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力道强劲的鞭子又一次抽到她身上。
刺疼的同时还伴着女人气急败坏的咒骂。
“我打死你个小贱蹄子。”
“你这个不要脸的赔钱货,还敢和男人私奔?”
“咱们家祖宗十八代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今天就是死,你也得给我死在厉家!”
秦大娟冷声打断她:“够了亲家母,你这演给谁看呢?”
“结婚第二天孟晚乔就跑了,真当我们家什么破烂货都要的?”
丁香兰一拍大腿!
“哎哟喂厉峥他娘,你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
“这什么破锅就得配什么烂盖。”
“厉峥都二十六了,又老又丑又瘸不说,你男人还出了那档子事。”
“这名声好的姑娘家哪能嫁到你家来呀?”
“也就是我这闺女文化程度不高,身子骨又弱,挣不了几个工分。”
“不然就凭这模样,怎么也得找个城里的铁饭碗。”
“要不然……赵知青那么好的条件,能拐着她私奔吗?”
秦大娟气笑了:“你腚大的脸上好不容易长个嘴,就用来胡咧咧的?”
“这感情跟别人跑了还挺光荣?”
“丁香兰,我都替你臊的慌,我要是你就扯根绳勒死她算了,别送过来丢人现眼。”
“滚滚滚……这媳妇我们厉家不要了。”
头皮突然传来炸裂般的疼痛!
孟晚乔恍惚睁开眼。
就看到一个身材高瘦的妇女,抓着她的头发往外面拖。
周围还跟着黑压压一群看热闹的人。
什么情况?
她不是被那帮子黑势力抓了吗?
还对她严刑拷打逼问玉石吊坠的下落。
她这是死了?
眼前是她濒临死亡产生的……幻觉?
她有点懵,不属于她的记忆疯狂往她脑子里钻。
太阳穴突突直跳,像针扎一样疼。
她没忍住“嘶”了一声,场面有一瞬间的寂静。
紧接着挤过来一个满脸雀斑的妇女。
她惊喜的道:“晚乔醒了呀?”
“嘿呦好闺女,醒的可真是时候。”
转头她又对那高瘦的妇女说:“秦大娟,这骂也骂了,打也打了,好话也对你说尽了。”
“全村的老少爷们可都看见了,晚乔是在厉家过了新婚之夜才跑的。”
“该不是你家厉峥不止是腿残了,连命根子都残了吧?”
一阵抽气声传来,人群议论纷纷。
“我呸!”秦大娟气的嘴唇直哆嗦:“丁香兰你在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撕了你?”
“你撕了我也换不回厉峥的命根子啊。”
人群哄堂大笑!
丁香兰嘴一撇:“秦大娟,厉峥他不行,晚乔才跑的!”
“我这人最是良善,人帮你找回来了,鞭子我也抽过了。”
“这教训媳妇本来是你们厉家的事,我今天替你代劳,你也不用谢我。”
“我今天话就放这了,她以后是死是活,都和我们老孙家没关系。”
“你要是在找我家的麻烦,我就得去告你,我们走……”
甩出这句话,丁香兰朝跟来的亲友递了个眼色。
一众人急匆匆走了,脚步一个比一个快。
秦大娟反应过来。
松开孟晚乔的头发慌慌张张追出去:“丁香兰你个炮缺的,你给我站住……”
远处人影绰绰,哪里还有回应?
她气的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拍着大腿哭嚎道:“这个杀千刀的老孙家,呜呜呜……”
“苍天可鉴哪,我儿子腿瘸了毁容了,那都是保家卫国留下的军功,他以前也是个顶顶俊的小伙子。”
“老孙家不干人事,三百块钱的彩礼,就给我儿塞这么个破烂玩意。”
嚎着嚎着,她像是想到了什么。
将鞋子从脚上一脱,拎着就朝孟晚乔冲过来。
嘴里还嚷嚷着:“我打死你个不要脸的烂裤裆,就这么管不住自己的裤腰带?”
举起鞋子劈头盖脸打了几下,突然就对上了孟晚乔清澈的眉眼。
秦大娟拿着鞋子的手一紧。
眼前的女孩披头散发,满脸狼狈。
通红的五指印交错在脸上,神情茫然像个无措的孩子。
入秋的风很凉!
她一身衣裳湿了个透,咬着毫无血色的嘴唇瑟瑟发抖。
正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她。
秦大娟心头一软。
拿着鞋子的手,怎么也抽不下去了。
可心头窝着的这口气,让她实在是憋屈。
她气的直跺脚。
咬牙切齿的道:“去……把她给我绑到西屋去,谁也不许给她饭吃。”
“她要是还敢跑,直接拿扁担敲断她的腿!”
随着秦大娟的一声令下。
好几个妇女围过来,将孟晚乔绑了个结结实实,抬起来扔进了西屋。
“咣!”
木门上了锁。
因为关的太过用力,墙上的土还掉落了一些。
土坯房,旧报纸糊了半面墙。
大红喜字贴在床头,单薄的木床挂了个打满补丁的蚊帐。
孟晚乔:“……”
理了理混乱的记忆,她实在不知道眼前这局面是悲是喜。
她竟然在被严刑拷打的时候魂穿到同名同姓的女孩身上。
而且还是在1975年,只是这女孩……也太让人一言难尽了吧?
妥妥就是一小作精!
孟晚乔之所以认为这女孩作,完全来源于她脑子里这段奇葩的记忆。
原主五岁丧父,七岁丧母,本是个可怜的孩子。
好在她父亲是个铁路工。
因施工事故去世之后,国家不但给了抚恤金。
当地公社还可怜她是个孤儿,每个月也有给她发补助。
就因这些钱,抚养原主就成了香饽饽。
丁香兰是原主的小舅妈,人丑嘴甜点子多。
她一番花言巧语将原主骗到家,
为了长年把她留在家里,对她百般讨好,万般马屁。
在普遍都吃不饱饭的六七十年代。
就靠着原主这棵摇钱树,愣是养活了一大家子人。
原主在这样的环境下,养成了好吃懒做、蛮不讲理、嚣张跋扈还极度自私的性格。
撒泼打滚的本事,和丁香兰学了个十足十。
要说这厉峥,也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他和原主本来没有交集,只因一时好心,偏就栽在她手上。
原主到了18岁,当地公社就断了她的补助。
从此她就得和其他人一样,靠挣工分来养活自己。
可原主一向过惯了游手好闲的日子,这种清苦她根本受不了。
这时候丁香兰也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丁香兰不可能去养一个废物。
为了高价彩礼,她将原主许给了邻村四十多岁的老光棍。
原主寻死觅活不同意,吵吵嚷嚷着要投河自尽。
原本她也只是吓唬一下丁香兰,可谁知脚底一滑就这么栽进了河里。
寒冬腊月的日子,河面结了薄薄的一层冰。
人掉下去就不见影了,根本没谁敢下去捞。
好巧不巧的,就被退伍回来的厉峥给碰见了。
他二话没说直接跳下水救人。
这不,人是给救上来了,他也倒霉的被原主给赖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