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临时想出来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法子倒也还算有用,张鑫听完这些,顿时拿不定了主意。
自古有一个不变的道理: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好人往往都是成群结队,因为他们有着同样的信念,无论是从哪条路走的,终究是殊途同归。
而心存恶念者,往往都是为了个人的利益而孤身行进,即便是有与其同行的人,也不过是因为利益而暂时为伍,各怀鬼胎又怎会走的长远?
就好比张鑫和刘伟达,前者想要一个给自己办事儿的小弟,后者想要抱上一条大腿,这层关系只要生出一点嫌隙,就会无限的撕裂开来。
但张鑫也并非等闲之辈,道行不低的同时又比我年长几岁,很快,他就在一团乱麻中找到了破解的法子,“内鬼的事我已经与你说了,信不信由你。”
该说不说,他的脑子是真灵光!如今他已经走到这一步,无论陈玉和刘伟达是不是跟我有过交易,都已无足轻重,即便是要报复那也是以后的事儿。
而这个所谓的‘内鬼’,对我来说确实一颗定时炸弹,是潜在的威胁,只要不把他揪出来,那我就会一直被其带来的疑虑侵扰。
“别一口一个内鬼了,有能耐你就告诉我他是哪位老仙儿!”我不耐烦的怒喝道:“可如果你说不出个名号来,那就准备和你爷say byebye吧!”
话音刚落,蟒翠云动了动手腕,斩妖剑的剑刃就已经贴上了张三爷的脖子,可他因为已经是猖兵的缘故,即便刀剑加身也没有表现出丝毫惧怕。
“灰老三!”张鑫大声喊道,“你堂上的内鬼,是灰老三。”
我心里‘咯噔’一下,倒不是因为我觉得他说的是真的,而是我觉得自己的心思被他给拿捏了。况且,从另一个角度来想,他对我的了解还挺深……
“天圆地方,日月神光。法归吾身,众仙归位。助吾神通,灵感非常。弟子奉通天教主法旨,请堂上仙家灰老三。”
就在我念咒的时候,张鑫的表情明显变得不太自然,估计他也没有想到我会把仙家直接叫过来当面对质,说句稍微过头点的话,这不就是明摆着告诉仙家我信不着你吗?
一道道灰蒙蒙的气从地面钻出来,缓缓汇聚成了人形,“小先生,你把我叫来干啥呀?”
我抬手指向对面,“这个人你认识不?”
“不认识,但我猜的到。”灰老三的语气很实在,“他是不就是用邪术害你的那个啊?”
“对,就是他。”我点了点头,“他说你是我堂口的奸细,是你把我身体不好的消息告诉了他,也是你告诉他那天丢掉的碎瓷片上有我的血,对此,你有啥想说的吗?”
灰老三顿时一怔,连一句解释都没有,转过头就骂上了,“好你个缺德带冒烟儿的!啥屎盆子都往你爷爷身上扣!我啥前儿跟你说过那些了?睁眼说瞎话儿也不怕生孩子没屁眼儿!”
“小先生,你千万别听这个小崽子的话!老三我以前是跟你有仇,但那都过去了,我现在搁堂上修行,可从来没有二心啊!”似乎是觉得不解气,灰老三解释完又朝着张鑫‘呸’了一口。
“你听到了?”我漫不经心的问道。
张鑫面不改色,双手抱拳说道:“灰老三老仙儿,这事儿怪我,不该为了救我爷把你牵扯进来,对不住了。”
这一下可把灰老三急坏了,原地转了一圈之后,他慌慌张张的我说道:“小先生,我…我…”
“不必说了。”
听到这四个字,灰老三面如死灰,可下一秒,我对他施了一礼,“先前我听信他的鬼话,对你有所怀疑,是我当弟马的做的不对,从今以后,咱俩之间不会再有半分嫌隙!”
“哎呦~哎呦呦~”灰老三是扶我也不是,不扶也不是,一双手伸出来又缩回去,“小先生,你这整的是哪出儿啊?你信我就够了,可不兴行这么大的礼啊!”
我刚把腰板儿直起来,就听到常天远大喝一声:“住手!”
转过头,只见张鑫趁着我跟灰老三道歉的功夫,从一旁的草地上薅了几根草,打成草结甩在了面前的地上,“弟子出门叩请祖师,封四山、闭五岳,封了东山、南山、西山、北山,上封黄河双江口,下封泥州二渡江,封了山、闭了寨,兽不乱走,鸟不乱飞,犬不乱吠,大封山决印。”
地上的草结迅速枯黄,张鑫邪狞的笑着说道:“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吧?”
咒语我听得真切,从里面的字眼也猜得出这是梅山派的封山之法,以草结为界,我们若是不破了这法术,别说去抓张鑫,就是想逃也逃不掉。
“你为啥不跑呢?”我问道。
“我为什么要跑?是,我爷在你手里,但你别忘了他的另一个身份——猖兵。”张鑫似乎觉得胜券在握,无比嚣张的说道:“而且你要明白,现在被困住的是你,我既可以选择跑,也可以选择把你困到死!”
人啊!有时候不能太自信!
“那咱俩就都别走了!”我掐着剑指在身前笔走龙蛇,“南方火德祖,炎帝丙丁神、三头分九目,九臂见金身。金眼霞光迸,雷音火电生……”
“封山咒?!”张鑫惊呼一声,扭头就想跑。
可他才一转身,胡小妹、常天威、柳长风、黄小飞突然现身,占据四角将其围在了中间。
多亏了几位仙家出拦了一下,我顺利念完了咒语:“剪邪皈正道,遇召现真形。收摄邪魔祟,急捉降乾门,急急如律令!”
一股无形的压迫感蔓延在林子里,张鑫走投无路,转身面对着我。
从武汉回来的时候,老道士施展的封山咒可以说给我们造成了相当大的麻烦。对于这个非常实用的咒法我很感兴趣,所以在恢复之后,我就跟杨爷请教过,如今这不就派上用场了。
我抱起肩膀,以相同的口吻问道:“现在,我们可以好好算一算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