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卫生间的方向走。
推开门进去洗漱之前，她慢条斯理又无比认真说，“会对你负责的。”
商樊看到她说话的同时脸颊就漫上来红色。
黎阮随即把卫生间的门带上。
透过磨砂玻璃，商樊能看到她在里边刷牙、洗脸、又整理了下头发。
她出来的时候，商樊正漫不经心靠在床头上玩游戏。
平时，商樊打游戏都会把声音调的很大。
可今天却格外宁静。
还时不时飘过来一两个眼神。
好像在等着谁给个结果的样子。
这让她合理怀疑，商樊是故意的。
他就是故意摆出一副“哥就在这儿等着你给我个说法”的模样。
并且，这说法要是不合他心意，他就绝对能把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步骤贯彻到底。
她走过去，拿过他手机，熄屏。
商樊眼尾上扬，“玩游戏都不……”
话没说完，商樊感觉身上多了些重量。
黎阮坐在他腿上，主动吻了他。
一下又一下。
既软又甜。
吻技丝毫没有，却又让他感觉到异常认真。
商樊没有闭眼。
他看到黎阮的发丝上还带着些沾到的水汽。
由于紧张，她睫毛轻颤，像振翅的蝶落在他心尖上。
黎阮的吻持续了只五六秒。
她都不知道自己刚刚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可她已然把商樊亲完了。
心乱了。
方寸乱了。
气息也乱了。
商樊其实也并没有好多少。
清晨。
情欲。
似乎格格不入。
其实一点即燃。
黎阮手抵在他肩膀上，垂眸，“反正昨天都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儿，也不差这一件。”
黎阮觉得自己好的不学，坏的倒是学的很快。
她刚刚还说商樊的强盗逻辑。
现在她也是了。
坏事做多了，就不差多一件了。
真是……
她小声嗫嚅，“我都会负责的，你放心。”
商樊没说话。
两个人就维持着这个动作沉默了七八秒。
商樊眸子变得漆黑，声音里带了一丝蛊惑，“黎阮，酒店好像下午两点前退房就行。”
“嗯？”
待对上他的目光，感受到他视线里的情愫和灼热，黎阮才意识到他刚才在说什么。
她用手挡住他的眼睛。
黎阮有些不好意思，语速出奇的快，“下次有机会再说。”
随即，商樊感受到眼前重新恢复光亮，身上的重量也一下没有了。
商樊愣了一会儿。
然后笑容在他一双桃花眼漫开，“行，下次有机会的。”
黎阮觉得自己的脸一定厚到了九霄云外。
才会刚刚下意识蹦出那么一句话。
她实在怕商樊追问一句“下次是什么时候”。
她转移话题，催他，“赶紧收拾收拾走吧，我想先回民宿一趟。”
商樊昨天喝了酒，因此并没有把停在酒吧附近的车开过来。
所以他们俩就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打算先到酒吧附近取车。
商樊和黎阮都坐在出租车后排。
其实他们所在的位置距离酒吧不远。
但因为早高峰，路上有些堵。
两公里的距离，出租车龟速前进，走走停停。
蹭了十分钟还没开出拥堵路段。
车里安静的诡异。
司机大哥透过后视镜看了看后边的两人。
女生看左边的车窗，男生看右边的车窗。
中间隔着还能塞下一个人的距离。
司机大哥打破沉默，“小两口吵架了？”
黎阮没搭话，仍然看向窗外。
商樊换上一副黯然神伤，求而不得的表情，“人家根本都不是我女朋友。吵架？那都不是敢想的事儿。”
司机大哥接话，“哥们。这是还没追到手？”
两秒后，大哥又补了句，“不过，我看也快了。”
商樊借着司机大哥的话凑到黎阮旁边。
冲他吹气，匪里匪气的，“喂，快了么？”
黎阮用手拨开他的脸。
等她手上力度降低，商樊把脸又凑回来。
黎阮就又把他拨开。
商樊坐回去，跟司机大哥讨论，“大哥，女的就是善变，晚上跟早上简直就不是一个人啊。”
他说的话乍一听没毛病。
再细品，就觉得有些听不下去。
碍于司机大哥在场，她不好直接上手捂住他的嘴。
于是她拿出手机给商樊发微信。
【商樊，你能不能先不说话？】
商樊看完，也不回她。
继续跟司机大哥聊天，就当她不在场似的，“而且有时候她不让你说，但是又不给封口费。”
司机大哥笑了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黎阮继续发消息。
【我都说了会对你负责。】
商樊身子往前挪了挪，透过后视镜跟司机继续交流，“大哥，你说要是有的人嘴上说要负责、要负责，可是总不见有实际行动，这是怎么回事啊？”
司机大哥一副世道日下的表情，“那这事儿办的就有点不合适了。现在很多年轻人都这样，不负责任。”
商樊答司机的话，却看着黎阮的方向，“是吧，我也这么觉得。这人怎么能这样呢？”
随着话落，拥堵的路段驶出。
之后到酒吧的路一道畅通无阻。
商樊许是聊累了。
后半段闭着眼在车上歇了会儿。
这让黎阮松了口气。
到了地方，他们俩去找车。
商樊方向感很好，一下便在偌大的停车场里找到他的车。
他们俩开车往民宿走。
到了【再见】。
一进门。
黎阮就注意到有个女生一直盯着商樊看。
满眼都是喜欢和欣赏。
这种眼神她最熟悉了。
上大学时候她没少看到有女生对各种时候的商樊流露出这种表情。
商樊回头，笑的有些痞，“喂，好好想想要给我的说法啊。”
黎阮没回避商樊的视线，大大方方看他。
这让商樊倒有点意外。
她带了些酸气，“别一会儿换成你该给我个说法就行。”
她平静道，“我先回去换个衣服。”
说完，她越过商樊。
越过的一瞬间还微微睨了他一眼，睫毛眨的很慢。
商樊意味不明的看着她。
小样儿，还挺嚣张！
正想着，方知酉从二楼噔噔噔的下来，像赶场子似的。
这货八卦的意图简直不要太明显。
“你好，请问你是商樊吗？”
方知酉都到了嘴边，呼之欲出的十八问被一道清甜的女声封印在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