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澜院
芷月躺在榻上安睡,云儿给她掖了掖被角,又将灯火熄灭,才轻手轻脚的出了内室。
不等她将门关上,一道劲风袭向她脖子上,她闷哼一声,晕了过去。
徽越帝将她推到一边,走进内室,把门关上。
“谁?”
芷月睁开眼,不等她坐起身惊呼,带着檀香的大掌捂在她唇上,身边多了一具修长身躯,把她揽入怀中紧抱。
“是朕。”
“…唔……”
芷月摇头扭动,试图从他怀里退出去。
“嗯…嘶……”
不知碰到了他哪里,他一声闷哼溢出,将她抱得更紧。
他下巴搁在她肩上,声音带着微微喘,息,在她耳边低喃。
“别动!朕不伤你,可你若再乱动,朕可就真的忍不住了。”
一句话成功让芷月僵住不动。
“你,你怎么可以,可以闯进我的闺房?你出去!”
她声音带着颤意,明明怕极了,还是故作凶狠的赶他,就像一只奶兽,面对敌人呲牙咧嘴,丝毫不知它奶香四溢,如此只会让敌人更得意,更想一口吞掉它。
“不出去。”
徽越帝故意将脸贴在她的小脑袋旁逗她。
“你,你出去,出去好不好,我怕……”
说到最后,她声音里已带哭腔。
他心中一紧,在昏暗的室内,勉强能看清她挂着泪痕的小脸,顿时心疼又好笑。
“别怕朕,朕不会伤害你的。”
说着,他眸光渐渐迷离,不怪他,任何人面对这样一张倾城面,都会难以自控,俯身贴近她,想要吻去她唇边泪珠。
察觉他的意图,芷月惊恐的摇头,小手捂着嘴,神色只有抗拒。
他眸中划过可惜,叹了口气,“……朕今日心情不佳,陪陪朕好吗?朕保证什么都不做。”
话音落下,他不管她浑身抗拒,一把将她搂进怀里,躺下,闭眼入睡,一气呵成。
芷月僵了半天,又实在挣不开他的钳制,过了不知多久,睡神将她召唤了去。
察觉怀里的美人呼吸渐渐平稳,徽越帝睁开眼,侧头盯着她的睡颜,眸光浓烈又炙热。
贴近她唇边,他像一只不知餍足的野兽,寻到可口的美味,疯狂侵,占。
清晨醒来,身边早就没了徽越帝踪影,要不是木疼的唇角提醒,芷月真当只是恍惚一梦了呢。
坐起身,她抬手摸了摸有些肿的唇,嘴角微勾,眼神莫名。
“姑娘?”
云儿活动着难受的脖子,端着梳洗的木盆进来,一早醒来,她就发现自己靠坐在内室门边睡了一夜,脖子痛的都不像自己的了。
芷月放下手,“云儿,你还好吗?”
云儿傻笑的点头,“奴婢好着呢,就是脖子有点疼,咦,昨日奴婢没将窗户关好吗?”
放下盆子,她疑惑的检查窗户,“关好了呀,怎么还进来了蚊子?”
她懊恼的看向芷月的小嘴和脖子,“蚊子真可恶,专门咬嫩的地方,姑娘你等着,奴婢这就去找药膏。”
说完,她风风火火的去翻找药膏,以至于错过芷月欲言又止的神色。
芷月有些无奈的躺回榻上,幸好云儿是个笨丫头,不然她还真没办法解释。
许悠尔巡视完铺面归来,已是下午,想也不想,她直奔安澜院而来。
已故的长宁侯老夫人对她很好,不只将丧母的她,要到身边亲自教养。
老夫人看不上张氏,只因张氏身为贵女,迷上长宁侯一张英俊的皮子,便不管不顾的非要入府做人平妻。
诚然,体弱多病的儿媳,她颇有微词,然大家之妇,贵在自尊自爱。
张氏此举,妄为贵女,所以连带她生的许如尔,老夫人也是淡淡,只许福尔是唯一男丁,她自看重几分,为怕他跟张氏学坏,才将他也要到身边。
临终之际,她将替前儿媳保管的嫁妆归还于许悠尔,还将自己的嫁妆一分为四,许福尔姐弟各一份,许悠尔得两份。
是以,许悠尔手里铺面很多,打理起来颇有些费事。
见到阿姐,芷月庆幸及时涂抹了药膏,印子若还在,定瞒不过阿姐。
“芷芷,快来看阿姐给你带了什么!”
许悠尔将买来的小食点心摆在桌子上,笑着朝她招手。
芷月都不用她招呼,一看到她,早就贴了过去。
许悠尔好笑的点了点她的额头。
抱着她胳膊撒娇的芷月不以为意,张着小嘴,等她投喂。
“你呀,总也长不大。”
嗔怪的说着,许悠尔的神色却无比放松,只有感觉到被芷月时刻需要,她的心才会有片刻宁静。
芷月咬着她递来的果脯,开心的朝她点头。
“这个味道很好,阿姐也吃!”
她伸手拿起一块,放到许悠尔嘴边。
姐妹两个吃完,见许悠尔神色疲惫,芷月拉着她到榻边,非要她先休息一会儿。
许悠尔拗不过她,只好躺在榻上休息,不一会儿,屋里就响起轻微鼾声。
芷月有些无聊,翻起许悠尔带来的小木箱,里面有几册账本,她拿起翻了翻,没什么意思,看的她直犯困。
随手又翻了一下,一个装订好的诗册露了出来。
她拿出来,翻开一看,眸光一闪。
这是姚千羽所作的诗,有她现在已经作出的,也有她今后会作的。
看来,是阿姐默写出来的。
小手一页一页的翻,她是没什么才华,不像阿姐自幼饱读诗书,素有才名,可诗篇好赖,她还是分的出的。
姚千羽的诗,时而大气磅礴,时而小家碧玉,像老者低声感叹,又如才华横溢的学子抱怨怀才不遇,像深闺怨妇怨恨夫君不怜,又像豪迈武者踏步世间。
不对,这明明不像是一个人写的!
作诗,不应该是瞬间迸发的灵感,然后基于自身感悟所作?
姚千羽不过十几岁的年纪,如何能做出晚年悲凉的诗篇?
“看什么呢?”
好好睡了一觉的许悠尔,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走到芷月身后。
“阿姐,你从哪里得到的诗集啊?”
还不待许悠尔找借口,芷月的下一句话,就让她愣在原地。
“就是可惜,诗集上没有标记每个作者的名字,他们都好有才华呢,各有风格,又各有千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