蛋香扑面而来,孟晚乔将碗推到厉小轩面前道:“饿坏了吧?”
“当时走的匆忙,家里吃的都坏了。”
“这顿饭你先对付一口,吃完就早点休息,婶婶去街市去买菜。”
矿区是有集市的,还特别繁华。
就是离孟晚乔现在住的地方有点远。
矿区的工人每个月都领工钱,消费水平自然比农村要高。
听说这里的百货商店,一点也不比县城里的差。
孟晚乔早就想去瞧瞧了。
厉小轩知道自己的腿是拖累,也没要跟着去,乖巧的点点头。
吃完饭。
孟晚乔安置好厉小轩,将他锁在了家里,这才挎着竹蓝,深一脚浅一脚往村头走。
村头有辆往集市来回走的牛车,早一趟来回,午饭后又一趟来回。
孟晚乔赶的就是午后这个点。
她到的时候,牛车还没出发,车匡里已经坐了好几个妇女。
她还看到了一个熟面孔,严凤!
严凤显然也瞧见了她,表情先是愣了一下,继而就有几分僵硬。
孟晚乔觉得,她们之间也没什么大矛盾。
无非就是最初她过来时,在河畔有点无伤大雅的小口角。
她根本就没往心里去,便主动和她说话:“凤嫂子这么巧,你也去集市呀?”
严凤表情闪了闪,干巴巴的应了一声道:“天冷了,去给我当家的做件棉衣。”
坐她旁边的妇女一脸羡慕:“严凤,你两口子可真让人羡慕。”
“你男人挣的多还疼你,前两天见他给你扯布做衣裳,今天你又去给他做棉衣。”
对面坐着的女人也捂嘴笑道:“就是,都结婚这么多年了,还和新婚似的,就是有点可惜,你俩这么多年又这么恩爱,杂没怀上孩子呢?”
先头说话的妇女挤眉弄眼:“孟大夫,不然你给瞧瞧?”
说着还拽严凤的手,往孟晚乔这边送。
周边一阵哄笑,很是不怀好意。
严凤脸一寒,拍掉她的手道:“三嫂子,你这么想怀,不如你让孟大夫看看?”
“你这像糖葫芦似的生了一串闺女,二柱也没少打你。”
“就是不知道孟大夫这里,有没有生男生女的偏方?”
严凤说着看过来,引的一众妇女也朝她瞧过来。
有的人眼里是纯属看好戏,有的人眼底亮晶晶的,满满的渴望。
孟晚乔:“……”
她咳了一声摇头:“这个真没有。”
妇女们一阵失望,就连被严凤刚才拽着的二柱媳妇,也难掩失落。
她还不死心的追问了一句:“孟大夫,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吗?”
孟晚乔:“……奥,这是个千古难题。”
严凤“嗤”的一笑。
二柱媳妇涨红了脸,扭头瞪她道:“你连个丫头片子都生不出来,还笑话我?”
“我又不想当母猪。”
“你骂谁呢?嘴怎么这么欠……”
“行了。”赶牛的老汉正在套着绳,眼见着两个妇女要打起来。
他终是忍无可忍的瞪过来道:“想吵架下去吵,真当牛车是你们家的了?”
二柱媳妇骂人的话被噎住,她狠狠剜了严凤一眼。
严凤将脸转向了一边,似乎再也没有和别人说话的兴趣。
牛车晃晃荡荡的出发了。
不过,孟晚乔觉得自己也得去置办点冬天穿的衣服和棉被了。
他和厉峥房间的被子还够用。
就是不知道厉小轩能在这里住多久。
那孩子体虚,还是要盖的暖和点才行。
还有他身上的衣服和鞋子,也得置办置办,衣服破旧不堪不说,鞋子也全都开了口。
真是造孽!
不知道李双双到死的那一刻,会不会突然醒悟,愧对这个被她虐待的亲生儿子。
想起厉小轩那怯生生的小脸,还有那层蒙了阴鸷的眸子。
孟晚乔就忍不住叹息。
等厉峥回来,在好好商量一下这孩子的去处吧。
牛车里的妇女没安静多久,很快就闹闹轰轰,东家长西家短的聊了起来。
孟晚乔坐在角落里,她想事情想得出神,特别安静。
严凤时不时看过来两眼,也很安静,不知在想什么。
马车就这样在雪地里走了半个小时,热闹的集市就近在眼前了。
即使只有一条街,却相当繁华。
孟晚乔下了牛车先逛了一圈。
发现这里不但有百货商店、布匹店、米面粮油店、菜店、裁缝店、甚至还有邮局和银行。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人头攒动。
孟晚乔先去米面粮油店买了两斤面。
没办法,她手上的票只有两斤了。
紧接着她又拿着肉票到猪肉摊子上,又割了两斤上好的猪肉。
她看见猪肉案子边上放着一桶猪下水,忙问卖肉的同志要不要票。
这都下午了,猪下水还没处理掉,卖肉的同志见她诚心想要,不但没要票,还给她便宜了不少。
这东西不好处理,拎着也挺臭。
孟晚乔得知肉摊子到四点才收,她便先将买好的东西都寄存在老板这里。
仅接着孟晚乔又去了布店,布票不多,她就厉小轩扯了一身做棉衣的料子。
转头她打听着,又去了弹棉花的地方。
这年头,棉花全是手工弹制的,又纯又好。
可是让孟晚乔没想到的是,弹棉花的三间铺子人山人海。
队伍竟然排到了街角的尽头!
这就有点夸张了。
孟晚乔伸长了脖子去看长长的队伍。
排在她前面的女人瞧着她面生,热情的道:“你是新来的家属吧?别排了,今天你肯定是买不上棉花了。”
“怎么这么多人?”孟晚乔奇怪。
“嗨!”那女人道:“还不是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雪闹的。”
可孟晚乔还是觉得很突兀,按理说现在的人都很节俭。
衣服全都是穿三年补三年,缝缝补补再三年。
棉被比衣服更金贵,很多农户家里连一床像样的被子都没有。
就算是矿区的工人有钱,也不会排成这样的队伍来做棉被。
更何况棉被这东西,也不是什么消耗品。
到底是怎么回事?
孟晚乔越想越奇怪,干脆队也不排了,直接走向店铺去看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