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中年道长的笑声传遍了漫江两岸,他用手指头朝我点了几下,“你呀你呀!露怯了不是?俗家弟子是佛家的说法,咱道家可没有。而且你一没皈依、二没冠巾,我…姑且算你是个信士吧!”
这点杨文华也跟我说过,我纯粹就是一时心急,口不择言,“道长,我是真有特别重要的事,要去求见山神,您就让我们过去吧!”
仙家已经有些急躁,特别是胡天童,姐弟连心,他无疑是最担心的那一个。
可是没办法,对方是个不知道身份的龙门派道长,不到万不得已决定不能动手,且不提灵应宫里还有多少道长,单是他能感知到之前的我们闹出来的动静儿就知道,他也不是寻常道士。
更何况人家是道家正统,挨欺负了可以摇人,我就不行了,刚才能请来那几家的仙家已经殊为不易,再有下次可就难喽!
中年道长摸着自己的下巴,“看你和你身后的仙家也不像是心术不正的,也确实能看出来你挺着急的。嗯…你刚才说你跟着铁刹山的那位老爷子学过东西,是不?”
我心中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他不会是要跟我过过招儿吧?硬着头皮,我回答道:“是…吧…”
“跟你比划比划显得我有点欺负人。”中年道长背过手说道:“这样吧,是骡子是马得牵出来遛遛,你露两手龙门派的本事,要是能入了我的眼,我就认你是个‘俗家弟子’,放你们过去。”
‘俗家弟子’四个字,他说的格外重,而且语气轻浮,摆明了就是在嘲笑我。
杨爷好歹也手把教了我一些东西,又看着我念经修行的,我可不能给他丢人。
就是这一股火和一点心气儿,鼓动我立刻摒退仙家,有模有样的打起了杨爷晨练时教我的‘玄灯攒’。
为了增加可信度,我还挑了一段心法,诵念起来:“若内视而返其明,则神不外游,而生慧矣。能持戒入定,则智慧生。智慧生,则水火交。水火交,则坎离媾。坎离媾,则天地泰。天地泰,则金木合。金木合,则魂魄会。魂魄…”
才打了三五式,心法也没念几句,中年道长就连连摆手示意我停下,“你这玄灯攒练得不到家,有形无神,有招无意,看着不得劲!”
我坚持打完一式,这才收手争辩道:“那心法呢?这总是龙门派不传之秘吧?”
“哈哈哈!啥不穿之秘!”中年道长大笑不止,“你年纪轻轻都不上网吗?网上就有啊!像你这样的年轻人,可有不少都会背的。”
这都入不了他的眼,我会的那些法咒又不是龙门一家的秘法,那就只剩下……
想到这儿,我拱起手,谦虚的说道:“道长,能不能麻烦您取一个碗来,再弄一些清水?”
“你小子疯了是不是?”黄天济老仙儿用力捶了一下我的脑袋,“我真是跟你操不起那心,咋地,一会儿还要进山找老棒槌去啊?”
中年道长虽然不明白仙家为啥突然狂躁,脸色却微微有些变化,看我的眼神也有着几分怀疑,嘴里念叨着:“有意思~行,你等着!”
接着,就瞧见道长把手伸进兜里,掏出了手机,拨通了十几秒,却也没见他说上个一句两句,估计是没打通。
“这扯不扯,都睡觉了。”他把手机放了回去,“我要是回去取,你们不能偷着过去吧?”
“不麻烦道长了!”
余烈突然走到前面,伸手对着漫江一指,道道水流从江面飞出,汇聚在了我和中年道长之间,观其面积,足足有装大盘鸡的盘子那么大。
中年道长见到这一手,表现的有些紧张,甚至都不敢用直视余烈,我也没想到他能隔空取物,这法术太超纲了!
“那个…余烈,要不咱整小点儿?”我悄悄地跟他说道:“我现在没啥状态,你整这么老大的水面,万一一会儿显的像,就只有旺旺雪饼那么大,多丢人啊!”
余烈笑着说道:“小先生,你天性谨慎,这是优点,可人,不能没有自信。”
看着他相信且坚定的眼神,我像是受到了莫大的鼓舞,手指轻轻在水面上划过,虽然不曾翻起丁点涟漪,却可见符箓的纹路。
坚持过着漫江之水后,我平静心神,将净口、净心咒都念了一遍,掐起天目印置于丹田的位置,我念起了圆光术的咒语:“青天净水洒三千,性功八德利人天、列为神君恭请速至,上守天庭,下护我身,助我功德一身,德行万事通灵。吾奉南天功德主,急急如律令!”
诵完启灵咒,我回想着当初用大圆光术窥探杨文华下落时的心境,有些超然的念叨着:“琼轮光辉,全盈不亏。玄景澄彻,神扃启扉,中有高尊,琼冠羽衣,愿降灵气,赴我归期。”
猛地睁开眼,我对着面前的水镜用力一指,水面卷起旋涡过后又归于平静,我目不转睛的盯着水面看,连中年道长也凑了过来。
霎时间,水面变得漆黑一片,犹如浮在空中的一个黑洞,连月光都照不过去,甚至地上都有了一个圆形的影子。
下一秒,水镜爆发出刺目的白光,晃得人眼睛都睁不开,唯独我,仗着法眼看到了些许画面。
紧接着,余烈弄来的水镜‘咔嚓’一声炸开,哗哗啦啦的洒满一地。
我们都是灵体,被水溅到也不会咋样,中年道长却躲闪不及,湿了大片的衣服,“你刚才想用圆光术看啥?我见过啥也没有的,也见过成功的,你这炸水花我的还真没见过!得亏没取来碗,要不就赔了!”
虽然这显露本事的环节看似好像失败了,但我特别高兴。
因为刚才使用圆光术的时候,我想的不是别的,而是胡小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