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松的时光并未持续多久,很快,演武大会便正式开始了。
所有参赛者按照之前抽取的签号依次被引入一个山谷中,人还在山谷外面时就能感受到强大的阵法灵力。沈墨图跟沈墨莲又想故技重施,混入参赛者中,我指了指卡在谷口的阵法,“你们俩歇一歇吧,没有报名的人是进不去那个阵的。宗门不是还有很多弟子未获得参赛资格吗?你们陪他们玩玩,再则这一场演武大会来的人这么多,难保不会像之前仙盟设计的那样,混入一些不轨之徒,若是能提早发现说不定也是大功一件。”
沈墨莲搞不清状况,但沈墨图立刻来了兴趣,“哈!那交给我好了,我这双眼睛查人老底是一查一个准,走吧,墨莲老弟,哥带你去抓邪修!”
把他们俩支走之后,我便走进了参赛者的队伍里,离得近时,看到前面阵纹痕迹有几分熟悉,我刚停下脚步想细细琢磨看看,就被身后的人催促着快走。
进入谷中之后,立马变幻了场景,这第一关便是一个幻境。
与以往的小幻境不同的是,入境者不会被抹去原本的记忆,反而清醒地知道一切。我抬头望向村口的牌坊上赫然刻着“今古村”,再望一眼远处看似忙碌的村民,其中有几人像我一样站在原地愣神。
虽然不知一场幻境之中会有几名参赛者,但显然我们应该是竞争关系。
我刚走进村子就被一个老妇人从旁边拉住了胳膊,“嘿,你这丫头又乱跑,让你去割点猪草,怎么半天不见人影,背篓也弄丢了?”
我扫了她一眼,对方只是幻境中的人物,身上并无任何灵力,就连拽着我的手只要我稍微用力就能挣脱开。但眼下,我只能按照幻境中的剧情进行故事演绎,斟酌片刻之后,我低头轻声道,“抱歉,我迷路了。”
“嗐,真是傻妮儿,算了算了,一个背篓也要不了两文钱,你赶紧跟我回去吧。”
没想到对方还挺好说话的,我心底暗暗松了一口气。
跟着老妇人没走多远,就看见一个中年汉子提着一面铜锣,站在十字路口一处土台上用力敲打着,刺耳的铜锣撞击声震得人头皮发麻。
“都过来!大家都过来!村正有话要说!”
把所有人都召集到一起之后,一个年迈的老者,捻着自己的山羊胡,虽然瘦小,但看着依然精神矍铄,先是环视了一圈到场的人,才缓缓开口,“昨儿祖宗报梦,咱们今古村出了内鬼,偷了酿酒的秘方,要给隔壁水头村。这可是大事!”
几乎所有人表情严肃地连连点头称是,而我只是因为听到这句话的内容太过震撼,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报梦定贼的事也能有的?
“村正,会不会是哪里弄错了?”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与内鬼是一伙的,想要包庇同犯?”不等老头开口,立马就有人把矛头指向不一样的声音。
“行了,从昨夜到今天晌午离过村的人都站出来吧,内鬼就在你们里面。”村正不急不躁地宣布着。
其他人没有怀疑,纷纷开始指认谁谁离了村,谁谁刚回来。
很快目光就落到我身上,“沈家傻妮儿今早不也在村口晃悠呢,肯定是出了村!”
带我过来的老妇人像护崽的母鸡一样一把拦在我面前,“瞎说什么,我傻妮儿懂什么,话都说不利索的人,还能当内鬼,今早我让她去割猪草,是去村头后山,她自己乱逛到村口了,好多人都看见了!”
说着,她大嗓门点了好几个妇人的名字,“翠兰她娘,阿芳她姨,你们说是不是?”
“哎呀,你们一群大老爷们儿别难为傻妮儿,她一天不流口水,傻妮儿她婶子就要偷着乐了。”
我在心里沉默了几息,怎么说呢,感觉很复杂,这个身份设定完美让我躲过怀疑,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很快,盘查了一圈,那些有问题的人全都被挑了出来,抓到了人前站着。
不出意外,就是与我一起进入幻境的修士们,只不过他们在幻境之中改变了声音样貌,也暂时被封印了灵力修为。不过我却能够依稀感知到一些微弱的灵力波动,以此来判定身份,但也仅此而已,并不知道他们到底是谁。
这些人,被挑拣出来,自然不会承认自己是内鬼,所以村正一挥手,让把人绑起来,带到宗祠里去,要在祖宗牌位前一个一个亲自审问。
村正的话仿佛圣旨,所有人都没有疑问,眼睁睁地看着那七八个人被带走,其中有人还想要争辩几句的就被立刻强行捂住了嘴,用布带或者汗巾之类的东西塞了个严实。
其他人看到结果已出,纷纷准备散去,好像接下来的事情也没自己什么事了。
一开始拉着我的老妇人也牵着我的手,把我往一个方向引。
我在心底暗暗思索起来,若按这个幻境中的剧情发展,从那几个被怀疑是内鬼的人中找出真正的内鬼,幻境是否就自动结束了呢?可既然能作为演武大会的第一关,这个幻境的设置必定不是那么简单的。
“他们几个会怎么样?”我试着从那老妇人嘴里套话。
“若真有内鬼,估计当晚就被处决了,村正那人一向是行事果决,心狠……”说着,老妇人神情一变,机警地左右环顾,确认附近没有同行的人才放松了一些,“哎,你这傻妮儿跟你说这些你也不懂,反正你别去掺和就是了,走,快点跟婶子回家去。”
说完,她直接把我的手臂夹在自己胳膊底下,不放心地还用另一只手紧紧拽住我的手腕,生怕我跑了似的。
没走多远,我们来到一处农家小院门前,天色已经不早了,屋里亮着灯,似乎还有人在。
“妮儿她叔,我们回来了,你咋没做饭呢?我们在外面忙活一天,你看你躺在家里连饭都不做!”老妇人指着堂屋里一个人影,开始骂骂咧咧。
我越过前面妇人的身影,看到一个拄着拐杖的老伯,头发花白,年纪应该与这妇人不相上下,但一条腿是瘸的。
“屋后的柴,我都劈了,刚坐一会儿,你们就回来了。”他一步一步挪到门口,低着头解释着,态度十分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