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月缓缓抬起手,扯下帷帽,她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其实从头到尾都不是她太过美貌的错,而是她没有守护美貌的能力。
而眼前这个男人,捧着一颗真心,和无上的权利,告诉她可以随便用。
她到底在纠结什么?
美貌又何尝不是她的武器呢?
善用而不乱用,他对她真心相待,她就还以真心,若将来他的心待她不诚了,她也可将自己的心也收回来,不自伤,不哀怨。
爹娘兄弟护她一场,她也要回护他们,没有权利,这些事她怎么又做得到呢?
所以不管怎么选,宇文烈都是她最好的选择。
心中豁然开朗,眉宇间染的轻愁退散,她眼神清澈,面上虽无笑容,却能让人感觉到她此刻的放松。
宇文烈的心在怦怦直跳,他的眼神中有迷恋有欣赏,还有藏得极深的火热,唯独没有亵渎。
有人说一见钟情,不过是见色起意,他不可否认,一开始,确实被她的美貌所吸引,可那不也是组成她的一部分吗?
那就是她呀,让他心动不已的女子,她的样貌很美,然她的气质更加动人。
那是种玄之又玄的感觉,他无法形容,那种吸引,就好似,她有一个闪闪发光的神魂,极致的魅力透过皮囊,与她的美貌相辅相成,让任何人都无法逃脱她的吸引力。
他也不能,他只是一个凡俗之人,甘愿拜倒在她的吸引之下,被她捕获缠绕,也不愿醒来。
不,是一世都不要醒来。
被人如此直白的看着,芷月说不紧张是假的,她越紧张,脸上的表情就越清冷孤傲。
见心上人有些生气的样子,宇文烈艰难的收回视线,“芷芷勿怪,是本相有些孟.浪了。”
见他误会,芷月嘴角微动,到底没有解释,只是摇了摇头。
“没有。”
宇文烈也不是个纠结之人,他对芷月笑道:“芷芷放心,在这京中,无人再敢对你不敬,你不需要费心的遮挡容颜,因为无人再敢觊觎你。”
当然,除他之外。
“就如同一个寻常的小女娘,想上街便上街,想游玩便游玩,不必在意任何人的目光。”
他护得住她,有任何歹人敢生邪心,那就先试试他手中的刀,到底锋利不锋利?
芷月心中触动,在他含笑的眸光下,缓缓的点了点头。
宇文烈试探的握住她的小手,她没有甩开,他不禁开怀大笑。
——
院子外一个脸生的婢女叫住小葵,对她耳语几句。
小葵点了点头,跑到屋里,“姑娘,表少爷在府外与人起了争执,好似受了伤,叫您出去看一下呢。”
芷月站起身,走了几步又顿住,等等,不对,就算表哥有事,通知她这个什么用都顶不上的小女娘干什么?
会不会是表哥借故……
“小葵,你去通知舅父,若舅父没在府中,就让管家去将表哥接了回来。”
“是。”
小葵听命前去。
芷月叹了一口气,她已经与表哥说的再清楚不过了,有些事情一开始就不可能,她自不会给他一点希望。
酒楼里,齐辉然和刘艾艾看了一眼醉的趴在桌子上的赵秋实后,眼神透过窗户盯着大门处,他们没有好的办法接近芷月,只能是通过赵秋实了。
幸好赵秋实不太聪明,还算好用。
刘艾艾给齐辉然整了整衣襟,望着俊美帅气的他,心头有些不情不愿,虽然是她想出让他对芷月使美男计,但她并不开心。
“你不许喜欢上她,你是我的。”
碍于宇文烈的威慑,无人敢觊觎芷月,但背地里,议论两句这位绝世美人的美貌是有的。
这话自然就传到了有心人,齐辉然和刘艾艾的耳中。
刘艾艾起了忌惮之心,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宇文烈越是重视芷月,他们就越要利用上芷月这根线。
齐辉然好笑的摇摇头,“小醋坛子,我对你的心,你还不知吗?”
虽然一开始,他是对她只有利用之心,可是这些年,她为他稳固在齐家的地位,几乎奉献所有。
所以,说深爱她,够不上,但感情是真的有。
美人重要吗?
对一个野心勃勃的男子来说,权势的吸引力更大,美人,那是得到权势后,才可享用的。
什么重要,什么不重要,要分清主次才行!
“来了。”
看到有赵家标识的马车停在门口,齐辉然眼神亮了。
刘艾艾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车帘掀开,露出赵应成那张严肃的老脸。
齐辉然和刘艾艾对视一眼,均大失所望。
“现在怎么办?”
他们要引来的是芷月,而不是老狐狸一样的赵应成,否则引起他的警觉,怕是再不好利用赵秋实了。
齐辉然眸中闪过一丝暗芒,“我们先离开,不能跟赵应成对上。”
他曾随父进京述职,他是没有见过赵应成,但不确定赵应成有没有见过他,所以这个险不能冒。
刘艾艾点点头,看了一眼呼呼大睡的赵秋实,跟着齐辉然退出了去。
赵应成急急忙忙的赶到厢房内,先是检查了一下,赵秋实并无受伤,接着这压抑的怒火就爆发了出来。
他左右打量了下,向右边走了几步,端起净手的水盆,冲着赵秋实而去。
“哗啦”
一盆冰凉的水,当头浇在赵秋实的身上。
“是谁干的?!”
刺骨的凉,让赵秋实瞬间醒来,醉眼朦胧的对上赵应成气的通红的脸,他不禁抖了一下,酒意瞬间退散。
“……父亲。”
“啪”
赵应成一巴掌甩在他的脸上,“我与你说的话,都当耳旁风了不成?”
赵秋实捂着脸,不明所以的看向赵应成,“父亲,你为什么……”
“为什么?你不是派人回府里说你受伤了吗?你的伤在哪里?让芷月来接你回府,你好大的脸面!!”
“啪”
赵应成气的差点失去理智,伸手又是一巴掌甩在他的脸上,但他还知道有些话不能大声说,一把拉住赵秋实的衣领,将他的脑袋拉到他的跟前,声音尖锐,但很小声。
“你不要命了是不是?芷月还是你能想的吗?你自己不想活了,不要连累府里!”
赵秋实眸中闪过茫然,他是心悦表妹,但从未有过唐突之心,怎么可能让表妹来接他?
难道是他喝的太多了?不记得了吗?
赵应成可不管他的茫然,咬牙定论道:“回去给我去祠堂跪着,什么时候平了那妄念!什么时候再给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