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情感上来说，白明朗他们理解蒋苗苗的苦衷，毕竟现在的生活已经稳定，谁也不希望因为过去的事情，导致现在的生活被破坏掉。
但理解归理解，略微受挫的心情还是有的，前往第二个女孩住址的时候，车内气氛有些压抑。
“第二个也结婚了，她丈夫是个赌鬼，她现在是在附近的商场卖化妆品。”
张芷溪翻了一下辖区派出所传来的信息。
“嗯。”
白明朗淡淡回应了一声。
一路到了商场，在楼梯口的柜台前找到了那个女生。
从外表来看，她的容貌仍旧鲜亮，蒋苗苗与她比起来逊色许多。
但与蒋苗苗不同的事，她的眉间却始终萦绕着一股愁意，结合她的家庭情况来分析，她的日子应该不如蒋苗苗过的舒心。
“你好，请问有什么能够帮您的？”
见到张芷溪步入了柜台，女人立刻上前打招呼。
“嗯，我想看看口红。”
张芷溪装作随意购物的样子，东看看西看看。
女人跟在她的身后，为她介绍着商品。
张芷溪有意无意的朝着柜台的角落走过去，一直到了其他店员不注意的地方，才开始询问女人。
“白队，芷溪一个人可以吗？”
宋元凯坐在商场的休息凳子上，背对着白明朗。
“化妆品柜台，涌进去好几个大男人太过显眼了。”
白明朗一直在关注着女人的面部表情。
“我想白队应该不只是考虑了这一点。”
李元手里拿着一杯奶茶，吸了一口继续说道：“白队是个好人。”
田文浩靠在电梯的扶手位置，笑道：“确实是个好人。”
“都不容易，咱们只是需要她们的帮忙，何必打扰她们现在的生活呢？”
白明朗见到张芷溪朝着这边走过来，也站起了身。
“如何？”
宋元凯是个急脾气。
张芷溪摇摇头，说道：“她也说不知道。”
“不知道？”
宋元凯皱眉就要朝着化妆品柜台走过去，他打算亲自问问。
“别过去了。”
白明朗拦住了他，说道：“这里人来人往，不好谈事情，先出去。”
田文浩主动留下来盯着女人，其他人回到了车上。
“我将照片都给她看了，她也很认真的看了一遍，她说其中一个受害人有些印象，但是她们没有来往。”
张芷溪接过李元买来的奶茶，吸了一口气鼓鼓的说道。
“为什么呢？”
“她说黑哥手下的女孩很多，场子也不只一个，她和那个被害的女孩见过面，但不在一个场子里工作。”
确实，黑哥这种人最擅长的便是狡兔三窟，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黑哥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听女人说，在花街那里，很多的门市房都被黑哥租了下来，有可能外面挂着的是茶城的牌匾，或者是啤酒屋的招牌，屋里确实非法的交易场所。
当客人来了的时候，会有小弟在外面接应，带领客人去往某个门市房，这样一来，警察想抓到他们是几乎不可能的。
“而且，她们有很多是被拐来的，或者是骗来的，为了防止她们结伙逃跑，黑哥每天会打乱她们的顺序，分配到不同的门市房去工作。”
一口气喝完了奶茶，张芷溪也将掌握到的情况全部讲了出来。
“靠！”
宋元凯咒骂了一声，这个黑哥太狡猾了。
当初他只承认了自己组织卖淫的罪行，却没有交代他还有其他的违法犯罪行为。
“那个蒋苗苗应该就是拐来的女孩。”
白明朗回想起了蒋苗苗那个充满恨意的眼神。
“回头我和扫黄办打拐办的同事说一声，我要那个混蛋把牢底坐穿。”
李元咬牙切齿。
“不容易取证，这些女孩都已经回归到了正常生活，宁愿将这段黑暗伴随着眼泪咽下去，也不会出来作证的。”
尽管知道白明朗说的是事实，李元还是不甘心，说道：“到时候我会让那边的同事注意取证方法，别影响女孩子现在的生活就好。”
“我打电话叫文浩回来吧，既然她不知道情况，再盯着也没什么用了。”
张芷溪掏出电话就要给田文浩打电话。
忽然，白明朗的电话响了，是个陌生的号码。
“喂你好，我是蒋苗苗。”
电话那边自报家门。
白明朗比了嘘声的手势，说道：“你好。”
“谢谢你刚才为我考虑，我长话短说，有个人你可以去找她，她曾经被攻击过。”
攻击过？
蒋苗苗的意思是有人曾经与凶手面对面，却活了下来？
张芷溪侧着耳朵听着蒋苗苗的讲述，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呼吸声影响听清内容。
“我知道你们是查当年的花街杀人案，当时我们都知道这个情况，后来为了我们的安全，也为了监视我们，在下班之后，黑哥会派小弟护送我们回到住所。”
“那个女孩和我在一个寝室，有一天晚上她回来的时候，浑身哆嗦，她说她遇到了杀人犯。”
“但我问她到底什么情况的时候，她却不肯细说，当时她是出去陪客人喝酒，我还以为她是喝多了胡乱说话，就没再追问过。”
“那个女孩是谁？”
白明朗听到这里的时候，也不自觉的兴奋起来。
“她叫安莹，现在还在这个城市，听说是开了一个美容院，就在白菊路那边。”
“谢谢，我替那么多被害女孩谢谢你。”
白明朗发自内心的感谢她。
“大家都是苦命人，我能落得个善终已是万幸，希望她们有一天可以沉冤昭雪。”
蒋苗苗的声音有些哽咽。
也许是想起了过去的苦难，也许是因为现在的生活，她哭的无声无息。
“相信我，我一定将凶手绳之以法。”
白明朗郑重其事的向蒋苗苗保证，“而且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有人打扰你的生活。”
说着话，白明朗打开了车窗，将蒋苗苗的身份证顺着下水道的缝隙塞了进去。
“再见。”
这一声再见，算作是蒋苗苗与过去的彻底告别。
李元在一旁看到了白明朗将身份证扔掉的动作，也没有吭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