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小伙儿说完这话,倒是把我整的有点儿心虚,可按理说有慧眼和法眼的加持,我基本上是不会看走眼的。
不过人家话已经说出来了,我就想着再仔细看一看。
刚搭了没两眼,年轻小伙儿的身上突然冒多了很多仙家特有的气,一个个仙家的虚像就在挂在他的身上,我却连其中任何一个的样貌都看不清。
咋形容呢,就跟低分辨率的画面还打了马赛克一样。
突如其来的变故搞得我措手不及,面对这绝非善意的气势,我着实被吓了一跳,胡小妹他们那一伙仙家几乎是瞬间就来到了我的身旁,除了他们以外,来的还有战战兢兢却满脸坚定的黄小跑。
这会儿我算是明白过来了,眼前的年轻小伙儿可不是什么来看事儿的善男信女,而是来盘道找茬的刺儿头。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秉承着这一理念,我打算先给他来个下马威,但没想到,他比我快了一步,“小老弟,我也不盘你了,就问你点简单的。”
这话听得我这个来气,还不盘我了,谁盘谁还没一定呢吧?
我刚要说话,他从兜里掏出了三枚铜钱放在手里,上下颠了起来,同时开口问道:“你走的什么道?过的什么河?拜的什么山?烧的什么香?”
实各行各业都有盘道一说,而且规矩和套话各不相同,唯独出马这一块儿,很多套话都是从绺子的黑话演变过来的,以前的时候会大盘的多,现在就非常少了。
他问我的这些算是最基本的,都够不上盘道的门槛儿,不过这样一来,我反而寻思的比较多,也不知道他是为了掩盖自己的真实道行,还是他压根儿就是个半吊子。
就在我犹豫要不要回答他的时候,胡小妹用心念对我说道:“大道三千正为本…”
明白过来她的意思,我开口说道:“大道三千正为本,修身养德作仙根。天上万里天河水,忘川横卧两界分。松花江水奔流去,长白仙山古林深。一柱黄香参北斗,一缕青烟传阴魂,三寸胡来三寸黄,三寸常蟒带碑王,三寸礼敬天与地,留一寸度有缘人。”
年轻小伙儿听完笑了笑,随即把手里的铜钱高高抛起,在空中一把抓在手里,“胡家小辈,话说的倒是挺满。不过说起来,我觉着长白山有点远,八台岭倒是挺近的。”
听到这话我顿时怔住,回想一下胡小妹所说的话,里面半点都没有提到我家教主,可他又是咋知道天霸老教主是在八台岭修行的?如果真要是看出来的,那我这回算是碰上硬茬儿了。
“教主倒是不赖,可这底下的兵马可不咋地啊!”年轻小伙双手背到身后,竟给人一种浑然天成的飘然欲仙的感觉,“高的是挺高,低的也是真低,一共才哪么几个天字辈儿的?”
这一番话不禁让我想到了那个胡天德,在我眼里,按字儿排辈儿就跟老师按成绩来判定学生的好坏是一个样儿的,没人品还少教!
刚想反驳,胡小妹却向前踏出一步说道:“堂单上的是我们的名字,如果要以名号论长短……或许可以叫我胡家胡天心。”
“胡天童!”胡天童紧跟着说道。
“黄天济。”
“黄秀春。”黄小飞也报上了另一个名号。
接着是常家兄弟,“常家常天远”、“常天威。”
“蟒翠云。”
“灰天奇。”
“白金瑶。”
“柳天明。”
这几位仙家都有另一个名号已经让我十分意外,但更让我没想到的是,在班天威、狼天啸、狼天清三位仙家报上名号之后,一向沉稳的海东凌海老仙家也开口说道:“海九霄。”
“黄…黄小跑!”
在胡小妹他们报名的时候,年轻小伙儿只是不住的点着头,直到他听到海老仙家的名号,脸上才浮现了一丝惊讶。
瞧见他陷入沉思,我抓紧机会问道:“胡小妹,你们为啥还有另一个名号啊?”
“因为一个是名字,一个是名号啊!”胡小妹落落大方的回答道:“名号对我们来说不过是外物,但是名字,却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改的。”
她好像回答了,又好像没回答,我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年轻小伙儿又开了口,“各位仙家,小子在这儿有礼了。你们不用像对敌一样对我,其实我并没有恶意。”
我再也沉不住气,下意识的还嘴道:“我咋没看出来你没恶意呢?又不是你刚才贬低我堂上的仙家的时候了!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我可撵人了!”
“别啊,我这次来就是之前听说咱柳台出了个不错的苗子,所以特意过来瞅瞅。”年轻小伙儿笑着说道:“要说咱俩还挺有缘分的呢!我家教主也是胡天霸。
刚想问他他家的教主在哪里的仙山修行,他就自报了家门:”昆仑山戊云洞的胡天霸。”
听到这话,我和堂上的仙家都愣住了,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今天不管他目的如何,恐怕也只是人家说啥是啥了。
这绝对不是咱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要知道那可是胡七太爷!咱家教主的名号还是人家胡七太爷传下来的呢!拿啥跟人家比啊!
我对着年轻小伙儿背后的仙家拱手说道:“王门府弟马王铭宇,见过胡七太爷。”
说完这一声,他背后的仙家绰影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年轻小伙伸出手,“你好,我叫光旭。”
“你叫啥?光旭?”我诧异的问道。
他拉起我的手,握了两下就松开了,“对啊!但不是光绪地那个光绪,是九日旭。”
“我知道,你是不是在矿一中上学来着?”
这下轮到他惊讶了,“你咋知道的?我这么出名儿吗?”
“我有个姐,叫高艺博,你俩一个班的。”
光旭寻思了一会儿,“好像是有这么个人,但我记不清了,毕竟我高一都没上完就不念了。”
他辍学这个事儿,我也知道。
要说缘分这个东西真是妙不可言,以前上学的时候,我只把他的事儿当故事或者是传奇来听,没成想,今天我们就遇上了,还是以这样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