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风终于想起来,当年在雪山上就是他抱着时念锦走出来那一刻,他是真的豁出命去了的。
自己对时念锦也是有好感的,只是他也确实做不到像这个男人一样,豁出命去救时念锦,只是当时的他和现在差别太大了。
“学长,我们有事就先走了。”
时念锦已经没有心思和他寒暄,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雪山那夜的凶险。
“阿栩,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两人刚到别墅,时念锦便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掉。
一个愿意把命都给她的男人,为了怕她愧疚,将自己汹涌的爱意藏的严严实实。
霍之栩没有说什么,抽过纸巾温柔为她擦眼泪,待人平静下来后,他这才开口:“念念,如果我的感情让你感到负担,这是我的错,不是你的。”
“你不用觉得愧疚,我也不希望你是因为同情我和我在一起的。”
“阿栩,我对你不是同情,我只是很心疼你的付出。”
听着他的话,时念锦鼻头又觉得酸酸的,好不容易憋回去的泪,又有要流下来的趋势。
在她不知道的背后,霍之栩已经默默爱了她,好久好久。
“阿栩,你当时是不是很委屈?”
时念锦整个人已经完全挂在他的身上,眼泪她止不住,干脆放弃,眼泪悉数滴在霍之栩的衬衣上。
“没有念念,是我心甘情愿的。”
霍之栩轻轻揉了一下她的头发,思绪飘回到那天。
他听说时念锦回国,她们要去滑雪,于是他去了,他像一个小偷,偷偷躲在暗处,贪婪地窥视着她的一点一滴。
当他听说时念锦失踪的那一刻,一向冷静的他,第一次失控,没有带任何装备就出发去找她。
天越黑,他就越绝望,在雪地里面看见她躺在那里没有任何生气的时候,他的心狠狠揪住了,只有一个念头,他要将她带出去,然后勇敢一次,将自己掩藏许久的爱意,说给她听。
冰天雪地里,他靠着这个念头,硬是撑着最后一口气将人送到了安全之地,他在医院躺了接近两周,刚醒来便听说她和傅初走的极近。
委屈是没有的,他只是怨自己的自卑,怯懦,胆小的不敢表明自己的心意。
他在病床上,摘下了那根昨晚她落下的项圈,连同他的心意,默默的放进了自己的口袋。
只要她是幸福的,他也就开心了。
“阿栩,为什么会喜欢我呀?”
时念锦是在好奇,她为何如此幸运被霍之栩这么好的人,喜欢了那么多年。
“念念,因为你值得。”
霍之栩冲她笑,他永远记得高中时在天台上,那个笑得明媚的少女,递给他一块巧克力:跟他说世界上没有过不去的难题。”
或许是那天下午的阳光太灿烂,那个女孩的笑容,也深深印在了他的脑海里面,挥之不去。
“阿栩,过去的日子,我已经没有办法弥补了,但你要相信,我对你的感情,我这个心里只能装得下你一个人。”
时念锦盯着他的脸,认真的说:“阿栩,不管何时你要记住,我跟你在一起也是因为我爱你,不是因为别的因素,我就是单纯的爱你。”
霍之栩爱的太卑微了,她不希望他认为自己只是出于同情才和他在一起。
“嗯,念念,我真的很幸运了。”
霍之栩瞧着她,笑得开心,多年来的暗恋,终于开花结果。
“囡囡,怎么哭了,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两人下楼,老人见时念锦连忙上前,拉住她的手,语气关切。
只是她的动作已经越来越迟缓,记忆也越来越混乱。
“外婆,没有人欺负我的。”
时念锦微笑着,拉着外婆的手,为她擦去嘴角的口水,心中难受,外婆已经没有多长的寿命了。
“阿栩,我应该还要去找一趟林晋启,这件事情必须有个了解。”
将老人哄睡后,时念锦对着霍之栩说道。
那份遗嘱的签名的确是外公的笔迹,单凭律师一个人的话,完全不足以去告林晋启。
“可是,我要去找他,他肯定不会承认,说不定还会暴露,万一他做出什么对公司不利的事情来。”
时念锦苦苦思索着解决的办法。
“念念,有没有可能,签名是真的,只是顺序不一样。”
“阿栩,你是说,那个签名有可能是先签在空纸上,然后林晋启,后面才打印的文件事项。”
他的话点醒了时念锦,所有的事情都能解释的通了。
“阿栩,你真的是帮了我大忙了。”
时念锦吧唧一口亲在霍之栩的脸上,随即又拨通了一个电话。
结果很快便出来了,果然如时念锦所料的那般,签名时间早于文件印刷时间。
“阿栩,终于我们有证据了,我可以去告林晋启了。”
结果出来的那天,时念锦抱着霍之栩,声音难掩激动。
“嗯,念念,恭喜你。”
霍之栩笑着看她:“剩下的交给我好吗?我让李律师来对接这个事情。”
“嗯,好听你的。”
李律师是遗嘱纠纷这方面的资深专家,时念锦听他这么说,也欣然同意。
“哐当。”
楼下传来巨响,赵姐的声音响起:“老太太,您没有事吧,”
时念锦连忙跑下楼查看情况,楼下客厅挂着的那副全家福摔在地上,玻璃碎片分散四处。
“对不住啊,我一时没有看住老太太,你们别动我去拿扫把来。”
赵姐愧疚看着时念锦,转身去拿扫把。
“没事,赵姐,外婆你别动。”
时念锦拿起那幅照片,下一刻相框脱落,一张A四纸飘落在地。
老人一看见那张纸,就要跑过去拿,情绪激动的大喊:“藏起来,不能被坏人看见了。”
“外婆,没有被坏人找到,我是囡囡啊,你别激动。”
时念锦拉住外婆,朝着下楼来的霍之栩说话:“阿栩,你小心一点,这下面有玻璃片。”
霍之栩点点头,小心翼翼操控着轮椅,将那张纸捡起来。
赵姐也拿着扫把,仔细清理周围的玻璃碎片。
将外婆安抚好后,时念锦打开那一张纸。
那是一份遗嘱,是一份带着明确日期的遗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