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朱婶儿你慢走,我就不送你了。”
“送啥送,一跨远儿的距离,你歇着吧。”
她前脚走,老妈就觉得后背凉飕飕的,好在是晌午头子,要不难免心里发毛。
或许是因为白天的事受了惊吓,晚上老妈腹痛难忍,全家都以为她要生,连夜就往医院送。大夫检查过后说,羊水没破不会生产。一家人合计离预产期也没有几天,索性就在医院住下。
日子还真按张婆婆说的来了,初八下午两点多,老妈羊水破了。
老爸叫来护士把老妈送进产房,借用医院的电话,叫来我姥爷姥姥,三个人就一直在门口等着。
我妈每次跟我说到这事,都跟我说,本来晚上七八点就能生的,她合计老朱太太的话有点瘆人,就鸟悄的不使劲,硬生生多挺四个多小时才生下我,那时候我就想,没把我憋死真是万幸!
零点零七分,护士抱着刚出生的我出来:“恭喜恭喜,男孩,六斤八两,母子平安。”
老爸抱着我不肯撒手,还是姥爷一遍又一遍的劝,让他赶紧回去给我爷爷报喜,再煮点鸡蛋拿上来,给从下午一直忙活到现在的医生护士分一分,都挺累的。
老爸这才恋恋不舍的把我交给他们,骑着三八大杠回家。
那时候我家特别穷,家里就剩几个鸡蛋,爷爷听说我妈生的是个儿子,豁出去老脸,半夜砸门从邻居家借了六十个鸡蛋,一共凑了六十六个,图个吉利。
老爸把煮好的鸡蛋装进篮子,马不停蹄的赶回医院。脚程也快,十几分钟就到了,一进医院的见到人就来上一句:“我媳妇给我生了个儿子,您来个鸡蛋,沾沾喜气。”
还没到产房,鸡蛋已经分出去十几个,连打更的大爷都没落下。
等他爬到二楼的缓台,忽然听到身后有人说话,“我能吃个鸡蛋吗?”
“可以,不就是一个鸡蛋吗?今天我…”等我爸一回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
“难道我听错了?不会是见…”想到这是医院,老爸话没说完就闭上了嘴,头也不回的向三楼走去。
给大夫和护士分完,他才回到病房,坐在老妈旁边气喘吁吁的说:“媳妇,你是我们老王家的这个。”说着还竖了个大拇指。
“给,吃个鸡蛋,我用红糖煮的。”老妈接过鸡蛋,转头说:“爸妈,你们也吃两个,在这都忙活半宿了。”
姥姥拿起一个鸡蛋开始剥壳,“你吃你的,生孩子费力气,不用管我俩。”
老妈吃了半个发现有点不对劲,这鸡蛋没味!就问老爸鸡蛋是不是坏了。
“没味?那可能是我煮的时间短,熟了就拿过来了,红糖没煮进去。”
“不是,是连鸡蛋味都没有。”
老爸和姥姥不信,各自尝了一个,结果这鸡蛋真就是一点味道都没有!
老爸犹豫半天,小声的嘀咕:“爸妈,我刚才回来的时候,在二楼那块,听到有人问我能不能吃个鸡蛋,你们说我能不能是遇到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