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夕歌皱着眉头,似乎在思索,事实上,双眼早已经放空。
叶霸天叹了一口气:“这件事情,关系到太玄安危,爷爷希望你能考虑考虑,在做决定。”
叶夕歌那双漆黑的双眼,澄澈透亮,似乎能够照射出人内心所有的黑暗一般。她脸上的表情如常,只是在这目光的注释之下,叶霸天感觉自己面对的像是太玄的那几位传说中的宗师,无形的压力似乎能够看穿他的全副心思。
“安泰公主早已经聚灵,天资卓绝,身怀宝物,又是有备而来,爷爷该不会觉得凭我一个小小的凝神,能够击败安泰公主吧。还是说,某些人想要借着安泰公主的手,杀了我这个另类。”叶夕歌的语气淡淡的,但是所说的话,确是字字诛心,让叶霸天几乎难以招架。
“不是这样的,我不会让你出事。”
“都说刀剑无言,皇家无情,爷爷为皇室打拼了大半辈子,为何还是如此天真?”叶夕歌浅笑,似是无声的嘲讽,叶霸天却是无言以对。
叶夕歌继续说道:“爷爷难道没有怀疑过,十年前,父亲被人算计,功力全失,沦为废人,皇室在其中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爷爷已经老了,有些事情即便内心清楚,但是为了维护表面那可笑的和平,依旧会拼命说服自己,粉饰太平,而不愿掀开那残忍恐怖的真相。
“非我不愿,而是不能,皇室在大陆上屹立千年,底蕴深厚,不是我叶家能够撼动的,十年之内,叶家和皇室的关系依旧不会有任何改变。”
“爷爷当真甘心吗?”叶夕歌的声音像是恶魔一样,带着些许惑人心神的魔力,一字一句地说道。
“不甘心又如何?我已经老了,叶家迟早是要交给珺儿,到时候他想要如何,我都不会阻拦。”
“这还不不够。”父亲和母亲整整痛苦十年,原主更是凄惨死去,这笔账,绝对不可能轻易购销。叶夕歌的双眼不知何时变成了惑人心神的红色。
“小歌,你的眼睛——”
“无妨,只是想到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心神失控了而已。”
“罢了罢了,此事,你自己决定吧,想来陛下还有其他解决之法。”
叶夕歌突然笑了:“我改变主意了,想让我挑战安泰公主也不是可能,我有两个条件。第一个条件是太玄会的名额,我要一个。第二个是皇室逐出北帝玄,让北帝玄公告天下,他被我叶夕歌退婚。”
叶霸天那张刚毅的脸上也难以维持平日的肃穆和是霸道:“小歌,这两个条件,陛下是不会同意的。”
叶夕歌摊摊手:“这就不关我的事情了,我姓叶,不姓北帝,有什么理由和立场为皇室出生入死。这是我的条件,你只需要转告陛下就可以了。他同不同意,对我来说,没多大意义,只是不想让爷爷为难。”
“小歌——”
“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叶夕歌不去理会叶霸天有何反应,直接转身离开了。
“主人,您回来了。”红烛小心翼翼地看着叶夕歌,眼中的欢喜却是怎么也隐藏不住。
“茶点等已经为您准备好了。”
“你们先退下吧。”
“是,主人。”
不知不觉间,月色已深,风吹过草木,发出阵阵声响。这样的夜晚,最是容易生出伤感自哀自叹之意。
可叶夕歌是何人,魔宫的血月尚且让她觉得新生欢喜,更何况是这凄冷的月色。
明帝寿宴,大赦天下,整个太玄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全国各地,都是一片和乐喜庆的气氛。陛下千秋,太玄永盛。
这不仅是普通人的愿望,也是修炼之人的愿望。
可惜,皇宫的那一场闹剧打碎了所有人心中的那份幻想。有人,向他们的陛下提出了挑战;有人向他们的国家,伸出了爪子;
后果是,太玄两大天骄战败,整个皇城也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中。
叶夕歌坐在屋顶上,手中的灵酒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今夜她已经喝了不少,但却是越喝越清醒,越喝心中婆娘个燃烧的火焰越剧烈。
“借酒消愁,这似乎不是你的风格。”
夜空中,低沉华丽,带着些许魔力的声音突然响起,但却无任何突兀之处。
叶夕歌手中的碧玉酒杯,想也没想,直接向身后丢去,酒杯中酒液没有半分逸散出来。
外人来看,那杯酒以极快的速度砸向夜空之中,却是半天听不到酒杯摔碎在地上的声音。
事实上,那杯酒已经落入了一只极为好看的手中,细腻光洁的酒杯在那双白玉一般的手中,也黯淡了不少。想必,拥有这样一双近乎完美的手之人,也应该是倾城绝色的佳人。
此刻,佳人手中轻轻地握着那杯酒,形状优美的下巴和那略微勾起的唇角,大致能够猜测到金色面具下无双的容颜。
“好久不见,这杯酒是请我喝的吗?”君卿珏浅笑中,将手中的灵酒一饮而尽。
“尊主大人真会开玩笑,大半夜的,偷偷摸摸,潜进我叶府,是想要做什么?”
“来看你。”这话说的理直气壮,让人无法反驳。
“那你已经看过了,现在可以走了。”
“我以为你会邀请我,共饮。”君卿珏的语气中,莫名地带了几分委屈。
“叶家,不比皇宫,这等简陋粗鄙的地方,实在难以容纳尊主大人这样高贵的人。”
“小东西,这么快就要翻脸不认人了啊?你难道不好奇我究竟为何而来吗?”君卿珏月白色衣袖在月夜下,似乎在发光一样,即便看不清那张脸,也无损那份随性不羁的美丽。
难怪,江湖上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尊主大人的温柔和美丽,是世间最温柔的毒药。
“你若是想说,自然会开口。你若是不想说,我逼迫也无用。”叶夕歌淡淡地看了一眼君卿珏,眼中无悲无喜。
“你猜,安泰公主能否活到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