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芷怎么就真的有了他的孩子?!
心口的郁气,让秦争喉咙涌上腥甜,又被他强制咽了回去。
郑怜儿手中的帕子都快绞烂了,她身体颤抖,险些忍不住崩溃的情绪,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天启帝不该有子,他不该有子的!
翼王世子怎么办?
她怎么办?!!!
郑芷月!郑芷月!她为什么总是克她?
很快郑怜儿就知道,没有最惨,只有更惨。
当宴席散了,她跟着秦争失魂落魄回府后,迎接她的心腹,告诉她何婉君“病亡”的消息,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将她劈的外焦里嫩。
她踉踉跄跄的带着心腹,匆匆回了大将军府,迎接她的是郑林,他眸光复杂将她挡在府外。
“怜儿,你不用进去了,父亲不想见你。”
郑怜儿双眼含泪,这次她是真的伤心了,祖母是她的军师,更是她放在心上的亲人,“大伯,到底是怎么回事?祖母她怎么会突然?还有为什么不让我回去?”
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来问他,为什么他还想知道呢!
这消息虽然捂的好,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下他们郑家可被人看够了笑话!
郑林最在乎脸面,如今只觉颜面无光,哪里还爱屋及乌的疼郑怜儿?
就之前那个贵女出身二娘,也让他嫌恶不已,所以他没有隐瞒,将所有的事情统统告知郑怜儿。
“不可能!你骗我,你在骗我!”
郑怜儿摇头不信,她怎么可能有那样不堪的身世?有个偷.情之子的父亲,她怎么立于世间?!
还妄想以后做皇后?
有这样不堪的身世,她还怎么筹谋?!
“随你信不信吧,事情到了今天这一步,你以为我还有什么必要说谎骗你?”
郑林面无表情的转身就走,为了她们祖孙,他们父子彻底遭了母亲和芷月的厌,连带着将芷月如珠如宝宠着的天启帝,也看他不顺眼,他的仕途停滞不前,还连遭斥责,不全是因为她们祖孙吗?
现在父亲卧床不起,全京城都知,皇后与郑家离心,只跟刘氏亲近,整个郑家风雨飘摇,哪个不嘲笑他们郑家有眼无珠?
郑怜儿心中是信了的,这确实像她祖母会干出来的事,她仓皇的拉住郑林的手,“大伯,你也不管怜儿了吗?”
祖母没了,她这个身份也不敢凑到慧贤长公主驸马那里去,他要是但凡有点能力,也不至于让她祖母出此下策,所以现在她能指望的就只有郑家了。
郑林一把甩开她的手,一切不能给他带来脸面,还让他损失脸面的人,都是他的仇人,“怜儿,你是个聪明人,话说到这里你就明白了,以后不要再登郑家的门了,否则……”
他眸光中的冷意,让郑怜儿下意识的松了手。
见此,他头也不回的回了府,还吩咐小厮将门关上。
眼看着门在她眼前渐渐关上,预示着她再也没了退路,她眼中光芒尽灭,如此这般下去,等待她的,只有死无葬身之地,所以唯有奋起一搏了。
郑怜儿抹去脸上的眼泪,头也不回的朝着翼王府而去。
——
清晨起来,天启帝早朝未归,雪锦伺候着芷月梳洗后,又用了早膳。
刘氏才喜气洋洋的入了宫。
挥退了宫人,母女二人独自小话。
“何婉君那老贱人总算是遭了报应,昨夜为娘好生痛快,多饮了几杯酒,可是睡了个好觉呢!”
刘氏手舞足蹈的跟芷月说着她的好心情。
芷月看她红光满面的样子,笑容越发真切,她就喜欢看阿娘高兴的样子,她心情也跟着高兴。
她顺手将一杯温茶递到刘氏手边,刘氏接过喝了一大口润喉。
“还有你父亲和兄长那二人,平日最在乎脸面,这事儿我虽没有大闹,但是现在这流言哪里是控制得住的?他二人也算自作自受了。”
芷月点头,郑绍卧床不起,她也送了些药材去,让人看出她的不亲近,又挑不出错来,毕竟是她的生父,除了骨子里的冷漠,面子上他也算疼她。
“郑怜儿那里如何了?”
郑怜儿就像一只打不死的蟑螂一样,何婉君这个给她出主意的人没了,她一样不会就此罢休,她这种人不到死的那一刻,就不会甘心平凡。
刘氏当初跟韩氏可是要好的很,平日出没秦国公府,她又是个手松的,交好了不少婆子丫鬟,使银子让她们帮忙递点郑怜儿的消息出来,很是简单。
“说到这,为娘也很奇怪,你说这秦争费了那么大的劲,将她娶进门,但是他做的事可不像是喜欢郑怜儿。”
刘氏没隐瞒,将秦争、福康公主和郑怜儿三人近日的纠葛说了出来。
“你看他干的这事儿,像不像是故意让福康公主对付郑怜儿?”
芷月挑眉,小手摸着隆起的肚子,“是挺奇怪的,干嘛?这是做给谁看吗?他想保护郑怜儿?还是怕福康打不死郑怜儿?”
两世的执念成真,秦争这人可真奇怪,就这么对他心尖儿上的人?
弄不懂他们想什么,但是看他们狗咬狗,芷月表示心情很好!
“郑怜儿这贱丫头遇上福康,啧啧,为娘看她是废了!”
芷月摇头,很是笃定,“若是旁人兴许完了,但郑怜儿是不会坐以待毙的,阿娘,多使些银钱,盯着她。”
刘氏看芷月一脸郑重,虽然不觉得郑怜儿还能翻起波浪,但还是听话的点点头,那个贱丫头得她祖母真传,说不得就能干出什么“好事”。
郑怜儿当然不会就此认输,她甚至都没有迷茫于刘氏跟她父母的死没有关系,她这么多年的仇恨,还成不成立?
连得知慧贤长公主才是她父母死亡真凶的消息,都没被她放在心上,反而对芷月的恨达到了顶点,向她复仇,登高位,将她踩在脚下的念头,充斥着她整个脑海!
她找上颓废的翼王世子,见他借酒消愁,一巴掌打落他手中的酒杯。
“嘭”
酒杯落地,发出一声闷声,浓郁的酒香,充斥着屋内。
翼王世子愤怒地盯着她,可都不待他说什么,就被郑怜儿的话堵得哑口无言。
“世子,你就这样放弃了?认命了?就算她能平安产子,就保证一定是个皇子,况且这世上变数那么多,不到最后一步,谁又知道谁会笑到最后呢?”
翼王世子的手掌松了紧,紧了松,他怎么可能甘心呢?他都当了他的嗣子,走了九百九十九步,就差那么一步,怎么就能甘心?
郑怜儿笑了,握住他的大掌,“世子,咱们还没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