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国公府
“姑娘,她们简直太过分了!”
小丫鬟提着简陋的食盒,面上愤慨不已。
姚千羽一看她手中食盒,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掀开盖子,果然……
青菜、萝卜、豆腐,一丝油水都没有。
怎么?当她是尼姑?
她都气笑了,除了刚穿来的时候,她还从没有吃过这么差的伙食。
“姑娘?”小丫鬟担忧的看向她,“要不跟老夫人说说吧?夫人真是太过分了,就算不是从她肚子里生出来的,您也是府里的姑娘啊。”
姚千羽眸中闪过讽刺,若是她的好祖母肯护着她,她的好嫡母怎么敢这么对她?
姚贵妃没用了,不然有她做靠山,她可继续风光。
本来,表兄与她情分非比寻常,她在府里依然混得开,可如今,徽越帝将刚出生的婴儿立为太子。
表兄的地位就很尴尬了,毕竟,他前段时间跳的太欢了,现在进也是错,退也是错。
有了亲孙子,太后对庆国公都淡了。
现下,府里人心惶惶,大多主张与表兄撇清关系,生怕将来连累他们。
所以,她这个与表兄来往密切的人,不再是香饽饽,而成了人人避恐不及和踩上一脚的存在。
姚千羽咬唇,眼神中满是狠色,手指敲击桌案,触到装订好的书册,她回头,低头看去。
女戒,此书还有她加的条框,一女不二嫁,三从四德,夫死从子等等。
包括裹小脚,让女子安于室内等等。
这些在现代来看,是糟粕,可也是她为自己博贤名的手段。
天下读书人一定会写诗著书来夸赞她的美德,到时,还愁她名声不好?
本来,她没打算这么早就用这一招,她原想着等表兄顺利登基。
她再伺机用此书搏名,将自己打造成贤良淑德的招牌。好让表兄以此立她为后的。
可如今这个情况,她不得不提前用了,等她扬名,兴许,还能帮助表兄收揽人心。
不过,要怎么操作,才能最快达到目的?
先献给徽越帝?
对,兴许用此书,她能得他赏识,还能将此书传播更快,让更多人知道她贤德之名!
姚千羽眼神冒着亮光,噌的一下站起身,往外走去。
“姑娘,您要去哪里?”
小丫鬟急问。
姚千羽头也不回的朝她挥手。
“入宫。”
她现在是落魄了,可凭借之前的情分,以太后的关系入宫,还是很简单的。
到时再找理由见徽越帝就是。
宫中
勤政殿
许悠尔身着一身改良过的官服,在下首,躬身向徽越帝禀报政务。
户部里,很多人明里暗里对她看不过眼,不敢明着难为,暗里是敢使些绊子。
朝中更是有大臣跟徽越帝进言,女子怎可为官,让他及时罢免许悠尔。
被徽越帝以一句,前朝还有女将军,女子何以不能为官,给怼了回去。
许悠尔面临诸多困境,甚至长宁侯都与她大闹了一场,都没让她退缩一丝一毫。
她想为天下女子们做探寻者,不求可做表率,但求可走出一条不一样的路。
户部的人轻视她,不将她放眼里,倒也方便了她。
她找到了许多户部的漏洞,正好以此为她第一次政绩。
徽越帝越看她呈上来的折子,脸色就越难看。
他是奉行水至清则无鱼,但绝不允许某些人手伸的太长。
“许爱卿辛苦了,朕……”
“陛下。”
王喜小跑着进来禀报,“姚千羽说有要事求见。”
徽越帝皱眉,她能有何要事?
“她说是太后的意思。”
不等徽越帝拒绝,王喜赶紧补了一句。
“那就让她进来吧。”
听到姚千羽的名字,许悠尔顿了一下,见徽越帝没让她退下,就站到一旁候着。
姚千羽信心满满的进来,她都能想到,徽越帝见到她著作的女戒,会有多赏识她。
“臣女参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起吧,到底有何要事?”
徽越帝十分没有耐心,要不是看太后面子,他甚至都不会见她。
姚千羽僵了一下,也不敢废话,双手恭敬捧着书册,“陛下请看,这是臣女用多年时间所著,能为陛下规范女子妇容,尽些绵薄之力!”
说完,她将书册交给一旁的王喜,让他呈给徽越帝。
听到这,许悠尔瞳孔地震,看向她交到王喜手中书册,女戒二字映入眼帘。
前世就是如此,姚千羽为了讨好士大夫和天下读书人,为她自己博贤名,将天下女子乃至后世女子,全部都归于条框中,伤害压迫。
女子无才便是德?
简直可笑至极!!!
更令人的发指的,还有损害女子的身体,裹小脚等等惨事,亏她想的出来!
她也是女子,怎么会对女子有如此大的恶意?!!!
多少女子,因她之故,而饱受残害!!
可怕的是,这种残害还会随着时间推移而成为传统。
而姚千羽,踩着无数女子的血肉,被天下文人夸赞贤惠,是为表率!
许悠尔气到发抖,恨不得的冲到姚千羽跟前,活生生的将她撕咬碎。
王喜将书册呈给徽越帝,他接过,有些无聊的翻了几页,渐渐他神色变得认真,眉头皱起。
许悠尔心提到了嗓子眼,狠瞪一旁的姚千羽,要是手中有刀,她恨不得当下就提刀砍杀了她。
姚千羽则兴奋的等待着属于她的夸赞。
“混账!”
徽越帝神色不善的将书册扔到她脚边,厉呵:
“一女不嫁二夫?亏你想的出来,我朝才无战争多久?人口都未恢复,寡妇不嫁人生子,拿什么来恢复人口?!”
“你也是女子,哪里想出这等迫害女子的想法?”
姚千羽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徽越帝会是这个反应,明明在她的社会,古代男权至上,一直是用此来压制女子,这明明对他是好事啊!
她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说的,“陛下,臣女是为了陛下规范女子容德考虑……”
“闭嘴!朕不想听你满嘴道德,实则为是为自己博名利!”
他还不需要通过压迫女子,彰显他的权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