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怀里揣着芷月给的药,眼神坚定的回去了。
齐风从外面进来,对芷月道:“把药给她,会不会太冒险了?她嘴里说着要补偿你,可是一心只有养女的人,真的靠得住吗?”
芷月知他担心,解释了一句,“放心吧,她若是为了补偿我,我反倒不相信,她是为了她自己,人嘛,只有剑悬在了自己的脑袋上,才真的什么都做得到,所以不用担心,或许她出手,要比我们还要有把握。”
齐风看她,她好像知道很多,而且每一次都没有出过错,这一次应该也可以吧?
“李微跟高留有私情,高雪月就是他二人之女,并且李微还看上了李氏的脸。”
见他还是不明白,芷月又加了一句。
齐风恍然大悟,那就对了。
李氏回到府里,高留等人就迎了过来。
“夫人,怎么样?芷月她肯不肯为我们跟摄政王美言几句?”
高留语气急迫,他这一生所思所想皆为往上爬,眼下这等境遇,真的让他比死了还难受。
李氏强忍恨意,还得应付眼前这个狼人,“呵呵,你们也知道的,芷月跟咱们的结不好解,而且她不知从哪里听说,当初将她和雪儿交换一事,另有隐情。
咱们对雪儿好的很,就算不是亲生的,也如珠如宝的宠着,芷月的心里哪能痛快得了?又怎么可能为咱们说话?”
对于高雪月这个小恶鬼,她也一样恨的咬牙,不如就先收点利息。
高留的脸色一下就变了,看向高雪月的目光很冷,都是她,她生母算计他,而她因一张丑脸,又让他们去算计芷月,才会有今日之祸,她就是个扫把星啊!
“爹……”
高雪月怯懦的喊了一声,心中很慌。
“啪”
她的脸挨了重重的一巴掌。
“别叫我爹,都怪你这个丑东西,害的老子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在高留心里,仕途比一切都重要,为了权,他可以忍受李微那个丑妇,同样是为了权,他更可以舍弃这个让他陷入危机的女儿。
“爹,你怎么可以打小妹?”
高赞挡在高雪月身前,一脸的不认同。
“闭嘴,你个小畜生,老子落败了,你还能算个什么东西?”
高留厌恶的呵斥一声。
高赞语塞,想到以前围在他身边奉承的狗腿子,如今见了他恨不得躲远,心中也有些不舒服。
“可是,可是那也不能怪小妹呀……”
高雪月捂着脸,眼神怨毒。
而这一切都没有逃过李氏的眼睛,她心惊的同时,更加坚定了要除掉她们母女的决心,趁着没人注意她,回了后院。
一直游离在几人之外的高扬,则跟了上去,前些日子,娘亲从昏迷中醒来,很是闹了一通,抱着他胡言乱语了些莫名的事,从那以后,他每晚都会做一些噩梦,直到近日,将噩梦的片段串联。
他才惊觉,那可能不是梦,被无数蛊虫啃咬致死,那种痛可太深刻了。
回头看了一眼还在争吵的几人,梦里他们可是相亲相爱,徒留他们母子下场凄惨。
推开李氏的房门,她正在藏什么东西,听到声音,她吓了一跳,看到是他,才松了口气。
“扬儿,你怎么过来了?”
“娘,你从芷月那里拿回来什么东西?是对付李微的吗?”
李氏闻言一惊,指着他,不可置信道:“扬儿,难道你也?”
高扬点点头,“是。”
李氏上前抱住他又哭又笑,前世只有大儿子向着她,还因救她而死,重生之事太过玄妙,压在她心里,其实很沉重,可现在有一个能与她性命相托的儿子共同承担,她心里要轻松许多。
她絮絮叨叨诉说恨意,又将她找上芷月寻求帮助,芷月痛快的答应帮忙之事,统统告诉了他。
末了,她道:“将这件事了结了,在芷月那里也可以卖个好,到时让她帮你美言几句,未必不能让摄政王重用你,好歹你也是她的嫡亲大哥,你好了,也能当她的助力不是?”
高扬苦笑的摇了摇头,他不像娘亲想的那样简单,这其中其实早有不对,早就与前世出现了巨大偏差,那么偏差是在哪里出现的呢?
都是从芷月开始的,这说明了一个道理,重生的可不止他们母子二人。
而他们这些,前世间接或直接造成芷月惨死的人,她会不恨?
不,她一定会很恨,正如他现在心中灌满了恨意的泥浆,他的亲生父亲对他见死不救,而从小疼宠的三个弟妹同样如此,眼看着他被李微残害,那种被背叛之痛,深入骨髓。
他尚且如此,更不要说一直沉没在谎言之中的芷月,被他们这些血缘之亲背叛,被替她享受了荣华富贵的高雪月生剥面容,还被她如猪狗般圈养折磨。
这种痛,芷月怎么可能忘却?再毫无芥蒂的帮他们?
高扬连想都不敢想,怕是他们母子也在她的复仇名单上,叹息一声,就算是被复仇,那也是他们欠她的。
眼神凝聚恨意,不过在那之前,他们母子的仇要先报一报。
“娘,先不说那些,你有想到怎么对李微下手吗?”
李氏沉思道:“她现在被你爹以高人的名目藏在府中,我有多疼高雪月,这是有目共睹的,到时以这个理由接近她,再寻机会下手……”
“这样做太过冒险。”高扬打断她,“她可是个老毒虫,直面她不是最好的办法,可能得不了手不说,被她警觉就不好了。”
“那扬儿你说该怎么办?”
别看李氏侃侃而谈,其实她对李微的恐惧,就如同刻在她的骨头里一样,稍不注意,真可能露出马脚,如果可以,她才不想自己去冒险呢。
可是不除了那个贱人,想到她暗中觊觎她的脸,那种时时刻刻的恐惧,也让她没办法安宁。
高扬看了她一眼,轻易的就看出她眼底的恐惧,不禁上前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臂。
眼神透着阴狠的光,他道:“咱们任何人她都有可能防备,可有一人,她绝不会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