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本低下头,声音里带着自嘲,“你根本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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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怔住了,“那是因为……”
因为什么呢?我也愣住了。
——仿佛之前也有人问过我这样的问题。
【为什么.什么也不告诉我呢?】
【赛娃恐怕没仔细想过吧?隐瞒的本质从来都是轻视与不够信任。】
一闪而过的记忆片段似乎与现在的场景重合。
金发青年同样表情悲恸,“因为你认为……告诉我们也没什么用,一切还是会发生。你并不信任我们的能力,也并不认为我们会解决这一切。”
“隐瞒的本质是什么呢?是轻视还是不够信任?”他说。
“不是的。”我喃喃道。
头脑混乱地好像有人在敲打,一瞬间我好像在回答波本的问题,又好像是在回答另一个人的问题。
我动了动嘴唇,“因为……会死。”
!!!
这句话!!!
视线与面前的男人同时交汇,昨天晚上,他也说了这句话。
【为什么非要我签下那张婚姻届呢?】
明明是迷茫的状态,娃娃脸的青年仍然说出了这句话。
【因为……会死。】
思绪好像被什么拉回现实,“不是的。”我喃喃道,“隐瞒的本质从来不是轻视和不够信任。”
“而是因为……”
我一字一顿的说,“我不想你因为这一切而痛苦。”
……
房间突然寂静起来,有风吹进,将旁边的日历的吹的飒飒作响。
许久,波本苦笑了一声,“但是你有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接受这一切带来的痛苦呢?”
我怔住。
“会有人喜欢痛苦吗?”我的意识有些恍惚。
“不是喜欢,而是……我愿意和你分担。”青年肯定的说。
“即便无济于事?”我问。
“即便无济于事。”波本说。
我回眼看他,忍不住道,“骗子。”
“什么?”波本皱眉问。
“说一套做一套。”我耸耸肩,从刚刚莫名其妙的情绪中脱出身来,“如果真是这样,那为什么你不告诉我婚姻届的真相,也从不告诉景光当年的洗脑手术呢?”
“那是因为……”波本欲言又止,却似乎自己也发现了不对,停住了话语。
“当然我也是一样啦!”我咬着手指说,“隐瞒了你很多事情,却又希望你对我毫无保留。”
“波本,这样很自私的。”我说,“也很……傻。”
“赛娃……”他还要说。
我打断他,“那么,你还要继续一个人这样背负痛苦走下去吗?”
波本沉默。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那就是现阶段还不行喽。”我摊手,“那既然这个样子,我们还维持原样。你不要再质问我为什么隐瞒你的事,我也不再追问你隐瞒我的事情。”
意料之中。
波本本来就是个笨蛋+骗子。
——完蛋,好像把自己也骂了。
我站起身,说不上失望还是庆幸,准备转身离开。
手腕却突然被另一只有力的手握住——
金发青年声音沙哑,“我会将所有的事情……全部告诉你。”
“但是你也要坦诚相待,包括……你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的事情。”
!!!
我回过头,脸色完全绷不住。
刚刚是听错了吗?波本说什么?!我肯定是听错了吧?
“怎么样?”他说道,“你愿意接受这一切吗?赛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