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骆清清毫不留情推开了他缓缓下压的脑袋。
她用尽了力气推开他,娇声质问:“你干什么?”
萧九辰捂着被骆清清拍到的左脸颊,苦笑道:“小骆清,你可真会破坏气氛。”
“你不要动手动脚的,有话就好好说。”骆清清脸色通红,一半是羞的,一半是气的。
她站得离萧九辰远远的。
萧九辰无力地坐到椅子上,单手撑着椅子扶手,说:“好,说话,说话,你先坐下。”
骆清清扭扭嘴,“我站着说。”
她不是傻子,自然看出了萧九辰眼中如狼似虎的目光。
他看她,仿佛在看一个猎物。
这种感觉让她惶恐不安。
萧九辰走到骆清清面前,明亮的目光看着她,他郑重开口说道:“小骆清,嫁给我好不好?”
骆清清听了这话,脸上闪过一丝诧异,最后归于平静。
若是几个月前她听到这句话,她定然是心生欣喜的。
但是如今听到这句话,她只觉得可笑。
萧九辰反复无常的爱意,到底有几分真?她不能确定。
他三番四次和她表达他的爱慕,又三番四次厌弃她。
一会让她飘入云巅,一会又让她跌入泥潭。
离开陕州的几个月,她极力压制自己对这个男人的情谊。
她好不容易做到了心静如水,这个男人又来撩拨她。
他凭什么?
她不是他的玩物,高兴就逗弄几下,不高兴就弃之不顾。
她摇头,看着他,认真说道:“对不起,我不想嫁给你。”
“什么?!”萧九辰愣住了。
骆清清坚定地说:“我不想嫁给你。”
萧九辰原本喜色洋溢的脸,此刻布满了阴霾,他问:“为什么?”
骆清清说:“我想要嫁给我喜欢的人,而你不是。”
她扫过萧九辰的美目中闪过一丝遗憾。
曾经,她也是对这个男人有那么一点点的喜欢的。
可惜,她那为数不多的喜欢,被他一次一次打碎了。
她是傻了,才会答应嫁给他。
一入皇宫深似海,一生受困四面墙。
入了皇宫,她活得不肆意,还要面对那么多争宠女人的尔虞我诈。
她讨厌那样的活法。
系统一直让她替萧九辰生子,她一直抗拒,只想努力成为他的左膀右臂,而不是他的女人,他的附属物。
如今,萧九辰约莫会信守承诺,保住骆家人的性命。
她的目的已经完成了,她没必要和萧九辰牵扯下去。
萧九辰目光沉沉盯着她,那双眸子黑得吓人。
萧九辰此人本来就气势慑人,如今他成了皇帝,身上的气势更是骇人。
骆清清看着他吓人的目光,本能地萧瑟了一下。
她强撑着开口劝道:“嗯,那个,你现在是皇上,如果你不讨厌女人的话,你要找什么样的女子都可以找到的,比我家世好,比我贤惠的女子多得是,你一定找到适合你的女子的......”
萧九辰心底的怒气再也抑制不住,他低吼:“住口!”
他上前几步,把骆清清逼到了墙角里。
他双手捏着她的双肩,痛苦地低吼:“骆清清,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你还想嫁给谁?你还要嫁给谁?只要我把儒城的事情说出去,你觉得会有哪个男人愿意娶你?”
骆清清看着他赤红的双目,呆了!
萧九辰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他拉开衣襟,扯出那个被他贴肉带着的长命锁。
他用力戳着长命锁上面的两个字,冷笑道:“娇娇,你的乳名是娇娇,这是你的长命锁吧?你别想抵赖,这长命锁上还刻着工艺师傅的名字,我只要找到这个师傅做证,你就算如何否认这长命锁不是你的也没用。你知道这枚长命锁是在哪里被找到的吗?是在儒城,在那条小溪边,就在我要了你的地方。”
骆清清惊骇地看着那枚闪闪发光的长命锁。
那确实是她的,她自小带着身上的。
她一直以为,它是丢在了儒城内,在她西戎人打斗的时候。
没想到是丢在了那夜的儒城小溪旁。
那夜的事情,是她的阴影,是她的污点。
她想深深藏起来的,此刻却被萧九辰无情地摊出来了。
此刻表情凶狠的萧九辰,和那夜的萧九辰重合。
深埋心底的惊骇如同海浪一样席卷而来,把骆清清整个人淹没了。
她意识模糊,惊恐颤抖。
她拼命推着萧九辰,惶恐叫道:“不要碰我!不要过来!你走开......”
她回到了儒城小溪边的那一夜。
无论她怎么挣扎,她都无法挣脱萧九辰的禁锢。
他的吻像野兽的撕咬。
他的占有摧毁她的一切,碾碎她的自尊。
在被萧九辰往死里侵占的时候,骆清清只想到萧九辰曾经说过的话。
“.....女人都喜欢犯贱,她们只会趋炎附势迎合男人,她们除了会勾引男人,会生孩子之外,简直是一无是处......”
她不想成为那样的女人。
骆清清往墙角里缩去,她想把自己深深地藏起来。
好像这样,那些不好的回忆就能藏起来一样。
被愤怒冲昏了头的萧九辰,被骆清清的哭声惊醒了。
他的愤怒褪去,剩下的只有担忧。
他抱着神情惊骇、惶恐不安的骆清清,着急唤道:“娇娇,娇娇,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骆清清仍旧死命挣扎、推开他,“你走开!你走开!我不要!我不要!.......”
她脸上泪流成河,沾湿了她凌乱的发丝。
此刻的骆清清,和记忆深处的骆清清重合。
那夜,她也是极力反抗他。
但他疯了一样吻她,爱她,丝毫不给她反抗的机会。
她哭得好伤心。
他只顾发泄自己。
层层记忆涌入脑海,和梦中的恩爱缠绵不同,骆清清是痛苦的,他是疯癫的。
萧九辰全身的血液凝住了。
骆清清是被迫的!
所以她从来没爱过他!
萧九辰心痛到了极致。
他的心脏被人割了下来,从胸腔里拖出来,然后放在地上,一下一下地拿重锤砸着。
砸着砸着,他慢慢感觉不到疼痛了。
他全身麻木,仿佛已经不知道痛为何物。
他木然说道:“我明白了,我全都明白了。你根本不喜欢我,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自始至终,都是我一个人在唱独角戏而已。”
他替骆清清擦拭着脸上的泪水,痛苦说道:“可是怎么办?即便知道你不喜欢我,对我一丝情谊也无,我仍旧喜欢你,我放不开你。”
他不顾骆清清的挣扎哭喊,把她搂进了怀里。
他内心痛苦,却仍旧柔声安慰着怀中的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