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好了给土地送钱赔罪的表文,扣上了堂口的大印后,我把表文交到了孔大哥手里,也是到这会儿,我才知道了他的大名——孔顺兴。
“谢谢!谢谢王师傅!”孔顺兴孔大哥把表文叠吧叠吧塞进了兜里,“咱啥时候走啊?”
他的话问的我一愣,我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反问道:“干啥?去哪啊?”
我这话又把他给问愣住了,孔顺兴赶紧解释道:“当然是上我家啊!听你说完那些事儿,我总感觉瘆得痨的,给土地赔罪那老些说道儿,你不在我心里没底儿。”
不由地笑了笑,敢情老孔家人的胆子老孔头一个人身上去了,就给土地爷上个供啥的,有啥可害怕的呢?
“王师傅你放心,我肯定不能让你白忙活。”孔顺兴接着说道:“这三天你就在我家住!吃的话不行咱杀头猪……”
“打住、打住。”我赶紧叫停,“你就记得办事儿的时候恭敬一点就行,我去了也没啥大用,而且我最近事儿比较多,实在是脱不开身。”
孔顺兴僵着个脸,“你不在场…就我自己能行啊?我又不像你似的,上天入地啥都能。”
“你放心好了,等你把表文烧了,我家老仙儿就能知道,到时候他们就过去帮你了。”我指着他的裤子兜说道:“绝对没问题,有啥不懂的或者忘了的,你再给我打电话也是一样的。”
其实按理来说,我的确应该跟着去一趟,但眼下胡小妹的事儿还没落定,一堆琐事也要善后,我实在没有精力抽身过去。
好说歹说,前前后后磨叽了得有十来分钟,孔顺兴才不情不愿、心惊胆颤的走了,我也没多收他钱,就是表文的一百,加上个出主意的五十,毕竟等他给土地送钱的时候,老仙儿还得去忙活一趟。
有人就会问了,那表文都打好了,自己烧不行吗?咱举个特别现实的例子,你想花钱找人办事儿,但是这个人呢你不认识,这钱多半就递不上去,可不就得找个中间人帮忙张罗一下吗?
我前脚才坐到椅子上,后脚杨叔就抬屁股要走人,“饭也吃完了,我先回去了,文华,你今晚回家住,都好了就别在这儿跟你王哥挤了。”
“嗯呐,我知道了,正好我有事找我爷帮忙。”杨文华头说道。
送杨叔到门口,我跟他说道:“杨叔,以后别费那事炖鸡汤啥的了,我们年轻,养一阵子就养回来了。”
“咋地?你这话是说我老呗?”杨叔瞥了我一眼,“别废话,给你你就吃,没有你就挺着!”
看着他转身消失在拐角,我回到屋里,“文华,婉琳,你俩守会儿店,我有点事儿去趟那边儿。”
“王哥!你是要去那什么营盘吗?”杨文华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你带我去溜达溜达呗!我还没见过咱家营盘啥样呢!”
我一巴掌打在了他的手上,“你消停待着,帮我看着点肉身,再说了,你的魂儿刚恢复,别瞎折腾!”
以下省略非常多杨文华撒娇、耍赖、求人的场面,反正最后我是以防万一关了店门,跟教主请示了之后,把他带去了营盘。
白天的时候,营盘世界的大门一直都是开着的,可才从大门走过去,杨文华就出言不逊,“我去!这是常大志和常士兴吧?之前看你俩也没这大啊?”
忽然发现我和杨文华还挺像的,嘴碎话密,有时候还不经过大脑,没准有些劫难就是这么找上来的!
“没规矩!”
我刚要揍他,常大志就说道:“小先生你别生气,杨道长就是开玩笑,当初你救俺的时候,也有他一份功劳,俺都记着呢!”
杨文华是有台阶就上,“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瞧见他那嘚瑟样,我顿时有了坏主意,叫来白露立刻翻身上马,一秒都没有迟疑,直接窜了出去,“你就慢慢走吧!当锻炼身体了!”
本以为会甩他百十里地,可才跑到一半,我就听到杨文华在我头顶上呜嗷雀叫唤,“哦吼!快点快点!要超过王哥了!”
抬头一看,常大志居然让杨文华骑到了自己身上,走空路追了上来。
心有不甘的不止是我,白露作为将军前世的坐骑,咋可能甘于人后?脚下的蹄子倒腾的更快,好几个瞬间,白露的四只蹄子都悬在了空中。
到了仙家留居的城池边上,我翻身下马,按照惯例放白露自己跑去了,常大志也驮着杨文华落在了地上。
“我滴个妈耶!”杨文华阴阳怪气的说道:“王哥,你这家业挺大啊!要不我留这算了!”
“你留这儿,谁给老杨养老送终啊?”李叔带着李博然转瞬就到了面前。
小博然叫了人,然后一头扑在了我的怀里,任凭杨文华用啥办法,他都不肯过去。
李叔看着我说道:“教主他们都在大堂呢,你赶紧过去吧,我留下来陪这小子。”
“算了,来都来了,一起过去吧!”我开口说道。
可等到了大堂,我立马就后悔带杨文华来这儿的决定。
刚迈过门槛儿,他就学着电视剧里古人的样子,自来熟的打起了招呼,“杨文华见过各胡天霸教主、见过各位老仙儿、太爷太奶,哎?叔高祖咋没在呢?”
我扶住额头,小声说道:“叔高祖在我家守着呢!”
老教主倒是没说啥,和善的笑了笑,胡翠萍太奶和高太奶坐在一起,丝毫不顾及我的面子,议论道:“你瞅瞅人家小杨道长,干啥都贼有精神头儿,你那个玄孙咂倒也不差,就是少了点儿活奋劲儿,干啥都循规蹈矩的,没点年轻人的样子!”
“可不咋地!我也这么觉着。”高太奶也附和道。
这话说的,又像夸我、又像骂我,说的我是高兴也不是、难过也不是,只能连忙岔开话头儿,唠起了正事儿,“教主,各位老仙儿,那个闹事儿的柳仙儿呢?”
“在这儿呢!”
柳长风说着从大堂外面进来了,手里提着一条拧成了麻花、头也被牢牢塞在缝隙里的灰蛇。
不等我问,柳长风就接着说道:“查明白了,他是从长白山来的。”
杨文华凑过来说道:“王哥,你看,我就说你该和他们再打一架吧?这都欺负人到家门口了!要不,咱干他一票?”
老仙儿们听完这话,都乐的不行,只有我尴尬的快要原地升天。
真是服了,我咋会认识这么个显眼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