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离了京师后，行了数里地，来到一处岔路口。
这岔口一条通往东北，一条则是往西北。
李二牛等侍卫驾马走在前方。
眼瞅着就要取道东北。
忽然听到后面传来一声低喝。
急忙勒住缰绳。
回身朝着程武看去。
只见程武翻身下马，在行囊中一阵摸索。
随后朝着李二牛招了招手。
二牛等人急忙下马赶来。
“将军，是有什么事情需要俺们去做吗？”
听到二牛询问， 程武点了点头。
他伸手递给对方两样东西。
二牛接过来一看，顿时面色一变。
这两样东西是程武身为辽东总兵的兵符和印信。
有了这两样东西，如同程武亲至。
甚至可以代他调动辽东数万兵马。
“这......”
李二牛只觉得手中这两件东西重于千斤。
有些结结巴巴的说道。
“将军这是何意？”
其余的侍卫也都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程武。
只有铁飞鹰露出恍然的神色。
程武看着几名侍卫，温声说道。
“二牛，你和几位兄弟是我最信任的人。”
“今日事出紧急，才不得不将兵符和印信交予你。”
“你们几人拿着兵符和印信，立刻前往辽东。”
“将兵符和印信交给李副总兵，并且告诉他，调动辽东将士，前往辽东与草原各部交界处驻扎。”
“防止草原各部趁着年关，前来犯边。”
李二牛点了点头，问道：“驻扎之后，俺们又该如何？”
程武笑着说道：“李副总兵久在边关，对于形势的判断，比我还要稳妥。”
“驻扎之后的事情，交给他处置便是。”
李二牛等人松了一口气。
只是送个印信，带句话，这个任务并不算艰巨。
既然程武已经说了事出紧急，因此二牛等人不敢耽搁。
交接清楚后，立刻翻身上马，朝着东北方向行去。
程武则带着铁飞鹰，并辔往西北去了。
他们要去大同。
大同位于京师西侧，直线距离并不算远。
奈何两地中间坐落着巍巍太行山脉。
据程武所知，即便是在他熟悉的现代，这片巍峨的山脉也没有几条道路可以通行。
更何况是交通不便的古代。
因此两人只能绕道而行，往西北出张家口，再向西南才能到大同。
当年的土木堡战神，瓦剌留学生明堡宗朱祁镇，就是在这条路上被掳走的。
成为整个大明的污点。
即便过去数百年，依旧让程武这个当代明粉脸上无光。
每逢谈及总是讪讪一笑，顾左右而言他。
“铁千户。”
程武遥望着南方绵延直到天际的太行山脉。
凝思片刻后问道。
“你常在漠北行走，应该知道如今各部落的情况。”
铁飞鹰了然的点了点头。
随后一抱拳说道。
“程将军，请恕在下冒昧。”
“您适才所言，有些地方并不是很妥帖。”
程武眉头一扬：“哦？”
随着修为提升，他自身的气场也越来越强。
即便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动作。
依旧带给铁飞鹰巨大的压力。
铁飞鹰吞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说道。
“程将军，其实咱们要对付的草原部落，大多生活在漠南。”
“并非是您口中的漠北。”
“兴许是当年永乐帝五征漠北，扬我大明国威，此事过于深入人心。”
“因此才让人误以为草原各部都在漠北。”
程武恍然的点了点头。
铁飞鹰顿了顿继续说道。
“原本漠南是在我大明控制之下的。”
“那段时日，草原部落确实生活在苦寒的漠北。”
“可宣德年间，朝廷主动放弃了漠南大部分区域。”
“收缩兵力依靠地势构建防御工事。 ”
“草原部落也因此回到了漠南。”
经过铁飞鹰一番解释，终于弄明白了当前草原各部的情势。
所谓的漠南，就是后世的内蒙古一带。
而漠北，范围则大得多，内蒙北方及西北的大片区域，都统称漠北。
多半都是苦寒贫瘠之地。
与水草肥美的漠南不可同日而语。
现如今草原各部仍处于分裂的状态。
控制漠北的乃是瓦剌，漠南则是鞑靼。
不论是瓦剌还是鞑靼，内部都不是很太平。
分裂成了数个部族，每个部族各自为政。
鞑靼有一个名义上的共主林丹汗。
但林丹汗也只能掌控自己部族的区域。
不过此人野心勃勃，一直想要统一草原各部。
重建先祖孛儿只斤氏的霸业。
只奈何有心无力，直到如今都没有任何建树。
“将军，之前您征讨宰赛，暖兔两部。”
“将这两部近乎族灭。”
“林丹汗瞅准机会，将势力范围扩展到了科尔沁一带。”
“不过也因此遭到了其他部族的反抗。”
“这半年多来，林丹汗和鞑靼其他部族冲突不断，无暇南顾。”
“我原以为边境能安稳一段时日。”
“可没想到，铁衣门竟然出了这么大的变故。”
程武眼中寒光一闪。
说道：“看来鞑靼这半年多的争斗，多半是演戏给我们看的。”
“暗地里，说不得已经商议好了什么阴谋诡计。”
铁飞鹰忙说道：“将军英明，在下正是有此担心，才急忙前往京师通报情况。”
“眼下年关将至，若是鞑靼各部联合起来。”
“趁着我大明上下都在忙着过年，大军前来犯边。”
“仓促之间，我大明守军可能难以抵挡。”
“若他们只是劫掠财物倒也还好。”
“可万一大同失守，数万鞑靼骑兵就可以在一夜之间出现在京师城外。”
“届时可能重现正统年间，京师被围困的危机！”
程武脸上也出现凝重之色。
若真的像铁飞鹰所说，鞑靼数万大军围困京师。
虽然有自己在，京师断不会被攻破。
但京师被围困，肯定会对大明内部造成极大的震荡。
天命值又不知会跌落多少。
天命值对于程武来说固然很重要。
但他更怕的是大明各地豪强趁着动乱，顺势而起。
闻香教的前车之鉴还历历在目。
现在的大明，无法承受更多的动乱了。
“必须将草原之敌拒之门外。”
程武暗暗下定了决心。
二人出了张家口，随即一路朝着西南而去。
他们的坐骑都是日行千里的宝驹。
两天的时间，便来到了大明九边之一的大同城。
程武端坐在马上，望着眼前这座著名的城池。
眉头微微有些皱起。
看上去似乎有些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