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羽凡定眼望去,三位老和尚皆庞眉白须,俨然俱有七八十岁。
方丈了尘大师身宽体胖,面色红润,一缕银须长垂至胸前。
了念大师体态魁梧,慈眉善目。了缘大师虽然瘦骨嶙峋,却精神戄硕。
无极道人面容清瘦,须发花白,看起来比通玄仙尊还要年长几岁。
再打量这法王寺,也真不愧为天下第一宝刹,但见寺院四周峰峦叠嶂,水清石明,画屏横翠,曲径通幽。
尤其山门之上,五进院落,大雄宝殿、天王殿、方丈院、西方殿、千佛殿,高大雄伟,气势恢宏。
万籁此都寂,但余钟磬音。
纵是安羽凡等人见惯了天龙门中的琼台玉宇,也不由为法王寺的雄浑与肃穆而竦然起敬。
进入寺院会客大殿,了尘大师和通玄仙尊、无极道人坐于上首,了念、了缘两位大师以及通无、通灵两位仙尊分坐两侧。
几位掌尊刚寒暄几句,这边又有弟子回报,蓬莱阁阁主上官隐到来,了尘大师急令了念和了缘大师代自己前去迎接。
未久,一位五十余岁年纪模样、面颊宽广、浓眉大眼的人,在了念和了缘大师引领下走了进来,此人正是蓬莱阁阁主上官隐。
他一踏入大殿,了尘大师和众位掌尊急忙起身相迎。
紧跟在上官隐身后,走进来一位十五六岁的妙龄女子,所有年轻弟子一看到她之后,霎时惊得呆若木鸡,惊为天人。
却恐骑鲸下紫霄,斯人岂是人间有。
只见她约莫十六七岁年纪,身着一袭轻柔的白色纱裙,宛若梨雪。
一头秀发乌黑如漆,在头顶绾着一个朝云近香髻,发间一支七宝珊瑚簪,莹亮如雪。
雾鬓云鬟,檀口粉嫩,螓首蛾眉,美目盼兮。
手如柔荑,肌如凝脂,领如蝤蛴。
双肩若削,蛮腰约素,天姿绝色,出尘如仙。
她正是蓬莱阁阁主上官隐的女儿上官云珂。
安羽凡从来都没有见到过这么美丽的女子,她的美无与伦比,怎么形容都一点也不为过。
就是法王寺几位佛法高深的弟子,一时间也愚迷了佛性禅心,拴不定心猿意马。
还有那天龙门西天殿亭亭玉立的苏霜月,脸上也不由露出惊羡之色。
在上官隐指引下,上官云珂落落大方与众位掌尊见礼,众位掌尊皆忍不住对她竞相夸耀。
而众年轻弟子全跟丢了魂儿一般,眼睛都好像被钉在她的身上,她走到哪里,众人的目光就移动到哪里。
安羽凡一脸迷痴,安子荣则惊得不自觉跨前一步。
韩平手中的剑差一点掉落地上,而天苍派无极道人的弟子宋恩华则忍不住“呀”的感叹一声。
就是那些法王寺的小和尚,望着上官云珂亦都有些魂不着体。
这种情形上官云珂早已司空见惯,见怪不怪,她退于一旁,目不斜视,面无表情,给人感觉冷若冰霜,不可向迩。
了尘大师等人一番叙旧之后,望向殿中四派众年轻弟子,一脸欣慰的夸赞道:“我法王寺与天龙门、天苍派、蓬莱阁并称天下四大门派,如今看三派众后辈,个个神超形越,卓荦超伦,实乃我正道之幸,天下百姓之幸,老衲真为众位道兄感到高兴。”
无极道人笑着恭维道:“法王寺向来是我武林正道之泰山北斗,了尘大师和了念、了缘两位大师乃天下首屈一指的得道高僧。寺中弟子更是成百上千,佛光远照,同样值得庆贺。”
通玄仙尊笑道:“我们四派一直以来比肩齐声,同气连枝,如今我们这些老东西再次聚首,无不期望这些后辈们能成昆山之玉,随和之宝。”
上官隐笑道:“历届青云榜皆是天龙门上榜人数最多,榜首这拳都被通玄道兄弟子所得,本届怕也不能例外,不知通玄道兄本次安排了哪位弟子来挑此大梁,不妨先让我等瞧上一瞧。”
其他人皆附和称是,通玄仙尊扫了一眼众弟子,目光在安羽凡身上稍作停留又一闪而过,而后又望向上官云珂,谦逊道:“愚夫俗子,不若上官侄女希世之才,我看本次青云榜榜首非上官侄女莫属。”
“哪里,哪里,小女何德何能。”
“我看无极道兄的弟子也都不错。”
“法王寺的弟子也很好。”
……
大家互相恭维,极尽欢颜。
法王寺方丈了尘大师作为东道主,更加欣悦非常,遂命人准备上等斋饭,为众位老朋友接风洗尘。
一众年轻弟子获准行走无忌,便首先参观了一番法王寺各处殿堂楼阁,而后又到举行青云榜之处,熟悉了一下周边环境。
有些弟子乃是第二次参加本次比试,便自愿做起了向导。
“上官师妹!我上届早已来过,对此十分熟悉,引领师妹参观一下比赛场地可好?”
一出会客大殿,安子荣便跟在上官云珂身后谄媚不已。
“是啊,上官师妹,我上届也来过,也可以带领师妹前去参观。”这位一脸谄笑的是天苍派的宋恩华。
蓬莱阁骆天豪急忙拦住他二人,“多谢两位师兄好意,我自会带我师妹前去,不劳两位师兄费心。”
上官云珂也淡淡道:“我自会前去,不劳两位师兄大驾!”说罢在法王寺弟子引领下,和骆天豪径直向客房走去。
安子荣和宋恩华望着她远去的背影,连连唉声叹气,失落不已。
这时法王寺本智小和尚来到他二人身后,悠悠道:“见色心迷惑,不惟观无常。愚以为美善,安知其非真。两位师兄,若有兴致,小僧愿陪两位四处一游,不知可否?”
安子荣摇摇头,“有甚可看的!还不如去休息!”
宋恩华指着跟随在上官云珂身边的骆天豪,又向安子荣不服气道:“那小子不知几世修来的福气,竟能够和上官师妹日日处在一起。”
安子荣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子荣师兄!”苏霜月突然跟出来,“你轻车熟路,带我四处逛下可好?”
安子荣摇摇头,“一路疲惫,明日再说吧。”说罢径自离去,浑不管苏霜月站在那里气得直眉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