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可以隐约看见等候在主楼门口的马尔福夫人。
从外表看,给人的第一印象是典雅的中国女人,虽然身处国外,依旧身穿旗袍。
身材也保养得很好,要不是付湛提前说过,姜晚怎么也无法相信眼前的女人已经将近五十岁。
付湛带着姜晚走上阶梯,直到他们走近,马尔福夫人这才能好好端详眼前的女孩。
姜晚平时随性惯了,可当夫人的眼光投向她时,她竟不自然地想收回挽着付湛的手。
感觉到姜晚的动作,付湛只以为她紧张,抬手捏了捏她的小手,给予安慰。
姜晚瞬间忘记刚刚生出的莫名其妙的感觉,乖顺地挽着付湛。
马尔福夫人清润的眼眸中满是温柔:“快进来吧,夜间凉,别站外边感冒了。”
付湛的性格一贯是不搭腔的,在姜晚看来却很不好意思,敛眸低声说了句:“谢谢夫人。”
随后跟随马尔福夫人进到室内,大差不差的装修风格,却随处可见中国元素,例如画,摆件和一些书籍杂志报纸。
沙发上坐着一位中年男人,显而易见他便是马尔福先生。
人到中年,可并不见发胖,白色衬衫外还穿着西装马甲,眼尾有着些许皱纹,但依旧能感觉到他的身体精干硬朗。
“马尔福先生您好,我叫姜晚。”姜晚自觉地打了个招呼。
端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看向姜晚,眼神微顿,片刻后漾起笑意:“你好,阿湛还是第一次带女孩子来,快坐。”
姜晚跟随付湛坐在了沙发上。
两个男人坐在一起不自觉地就谈论到工作,马尔福夫人听得眉头紧皱。
许是感觉到夫人的情绪不对,马尔福先生清了清嗓子,假意咳了两声,端起茶杯品起了茶。
付湛也不是第一次经历,已经见怪不怪了,开始捏起放置在大腿上的小手。
姜晚则好奇地观察着大家的反应,心下觉得有趣。
“晚晚是Z国哪里人啊?”马尔福夫人温柔的声音响起。
晚晚?对于夫人的自来熟,姜晚有一瞬还没反应过来。
“A市。”......吧,姜晚在印象中一直都是在A市,至少从A市孤儿院有记忆起。
马尔福夫人一听A市,笑颜如花:“我们也是A市人,还真是有缘,那晚晚和阿湛是怎么认识的啊?”
马尔福夫人对这个好奇极了,他们本来都以为阿湛这辈子都会打光棍的,没想到还能领个女孩在身边陪着。
姜晚一听这个问题,嘴角不自觉抽抽,那就更有缘了,回想起他们的任何一次相遇姜晚都怕吓着眼前这个温柔如水的夫人。
“宴会,付湛回国的那次宴会认识的。”
宴会果然是产生羁绊的最佳场所,马尔福夫人一听宴会,脸上吃瓜的笑容更甚。
细想那次宴会,好像也不是很太平,再回想第二次宴会,更不太平......
“那次宴会我继妹给我下绊子,付湛帮我解的围,就这么认识的。”姜晚挑了些不是很重点的讲。
“阿湛可不是随随便便就帮女孩子解围的人,那说明晚晚你......你说什么?你继妹?”马尔福夫人吃瓜吃到一半,神色才忽然严肃。
见夫人忽然变得严肃,姜晚下意识想是不是自己哪里说错了:“啊,对,不能说是继妹,还是夫人谨慎,就是养父母的女儿,好像没什么叫法吧,那就妹......”
“养父母?”马尔福夫人眼神变得神秘莫测。
姜晚忽然顿住,这夫人干嘛对她身世那么好奇,难不成是想帮付湛把关?
想起自己刚刚说的那些,姜晚讪讪地闭上嘴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夫人的话。
付湛感觉到了身旁女孩的沉默,僵硬地转移了话题:“温斯年今晚不回来吗?”
“斯年今晚晚点回来,叫我们别等他。”
!话题转移了,好厉害。
姜晚在付湛身边安静地坐着,听着夫人和付湛唠家常,夫人唠,付湛时不时回应一声。
付湛忽然感觉腰侧被戳了戳,低头对上姜晚水盈盈地眼眸。
付湛低头,将耳朵靠近姜晚,姜晚才不好意思地小声说想上厕所。
没想到付湛直接捏着她的手腕,起身,陪她到了厕所。
客厅里的夫妇交换眼神,得到先生的肯定,夫人的眼神更加坚定了。
“你先回去坐着吧,我知道怎么回去。”姜晚总觉得这样很不礼貌。
付湛不知道她怎么想的,但还是很听话地先回去了。
听着客厅的交谈声再次响起,姜晚才放松下来,上完厕所后她并没有立刻回去,而是参观了起来。
像很多中国家庭一样,马尔福夫妇的房子里也总有一处摆满了相册,姜晚扫了一眼,基本是家庭合照,这应该是别人的隐私吧。
感觉自己这个举动很不礼貌的姜晚立刻转移方向,向客厅走去。
就在即将转角时,余光瞥见的东西让她忽然顿住,神情恍惚,不可置信地再次看过去,姜晚全身僵住。
客厅三人也察觉到姜晚的停顿,向她望去。
付湛察觉到姜晚的神情不对劲,走到她身旁,关切地问:“怎么了?不舒服吗?”
姜晚被付湛拉回思绪,忍下自己的内心的波涛汹涌,摇了摇头。
随着付湛坐回沙发,只是神情不再似刚开始那么自然了,隐隐带着点冷淡。
直到用餐时姜晚也没有再说一句话,其余三人都感觉到姜晚的不对劲,问起姜晚只说是感觉有点感冒了。
夫人回房间拿来自己的披肩给姜晚披好,嘴里念叨着千万别感冒了,注意身体。
姜晚敛了敛微微泛红的眸子。
“爸、妈,我回来了。”开门声响起,门外响起年轻男人的声音,声线清润,还没见到人,似乎都能从温柔的声音中感受到男人脸上地笑意。
姜晚向门口看去,与刚进屋的男人眼神对上。
看着眼前的男人,似乎立刻与二十多年前那个小小的身影重叠,尘封心底的记忆压制不住地全都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