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叔已经将工资卡都给了李元了。”
那天在洗手间，白明朗亲眼看到的。
但他一直没有告诉众人，也没有阻拦这件事，这是一位老刑警的尊严。
张芷溪的眼圈越来越红，眼泪不住的在眼睛里打转，她突然有点后悔了。
后悔自己今天和周有财发邪火，如果因为自己一时的鲁莽，而导致周有财心中不快，今天那些重要的信息，不就问不出来了吗？
越想到这些，张芷溪心中的悔恨宛如一颗疯狂蔓延的藤蔓，将她整个人都缠绕其中。
理不清，剪还乱。
房间里，众人都陷入了沉默。
面对这样的期待与重托，他们别无选择，必须要全力以赴。
“哇！”
李元忽然从嘴里将白明朗塞给他的那半橘子吐了出来，整张脸都扭曲到了一起，眼泪和口水喷涌而出。
“好酸！”
李元不住的哈气。
“我去！”
田文浩再也忍不住刚才的面无表情，一张脸变得狰狞扭曲。
“好哇，你们两个骗我！”
李元不停的朝垃圾桶里吐着酸出来的口水，一边指着田文浩和白明朗。
“我本来是想骗骗白队的，没想到他竟然也能保持面无表情。”
田文浩一边笑一边流着口水，好像一个呆萌的小傻瓜。
白明朗依旧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只不过他不说话，估计一说话口水也会流出来。
“哈哈哈哈啊！”
张芷溪笑的伏在沙发上，上气不接下气。
原来白队还有这样捉弄人的一面。
“吃点酸的，就当提提神了。”
好不容易咽下去嘴里的口水，白明朗认真的敲了敲茶几上的档案。
“既然提神，也不能光我一个！”
李元手疾眼快，将手中剩下的橘子一分两半，塞进了张芷溪和宋元凯嘴里。
然后便如同一只兔子跳着躲到了洗手间里，在里面笑声震天。
宋元凯一直在啃猪蹄，突然吃了一瓣酸橘子，倒还不觉的难受，甚至还有点解腻的意味。
倒是苦了张芷溪了，她刚刚吃的可是麻辣鸭爪，麻与辣在口中翻滚，嘴巴已经又红又肿，突然吃了一瓣酸橘子。
那滋味，实在是难以形容。
几乎是一瞬间，张芷溪同时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抱着垃圾桶呸呸吐个不停，一边吐还口齿不清的骂着李元。
“好你个绿元，我弄屎你！”
张芷溪拽了几下洗手间的门没有拉开，李元在里面反锁了。
“哈哈哈哈哈！”
隔着洗手间门，李元在里面笑得肆无忌惮，张芷溪气得差点一脚将洗手间门踹开。
若不是想到高昂的赔偿金额可能还要从陈叔的工资卡里出，她真的就毫不留情踹碎了门。
再将门后那个坏人按到洗手池里灌个水饱。
“好了芷溪，别闹了。”
白明朗笑眯眯的看着他们打闹，适时的出言阻止。
“我们开始讨论案情吧，按周今天周有财的说法，当时周雅欣工作的地点是一个洗头房。”
白明朗从一堆文件里抽出来一张旧地图。
见到白明朗认真的样子，张芷溪也不闹了，认真坐在沙发上，翻找着这个城市的旧地图。
“我们先来看一下，周雅欣死亡的地点是在白菊路，那么说明她工作的地点并不算远。”
白明朗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
地图上已经被不同颜色的笔画了很多圆圈，每一个圆圈代表的是每一个受害者死亡的地点。
“你们看一下，这些受害者的受害地点几乎就在这个范围内。”
白明朗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换算到现实街道，应该不超过十公里。
李元从洗手间里钻了出来，先是向着张芷溪鞠了一躬，笑呵呵的说道：“芷溪妹妹不要和我生气哈。”
张芷溪撅着嘴哼了一声，也不看他。
李元低头看了一眼地图，说道：“这附近都是那样的场合，这也是为什么师傅说是花街连环案。”
“你们没有和当时的扫黄民警沟通过吗？”
宋元凯咋舌，方圆十公里的涉黄场所，这个城市的扫黄工作做的着实不怎么样啊。
“据我师傅说，当时是沟通过的，而且他们还去实地走访过，可是……”
说道这里的时候，李元停顿了一下。
冒出了一丝苦笑道：“当时各个涉黄场所，将扫黄办的同事的照片全部都贴在了墙上。
“在那里，不论是服务员，还是失足妇女，只要有见到他们的立刻就会互相示警通知。”
“甚至后来他们还安排了各种人员，每天什么都不干，就在街上盯着任何可疑的人员。”
“也正是由于他们的严防死守，不仅是扫黄工作无法展开，甚至普通的调查工作都难以实施。”
宋元凯张大了嘴巴，喃喃自语道：“游击战啊！”
李元点头同意他的说法，哭笑不得说道。
“而且后来他们各个场所联合的愈发紧密，到了后来，只要是警察，哪怕是新入职的普通民警。”
“在他们的场子里都有照片，你们也知道，扫黄这个工作取证艰难，一定……”
李元再次停顿，眼角余光看了一眼张芷溪，略微尴尬的说道。
“一定要在涩情交易进行时，抓到人赃俱获，否则很难定案。”
张芷溪感受到了李元的目光，却毫不在意的继续听着他介绍情况。
在她心里，这是为了查案，又不是谈情说爱，有什么好害羞的？
如果连这种事都害羞，那就不要查案了。
不过她倒是也惊叹这些场所，为了能够挣钱，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了，问道：“所以，当时对受害者身份的走访才无法实施的？”
李元点了点头，说道：“没办法，当年局里打扫卫生和做饭的大爷都在他们那里出名挂号，只要一个警察走进那条街，他们立刻就会作鸟兽散。”
“哪怕你想问句话，都找不到人。”
“还真是有组织有预谋的躲避扫黄工作。”
田文浩在当年还是个刚上高中的小孩儿，对扬名在外的花街并不了解。
“怪不得陈叔的工作进行的如此艰难。”
白明朗将笔在掌心转动，又问李元道：“那附近现在还是和原来一样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