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没有问过呢,”他问,“……赛娃相信神吗?”
……
“神?”我怔了怔。
他却好像很困扰的自问自答了,“忘记了,赛娃还没有恢复全部的记忆,恐怕很难回答这个问题。”
“真是让人头疼啊!”
冰淇淋融化的奶油滴落在地上的声音,他好像刚刚想起似的,紧接着,就听到了雪糕投入垃圾桶的声音。
心中莫名一跳。
“我……相信。”我说。
“相信吗?”他好像又笑了,“果然和我想的一样呢!赛娃……”声音渐渐小下去了,“的确是会相信神明的那类人。”
处在黑暗当中,听觉变得格外敏感。
“可惜……我并不相信神。”库洛洛说。
他似乎在讲述什么,对着我,“呵,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如果在原来的世界不能寻找到答案,我不介意换个世界追寻真相。”
鬼使神差的,我答道,“可是有些东西,重要的从来不是真相。”
沉默。
死寂一般的沉默。
就在我以为对方是否离开时,他才再次开口了,“是吗?”
“可是她什么都不肯告诉我呢……如果不这样做的话,根本什么都得不到吧。”
他的语气中有几分迷惘,甚至有些像追问大人的孩子,执拗的可以。
我握了握拳,“团长……”
“赛娃可以不用叫我团长,”他打断道,似乎是刻意的纠正,“叫我库洛洛就好。”
头脑一片空白,我下意识的反驳道,“可是……库洛洛就只是团长啊。”
话音刚落。
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捏碎的声音,我循声“看”去。
“没事,”库洛洛解释道,“这里的长椅质量不太好。”
“………………”根本就是你把它捏碎了吧!
再次开口,他问的问题却有些不相干了,“赛娃失忆了,”他说,“……那个世界再没什么好牵挂的吧?”
奇怪的问题。
“是我问的太多了。”他温文尔雅的态度像个绅士,带着歉意,顿了顿又说道,“听说人记忆的恢复,并不是按照时间发生的久远程度,而是按照深浅来慢慢想起。”
“最晚恢复的,往往是最重要的。”
青年分析道,“这样的话,那个世界对于你来说,毫无牵绊……”
“也……不是的。”
不知为什么,我总感觉今天有些难以控制自己的言行,“我……” 咬牙道,“流星街有人在等我,我要……活着回去。”
“流星街?”
“嗯。”
“哦?”库洛洛表情晦暗,“这点倒是没听赛娃说过呢?”
“因为…我记不清他的名字和样貌了,”我苦笑道,“但是……是很重要的人,对我很重要的人。”
脑中似乎有什么在阻挠我说出来,可似乎又有一条线牵着我让我把所有的一切都说出,他是唯一那个世界的人了。
如果你不问他,还要问谁呢?
告诉他吧……
“团长,”我压下心中莫名的不安,“我在流星街是不是曾经有一个弟弟?”
对方的声音有一瞬的颤抖,他发出了一声奇怪的气音,听不出是笑还是哭,“原来是家人啊!可……既然对赛娃来说那么重要,当初为什么要离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