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宝像拿水果一样拿着一个白色陶瓷罐,盖子上画着阴阳八卦,罐身上描绘着复杂的符咒,不用动脑子也知道这不是用来装茶叶的。
他问这话的时候还晃荡了两下,然后把瓷罐儿凑到耳边,听听里面有没有动静儿。
这一下可把我吓得够呛,因为赵大宝手里拿的可不是普通的玩意儿,那是张鑫用来豢养和控制五猖兵马的兵马罐!
倘若一不小心打碎了或者打开了,里面的猖兵跑了出来,那我们今天想走可就难了。
吴妹子听完我说的这些,赶紧把话转述给了赵大宝。
“有这么邪乎吗?”赵大宝又仔细瞅了瞅手里的罐子。
“赵警官,这个罐子真的很邪乎!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你最好还是把他给我们处理。”吴妹子说完,又觉得自己的话没啥份量,连忙补上了一句,“这不是我说的,是宇哥说的。”
赵大宝一脸难以置信的转过头,“小王老弟?他不是昏迷了吗咋可能在这儿?我也没瞅着他啊!”
情况特殊,在我的示意下,吴婉琳回答道:“宇哥他就在这儿,你可以理解为电视剧里的元神出窍。”
“咦~真瘆得慌。”赵大宝打了个哆嗦,“小吴啊,这个东西我还真没办法给你,你要的那些东西稀松平常,那俩小子追究起来我们只要咬死没见过就行了,但这个东西算的上是个人物品了,要是…”
听到这儿我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从头到尾赵大宝已经帮了很大的忙,咱也不能给人家找麻烦,于是赶紧让吴婉琳告诉他,东西他可以带回所里,但绝对不能打开或者摔破处理。
赵大宝答应之后,就让吴婉琳带着东西先走,他们需要直接回所里,不能带着她一起。
这是人之常情,也是规章制度,吴婉琳谢过之后便下了楼,为了以防万一,我安排常天远留了下来,护送他们回派出所。
到了楼下,吴妹子看到韩诚一句话都没说,直接扭头走人,弄得我心里这个难受,看来回头得找机会让俩人坐一起好好唠唠,要不我就成罪人了。
打车回到店里,杨叔看到我俩立马就迎了上来,“咋样?东西拿到了吗?”
吴婉琳一边往外掏着东西,一边跟杨叔讲着期间的事儿,而我慢慢走到了杨爷的面前,“杨爷,客气的话我就不说了,等我好了,我请您吃饭!”
老爷子笑眯眯的摆了摆手,“回屋歇着吧,剩下的交给我。”
“好嘞!”答应了一声,我左顾右盼的瞅了瞅,问道“文华呢?”
杨爷没有答话,苍老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心疼,反倒是坐在他旁边的傻子杨文华用手指了指里屋。
走进去一看,百福缸已经重新用黄缎子盖上了,上面还多了一张符咒,而我的肉身,安安稳稳的躺在床上,连碑王沈云章的披风都重新盖在了上面。
紧接着,杨爷就换上了自己的道袍,指挥杨叔和吴婉琳摆起了法坛,我啥忙也帮不上,就坐在里屋等着。
可还没过几分钟,一声熟悉的大嗓门儿吼得我浑身一激灵。
“哎呀!这是弄啥啊?咋还整上法事儿了呢?”
吴婉琳也吵吵着,“今天店里有事,不营业,你赶紧出去吧!”
“你算干啥的啊?一个打工的能做主咋地啊?再说了,我又不找你,我找我师兄!”
我来到里屋门口往外一看,马大仙儿马秋菊仗着自己体格子大,毫不讲理的硬往里闯,那强有力的靠打在篮球场上都不多见,“师兄!我遇着大事儿了!你快出来啊!”
杨叔也不好意思动手,只能张开双臂拦在她的面前,却也被一推一趔趄。
“你出去!宇哥不在!你赶紧走!”吴婉琳声嘶力竭的喊着,尽全力阻挠却不见成效。
没一会儿的功夫,马大仙儿就挪到了门口。
看到我躺在床上,又回头看了看布置了一半的法坛和披装上阵的杨爷,她瞬间就变了脸,又是拍手又是拍大腿的干嚎道:“哎呦我的师兄啊!你咋年纪轻轻就走了呦!我滴个师兄啊!你说你才多大岁数啊!咋就能走到我前面去呢?”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把在场的所有人都给雷了个外焦里嫩,一时间都忘了告诉她我还没死。不过有一个例外,那就是杨文华,他乐得就跟个大傻子似的。
“哎呦喂~老天爷不开眼啊!你说好人咋就不长寿啊~你说你走了,你让我可怎么办啊!我的个大兄弟、大师兄呦!”
这一句听起来多少有点儿女人没了老爷们儿的感觉,总算是把杨叔他们从错愕中拽了回来。
“吵吵啥呢?你是不有病啊?谁告诉你小王死了?”杨叔喊了一句。
“啊?”马大仙儿瞬间恢复了正常,“我师兄没死?没死他躺床上一动不动,没死你们请法师超度?”
该说不说,她这哭丧的业务能力是真强,虚情假意与自然状态随意切换,都快赶上专业的了。
“谁告诉你是超度了?”杨叔朝外头摆了摆手,“跟你一句两句说不清,你赶紧走吧,有事儿改天再来,今天我们没时间搭理你,小王也搭理不了你。”
马大仙儿听完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倒打一耙,“那不行!我师兄现在昏迷不醒,谁知道你们是不是要害他啊!”
吴婉琳气的直跺脚,“你这人怎么耍赖皮啊!你再不走我们可报警了!”
“报啊!有本事你报啊!正好让警察把你们都抓起来!”马大仙儿继续插科打诨那一套,“我师兄平时对你们那么好,你们却反过来要害他!这事儿我不能不管!”
我开口说道:“算了,让她留这儿吧,你们告诉她待会儿别捣乱就行。”
虽然她这几句话说的没有丝毫道理,但从人情味上来讲,还算句有良心的人话。再一个,我留她下来也有我自己的考虑,因为从她一进门,我就发现了她身上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