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孟晚乔对自己进行了深刻的反思。
她决定只要站稳脚跟,立刻就想办法找回家的路。
厉峥太好了,这让她的心思总在危险的边缘反复横跳。
她怕自己把握不住,也怕伤害了厉峥。
到时候她走了,厉峥怎么办?
就算她一时半会回不了现代,她也是要出发去找玉石吊坠的。
那是她回去的关键。
只是茫茫人海,想找到这个吊坠太难了。
无异于大海捞针。
但这总归是一份回家的希望。
即使她找不到吊坠回不了家,她也得去找爷爷。
这时候的奶奶还活着呢。
一想到会见到奶奶,孟晚乔的内心就很激动。
奶奶死于1979年冬天,那时候她的爸爸才只有6岁。
孟晚乔见过奶奶的照片。
是一个非常漂亮又温婉的女人,风华正茂的时候就香消玉殒,才39岁!
奶奶过世后,爷爷没有再娶。
他和爸爸相依为命的活在这个世上。
后来爸爸遇到了妈妈,妈妈又生了哥哥和她。
家里的人多起来,爷爷的脸上才开始有了笑颜。
只不过,这个时候的妈妈应该还在海外。
她记得妈妈说过,她生在动荡年代的尾巴,当时的外公是外交官,所以没被波及。
是在1985年才回国的,妈妈暂时是见不到了。
她没有见过外公外婆和妈妈的兄弟姐妹。
对于这些事情,妈妈都是三缄其口,多问几句就会被爸爸转移话题。
妈妈是个心理医生,爸爸是个能说会道的商人。
他们夫妻配合的时候,话题转移的神不知鬼不觉。
每一次哥哥和她都会上当,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也只有跺脚。
孟晚乔想到这就忍不住笑了,心里突然就踏实起来。
这个年代对于她来讲,其实并不陌生。
除了她倒霉的哥哥还没出生,其他几乎所有的亲人都在。
甚至那些无缘相见的亲人,也都还活着。
孟晚乔感觉唯一的不好,就是无法和他们相认。
自己魂穿这种事,说出来会吓死他们。
可是只要能生活在亲人身边,那总是美好的。
只是,1975年爷爷在哪里?
孟晚乔努力回想和爷爷的聊天。
她知道这个时候她们家还没有回到京城,爷爷还在受时代的伤痛。
她记得爷爷说过,当时他和奶奶被关在开平监狱。
但是这个太笼统了,开平监狱在哪儿?她根本不知道。
而且华国这么大,可能会有无数个开平监狱,她也不知道从哪一座开始找起。
可能她还没找到,这个特殊时期就过去。
毕竟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一切阴霾都将散去,骄阳会普照神州大地。
还有她的爸爸,这时候应该才两岁吧?
这么小,父母不在身边,是谁照顾的他?
越想,思绪就像脱缰的野马,收都收不回来。
孟晚乔失眠了!
失眠的结果就是第二天睡到了日上三竿。
如果不是院子里有嘈杂的说话声,孟晚乔觉得自己都醒不了。
醒来时,窗外灿烂的阳光把她吓了一跳。
孟晚乔“噌”的一下子坐起来,飞快的穿着衣服。
这时候是秋收,很多人都是鸡叫二遍就起床抢收。
她倒好……睡的跟头猪似的。
孟晚乔都不敢想秦大娟会气成什么样。
昨天晚上才刚刚刷的好感度,估计她这一觉就得回到解放前。
翻身下床时,孟晚乔腿一软,差点踢翻了床边的痰盂。
孟晚乔:“……”
腿酸,腿疼,浑身都疼,酸疼的站不稳。
明明昨天泡了澡,可累到极限,休息了一晚竟然起不来了?
孟晚乔一直都是这样,是个感官体验很迟钝的人。
以前读书的时候,她忙着应付考试,连续熬了好几个通宵。
可考试的时候她还精神亢奋,考完直接晕倒在考场。
而自从她来到这个年代,她都在拼尽全力的适应这里的节奏!
她忙着做家务,忙着洗衣服,忙着掰玉米,忙着割豆子。
很简单的事情,因为从未接触过,她都要用心去学。
甚至还要学着去用农村的旱厕,学着用废报纸擦PP。
她一直紧绷着神经,直到昨天泡了一个热水澡。
她的身体才似乎是反应了过来,这些天所有的疲惫,瞬间铺天盖地。
孟晚乔吸着气,缓着这股疼劲。
她就听到院子里有个女人说:“长辉媳妇,这鸡我来喂,你把院子给扫扫。”
丁秀梅的声音传来道:“好嘞,咱们轻点声音,别吵着我新婶子。”
那女人应道:“那我轻点,厉峥大兄弟去矿厂了,晚乔没跟过去,新婚就得分开,还不得整一晚上?”
“那能有啥办法?跟过去也没工作,啥啥都得买着吃,条件不允许,只能委屈我新婶子了。”
“也是!”另一个女人跟着叹息:“好在矿场不远,也就20来里地,厉峥买个洋车子骑,几天就能回来一趟。”
“这敢情好,三天两头见一回亲热着呢。”
“就是,天天腻歪在一起,连放屁都不避着对方了。”
“要不咋说你们这些粗人呢?那从下面出来的东西,你轻轻松松就从上面噗出来了?”
“咋滴?你不放屁呀?你家男人不放屁呀?赶明个做个木塞给堵上,那就再也不是粗人了!”
“那得是个死人了吧?”
“哈哈哈……”
丁秀梅嘴里说着:“你们声音轻点,轻点!”
可那几个女人的笑声却怎么也压抑不住。
孟晚乔:“……”
这天聊的有点味道!
估计她要是再不出去,还不知道会听到什么呛耳朵的。
孟晚乔忍着疼,拉伸了一下筋骨,这才走出房门。
刚一走出来,院子里的情景就让她吓了一跳。
喂猪的、喂鸡的、帮忙打扫院落的、三四个女人在她家里忙得不亦乐乎。
“你们在做什么?”孟晚乔忍不住出声。
那几个女人的谈笑声戛然而止,齐齐回过头来看向孟晚乔。
“新婶子醒了!”丁秀梅搁下盆。
她们的眼睛像是冒着光。
喂猪的也不喂了,喂鸡的也不撒食了,扫院落的直接放下了扫帚。
她们朝孟晚乔围过来,七嘴八舌的道:“晚乔,你这正骨的手艺太神了,你瞧瞧我,我现在就像没事人一样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