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当时这个省份的收入情况,八百块绝对不是一笔小数目。
而当时的纺织女工,每个月的工资不超过五百元。
那么就是说,即使赵双双不吃不喝,一个月也不可能仅凭工资,给家里汇款八百元。
“同样的失足妇女?”宋元凯端着水杯,挨个给每人倒了一杯水。
“案卷上写着她父母对她在省城具体做什么工作并不清楚,不过我觉得,她父母不是不清楚,而是很清楚,非常清楚那种。”
“在赵双双死后,她的父母并没有着急将尸体领回去安葬,也不关注到底是谁杀害了她的女儿。”
“在民警到家里调查的时候,她的母亲只是不停的哭喊着,赵双双死了,谁还能给她汇钱,甚至要求当时的民警能为她家捐款。”
白明朗嘴角噙着一丝冷笑,如果赵双双早些醒悟,不要为这样的家庭而糟践自己,也许就不会殒命在凶手的手里。
这样的女人,既让人觉得可怜又让人觉得可悲,也许是从小在家庭中缺失温暖和爱,导致于她养成了讨好型的性格。
所以即便是让自己堕入深渊之中,也要为家庭出一份力,可惜她的父母即便在她死后,依旧不在乎她。
唯一在乎的,只有钱。
“恶心!”张芷溪嫌恶的眼神瞥了一眼案卷,白明朗知道她是指赵双双的父母。
“可怜。”秦磊补充,他这一句话指的是赵双双。
“从伤口来看,赵双双是被人从身后袭击了头部,分析是某种球形的钝器,并且,从尸体的其他淤青和伤痕来看,赵双双在遭到第一次袭击的时候,并没有死亡。”
“甚至还爬行了一段路,在后脑遭遇重击的情况下,还爬行了约一百米的距离。”
“什么?一百米?”宋元凯惊讶了。
这得是什么样的意志力,才能支撑她做到这样的事情。
要知道,人类的后脑是非常脆弱的,即便是轻轻撞击一下,都有可能造成脑震荡,或者是颅骨穿孔。
而从照片上来,赵双双的后脑都被砸出了个洞,脑浆子都流出来了,这样的重伤之下,她还能爬行出去一百米?
即便是他这个身高体壮的壮汉也不敢说能做到。
“这两个案子有两个共同点,第一被害者的身份都是失足妇女,第二个共同点凶手都是一击毙命,没有任何犹豫。”
“田文浩,你知道这案卷上记载的地名都是哪里吗?”白明朗对这里的路况不熟悉,开口问道。
“我这里有地图。”田文浩打开了手机,里面是十几年前的地图和现在地图的对比。
“这些年我们省城推动旅游发展,整个城市也富裕了起来,很多地方都已经被拆迁了。”
白明朗认真对照着两个地图看了一下,原本死者死亡的地方附近还有一些农田,如今全都变成了高楼林立。
几乎没有任何痕迹留下。
“第二个案子虽然调查的比较详细,也比较清晰,但依旧没有任何的怀疑对象。”白明朗将案卷反到了最后一页。
最后一把合上,放在手里轻轻拍打着,闭上了眼睛靠在座椅上。
专案小组的人都知道,这是白明朗平时思索的习惯,不约而同的闭上嘴,连翻动案卷的动作也轻了起来。
田文浩虽然不知道白明朗的习惯,但也下意识的保持了安静。
一直过去了十分钟,白明朗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以现在现有的资料,确实很受限制,我有一点想法,但我觉得还是看完第三个案件再确定。”
所有人点头同意白明朗的说法,一起翻开了第三份案卷。
同样的一击毙命,同样的失足妇女,白明朗明白了为何陈叔要将案子并案处理了。
“我刚刚粗略的翻了一下其他的案卷,有些是能够知道被害者身份的,有一些压根就是无名。”
“死亡时间也不同,有些是白天,有些是夜晚,死亡地点也不同,有些是在闹市,有些是在郊区。”
秦磊揉了揉额头,一下子看了这么多案子,他有点头疼,继续说道:“还有一个共同点,就是被害人都没有挣扎反抗的迹象。”
“这他妈是个胆小鬼!”宋元凯愤愤然。
他本就看不惯男人欺负女人,而这些被害者无一例外都是女性,而且都是在社会的灰色地带艰难求活的女性。
从行凶手法上来看,凶手必然是个身高体壮的男性,而这样的男性只敢在背后偷袭,这让宋元凯非常不齿。
“芷溪,将无名氏整理出来,由秦磊负责去提取还能提取到的DNA,送去实验室加急化验,也可以试一试失踪人口库。”白明朗看着秦磊点头,带着案卷出去了。
张芷溪将所有的案件进行了汇总,问道:“这几个有姓名身份的,我们要不要去走访一下?”
“我的姐姐,天都快亮了。”田文浩指了指外面的天空,已经泛起了一丝鱼肚白。
“竟然一夜过去了?”张芷溪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曼妙的身姿瞬间让田文浩红了脸颊,低下头说道:“是啊,你们讨论的汰热烈,我根本插不上话。”
昨晚整个专案小组将所有案件统统都分析了一遍,不知不觉竟然一夜过去了。
“我们先睡觉,然后去这个被害者的家里走一走。”经过田文浩提醒,白明朗也觉得浑身酸痛不已。
众人简单吃了个早餐就回到酒店睡觉了,苦命的秦磊则是没有时间睡觉,正在四处奔波,提取DNA样本。
这些无名的死者,存放在省城的三个殡仪馆里,因为涉及到刑事命案,尸体一直冷藏,并没有火化。
而想要从一具死了几年甚至十几年的尸体里,提取可以化验的DNA,其难度可想而知。
秦磊几乎是一只忙到了下午三点,才将所有的样本提取成功,送到实验室的时候,他已经睁不开眼睛了。
将样本塞入到了分析仪器之中,秦磊就趴在桌在上睡着了。
仪器滴答滴答的想个不停,在空旷的实验室里,听的真真切切,仿佛是哪些无名死者的哀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