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宇阳不置可否，默默伸手将那个字擦除了。
这个动作代表的含义，白明朗很清楚。
他低头苦笑，这世道，烂透了。
嘴角是苦笑的，白明朗的脸上却是平静的，嘴角微微上翘眉毛略微皱起。
可他的眼睛却没有笑出来，好似想笑又不敢笑一般的压抑着。
慢慢的，白明朗的嘴角越扯越大，无声的苦笑变成了放肆的大笑，他身体朝后仰倒，躺在地板上。
整个人好似癫痫发作一样，全身都因为大笑而抽搐着，他的笑声中夹杂着苦涩、无奈，以及悲哀和绝望。
“小白。”苏宇阳担忧的看着他。
他了解白明朗，这样的结局对他来说太过残忍，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也是痛苦与煎熬。
白明朗笑了好久之后才终于止住，他的手掌捂住自己的胸口，脸色苍白无比，他的眼睛里也满是痛苦和挣扎，他的嘴唇动了动，但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到此为止吧，小白。”苏宇阳蹲在白明朗身边，无力的叹息着，他真的很想帮白明朗，但现实却不允许。
白明朗缓缓闭上了眼睛，好像在极力压抑内心的情绪。
“你答应过我，这件事情一完，就陪我去欧洲的。”只要白明朗愿意，他可以马上调动私人飞机，立刻远赴欧洲。
“现在还不是走的时间，我要亲眼看着他们一个一个掉落地狱。”白明朗拽住苏宇阳的手，慢慢坐了起来。
重新坐起来的白明朗眼眸中闪烁着无尽的恨意，仿佛刚刚所有的沮丧瞬间消失不见。
冷漠的眼眸中仇恨的火焰不断跳动，还有坚定，不顾一切的坚定。
“值得么？”苏宇阳知道白明朗这是已经决定好了，但他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他的眼神里透着无限的悲伤，看着白明朗，心中五味杂陈，这条路，也许会搭上白明朗的命。
“值得！”白明朗斩钉截铁，言语中没有一丝一毫的迟疑。
苏宇阳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叹气了，他还想再劝白明朗几句，“这些人，以你的能力还动不了。”
“没错，我是动不了。”白明朗点头，即便是动用他所有的人脉关系，也无法扳倒那些参天大树。
“可有些时候，不一定非要正面进攻，我的目的不是让他们伏法，单纯的只是要他们死。”
“你动用了国外的朋友？”苏宇阳心中一惊。
“呵呵，我这个人别的不多，就是朋友的多。”白明朗自嘲一笑，继续说道：“我已经发布了悬赏令，不惜一切代价追杀周浚民。”
“只是周浚民？”苏宇阳压根不相信白明朗的话。
仅仅一个周浚民，何须动用国外的杀手组织？
“宇阳，你要记住，你对这件事情完全不知情。”白明朗握住了苏宇阳的肩膀，不容他拒绝。
“放屁！”苏宇阳一把推开了白明朗的手，说道：“没有我，你用什么给人家结账？”
从上衣兜里掏出来一张卡甩到了白明朗面前，这里是他全部的积蓄。
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免费的午餐的，杀手组织要的是钱，假设白明朗没钱付给对方报酬，那么下一个被追杀的人就是他自己了。
“我用不到钱。”白明朗推开了苏宇阳的卡。
“你知道的，我的警察身份便是最好的报酬。”
“你他吗的疯了！”苏宇阳猛的将卡甩到了白明朗的脸上，接着就是一拳打了过来。
白明朗硬生生扛了这一拳，苏宇阳没有使出全力，但也足够让白明朗感觉疼痛了，他的嘴角流淌着血丝，他伸手擦掉嘴边的血迹：“我不疯，只是不甘心。”
“不甘心的事情多了，你踏马凭什么搭上一条命？就为了那些不认识的小孩吗？”苏宇阳又是一拳打了过来。
白明朗抬手挡住，他的嘴角还在往外渗血，他另一只手指着自己的心口说道：“我是为了我这颗心。”
“心你大爷！”苏宇阳彻底发疯了，挣脱开白明朗的手掌，不断的朝着他挥拳。
白明朗也不再闪躲，抬脚一脚踹在了白明朗的心口，苏宇阳被踹的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白明朗，你给老子清醒一点，你是在玩火！”苏宇阳气的几乎失去了理智，冲着白明朗连踹好几脚。
白明朗反手抓住了苏宇阳的衣领，一个过肩摔将他摔倒在地，两个人直接厮打在一起。
几乎如同是小孩打架一般，两个人打到最后，开始用牙咬，用手指甲扣挠，互相撕扯……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两个发疯的人。
苏宇阳被白明朗揍的鼻青脸肿，而白明朗也被他挠的脸上和脖子上挂彩。
“哈哈哈哈！”白明朗看着苏宇阳的样子，大笑不已。
“笑你奶奶个腿！”苏宇阳揉了揉肿起来的眼睛，估计明天早晨这只眼睛就会肿的看不见人了。
咚咚咚！
门再次被敲响，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白明朗开门。”
是张芷溪回来了。
苏宇阳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半夜三更女朋友找上门，应该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白明朗踢了他一脚，爬起来去开门，张芷溪一见他的样子被吓了一大跳，着急的问道：“怎么了？”
朝屋里一看，苏宇阳坐在地上，一脸的红肿。
碎裂的红酒撒的满地都是，张芷溪惊讶的指着苏宇阳问道：“你们俩，杀人了？”
“哈哈哈哈啊！”苏宇阳大笑，一不小心扯到了嘴角，“小白，你这个女朋友还真可爱。”
“没有，是红酒撒了。”白明朗笑着解释了一句，此刻发现张芷溪身后还跟着几名邻居。
原来是他和苏宇阳的打斗声音太大，影响了楼下邻居的休息，白明朗急忙道歉，保证不再闹了。
邻居见白明朗满脸血痕，也不好说什么，便下楼走了。
“你回来干什么来了？”关上了门，白明朗问张芷溪。
“我手机充电器忘在这里了。”张芷溪小心的躲过满地的玻璃渣子，到沙发旁边拔下了充电器。
“你就打光棍的命！”苏宇阳扶着沙发站了起来，“大半夜女朋友上门，你还能问出来有什么事。”
“活该你打光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