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高太奶,我颓然的坐在床上,看了眼时间,离杨叔下飞机还有四个多小时,等到他赶到杨文华的学校,估计学校里的老师都下班了。
所以,想要等他给我传来消息,只怕已经是明天了。
“宇哥…你在想什么呢?”吴婉琳怯生生的问道。
我点了一支烟,对她说道:“当然是想杨文华,生死大劫,如果还没有应劫的话一切都好说,可如今他已经应劫,多一分钟帮到他,就多有一分成功的希望,反之……”
“反之,晚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是吗?”吴婉琳也皱起了眉头。
我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杨叔最快,估计也要明天才能知道确切的消息,也不知道他的室友和老师报警没有,我…很担心。”
“文华本事那么大,一定没问题的。”吴婉琳安慰着我说道:“你从中午到现在应该还没吃饭吧?我回去做饭,然后拿下来,你等我哦!”
虽然她的语气很轻松,但我还是看到了她在转过身的刹那,用手擦了擦眼角。
或许,我应该做点什么。倘若我能找到杨文华的确切位置,并在杨叔下飞机的第一时间告诉他,再由他去找……
想到这里,我掐灭了烟头,调整了呼吸和状态之后,我从头理了理头绪,包括杨文华失踪的时间。
小心翼翼的掐算着,手指在手掌上辗转腾挪,等到推演完毕,我确实获得了一些信息。不过由于我掌握的信息太模糊,得到的信息也是模棱两可。真正有用的只有一点,那就是杨文华的失踪和一个男人有关。
和男人有关,我不由得想到了杨文华之前跟我提到过那个高人——沈东。可按照杨文华的说法,他和沈东聊得十分投缘,似乎这个人不太可能对杨文华生出歹意,如果真的是惦记杨文华的道行,为啥不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动手?
就算真的是他,一个城市里叫沈东的不知道有多少,想要找到他,就算是警察帮忙也得找上半天。
越是这样,就越抓心挠肝儿,当我把那半拉烟头儿捡起来抽上两口,我猛然想起了一个或许能帮我找到杨文华的法子。
从柜子里翻出杨爷给我的典籍,我飞快的翻阅着属于龙门派的那一部分,“对,就是这个!圆光术!”
虽然典籍里的大部分内容,我都研习过,但这圆光术我却并没有修炼,一来这是龙门派不外传的东西,杨爷能给我已经是违背了宗门的规矩,二来这圆光术对施术道行的要求太高,稍不小心就容易造成反噬。
以我当时的道行来讲,可以说绝对不会造成反噬,因为压根儿用不了,但现在嘛,就不一定了。
斟酌之下,我选择了使用大圆光术。按照上面的办法,我诵了几遍净口咒、净心咒、净身咒,接着便取来两个碗,将一个倒扣在桌子上,另一个放在了这个倒扣着的碗上面,随即在其中加了八成的清水。
以法水咒为其加持过后,我又诵了一遍土地咒,敬告土地神此间有人施法。
就在我准备正式动手的时候,胡小妹、常天远等五位仙家齐刷刷的来到了我的面前。
胡小妹焦急的说道:“小先生!你身体还没完全恢复,这个时候用这种禁术,你不要命了吗?”
“小先生,我知道你担心杨家的小道长,但是你也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啊!”常天远也出言相劝,“如果你非要用的话,就请我上身,用我的道行施法!”
“开什么玩笑?你真以为我什么都不懂吗?你是仙家,用圆光术窥探天机必遭反噬!你让我怎么做的出来?”反驳完常天远,我又对着胡小妹说道:“小妹,你还记得在恶狗岭的时候,你对天童说的话吗?”
一声小妹,胡小妹的脸上闪过一丝恍然,等到她回过神,便拉着常天远他们退到了离我很远的位置。
对着他们笑了笑,我深吸一口气,手掐天目印置于丹田,心中想着杨文华便开始了施法:“青天净水洒三千,性功八德利人天。列位神君恭请速至,上守天庭,下护我身,助我功德一身,德行万事通灵,吾奉南天功德主,急急如律令!”
犹记得当初在火葬场,杨文华施展圆光术窥探杂物间内情景的时候,他诵完咒语,黄铜盆里的水已经开始打旋儿,可我诵完之后,碗里的水没有丝毫变化。
“稳住,稳住,能不能行就靠你了。”给自己打完气,我一边感受着身体里的暖流,一边诵道:“琼轮光辉,全盈不亏。玄景澄彻,神扃启扉,中有高尊,琼冠羽衣,愿降灵气,赴我归期。”
诵完这一遍,碗里的水依旧没有变化,我心里发了狠,几乎是动用全身的劲力,高声福诵了一遍咒语,然后将天目印猛地推向了前方。
碗里的水泛起涟漪,片刻后就归于平静,水面上闪过一阵华光,我就知道,成了!
端着止不住颤抖的手,我把脸凑上前了一些,可令我意外的是,画面之中显露的并非是杨文华确切的位置,而是一幅幅一闪而过的画面。
有昏暗的灯光、有数不清的试管、有密密麻麻的线路、还有一堆堆符咒。
这些都不是我要看的,情急之下,我又加了一把劲儿,没成想,还不等画面变化,我自己就先扛不住了,‘噗’地直接喷出了一口鲜血。
而随着鲜血喷进碗里,水面上的画面也戛然而止。
“小先生!”
“宇哥!”
伴随着呼喊,仙家和端着饭菜回来的吴婉琳几乎是同时冲到了我的身边。
“宇哥,你这是做弄什么啊!”吴婉琳带着哭腔问道。
几位仙家并没有言语,但是眼神里却充满了心疼。
我强打着精神笑了笑,“这波…不亏,我看到了…看到了。”
虽然依旧没能找出杨文华的准确位置,但是最起码,在画面消失的最后一刻,我看到了杨文华完完整整的躺在一张狭小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