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入口。
刺骨的寒风更为喧嚣。
程武冒着风雪，缓步走到那人影身前。
五米之外，他停下了脚步。
因为直觉告诉自己。
进入对方五步之内，是极为危险的做法。
对面那人满头白发。
但脸上却没有多少皱纹。
只是多年来经历风吹日晒，显得有些沧桑。
一双眼睛微微闭起。
方才程武不断接近，对方也没有睁开眼睛。
但当他停下脚步时。
对面那人的双眼却忽然睁开一条缝隙。
映射出一缕精光。
程武只觉得对方目光好像剑芒一样。
让他感觉到阵阵刺痛。
“有敌人！”
小镇中。
曹公公和东厂番子锦衣卫等一众武者。
都察觉到了天空洒落的雪花有些不对劲。
数百人在曹公公的带领下。
飞身朝着小镇入口处赶来。
只是越接近入口，寒风也变得愈发冷冽。
“我扛不住了！”
曹公公身后的锦衣卫们神色痛苦。
迎面吹来的雪花。
落在身上就好像是一缕缕剑气。
刺入他们的身体经脉。
让他们不得不运转内力与之对抗。
他们所住的地方，距离小镇入口不过三四百步。
走了还不到一半。
曹公公身后，就再也无人跟随。
后面的街道上。
全部坐满了锦衣卫和东厂番子。
从距离上，也能看出这群人的实力高低。
内力越雄厚的。
距离小镇入口越近。
曹公公咬了咬牙，放声说道。
“你们先坚持下。”
“咱家自己过去看看。”
说罢飞身冲入漫天飞雪当中。
但他来到小镇入口处百步内后。
发觉此处的狂风裹挟着暴雪，简直伸手不见五指。
他才走了没几步。
浑身上下，便落满了积雪。
整个人如同一个雪人。
“不好！”
曹公公心中惊骇。
只觉得周围的暴雪，全部化作了剑气。
争先恐后地钻进体内。
他急忙提起阴煞功。
将侵入体内的剑气逐一化解。
只是迎面吹来的剑气实在太多。
他此时也只能勉强支撑。
若想再迈进一步，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了。
“无我无剑，天人合一。”
“将自身剑意，融入天地万物之中。”
“看似无我也无剑。”
“实则我为天地，万物为剑。”
“没想到，咱家这辈子，也能亲身目睹先天境出手。”
“死而无憾了。”
曹公公看着漫天飞雪，神色激动至极。
小镇入口。
程武左手肌肉隆起。
死死地抓住长刀刀鞘。
右手则放松地垂在腰间。
他的身上，也落满了雪花。
只是入体的剑气，被他如大河奔涌的内力。
瞬间冲垮。
根本无法产生任何的影响。
对面那人的眼睛原本只是一条小缝。
如今越睁越大。
眼神也从之前的冰冷，开始变得疑惑。
“有点意思。”
“竟然可以凭借自身内力，抵抗我的剑气。”
“如此，只好多费一些力气了。”
此人也和程武一样，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嗡！
他怀中抱着的倭刀忽然发出阵阵轰鸣。
好像一个被封印了无数年的洪荒巨兽。
将要破除封印，重临世间。
嗡！
倭刀不断震动。
天地间的暴雪逐渐开始变得疯狂。
砰！
百步之外的曹公公面色一变。
立刻盘膝坐在地上。
浑身皮肤好像一张白纸，体内的阴煞功已经运转到极致。
“接我一刀不死。”
“饶你性命。”
程武对面那人忽然开口说话。
口音十分僵硬。
程武怀疑他这句话是不是最近才学的。
就是为了用在这一刻。
嗡！
那人怀中的倭刀不断轰鸣。
刀身不断地在刀鞘中跳动。
似乎想要挣脱刀鞘的束缚。
每一次跳跃。
那转瞬即逝的寒茫，都刺得程武浑身颤栗。
呛郎！
一声刀鸣。
倭刀忽然从刀鞘中彻底跳出。
耀眼的刀芒。
让天地万物都失去了颜色。
也刺得程武闭上了双眼。
唰！
就在他闭眼的瞬间。
天地间的万物都仿佛凝固在了那一刻。
飘落的雪花停在了半空。
呼啸的寒风也停止了喧嚣。
时间好像在这一刻停滞了。
唯一还在移动的，就是落向程武脖颈的倭刀。
这一刀，锋芒毕露。
仿佛要将整个天地都劈开。
啪！
一声轻响。
倭刀在距离程武脖颈半尺左右的时候。
忽然出现了两根手指。
将刀锋夹在两指之间。
呼！
凝固的世界重新运转起来。
呼啸的寒风夹杂着雪花重新飘舞在天地之间。
程武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对面那人惊恐的目光。
对方双手持刀。
站在自己一步之外。
长约五尺的倭刀，刀锋正被自己夹在指间。
“开什么玩笑！”
对面那人忽然一声大喝。
程武只觉得刀身上传来一股巨力。
对方想要将倭刀收回去。
“痴心妄想。”
拥有龙象般若功的程武。
浑身气力当世已无对手。
虽然只是两根手指。
但任凭对方憋红了脸颊。
倭刀依旧停在指间，纹丝未动。
“好刀！”
程武看着身前的倭刀。
刀身上寒茫流转。
在两人争夺的力量下，狭长的刀身竟然没有丝毫的变形。
“呵呵。”
程武看着对面那人涨红的面庞。
忍不住戏谑道。
“想要啊？”
“想要你就说啊？”
“方才你话不是很多吗？”
可惜对面那人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但程武脸上的嘲讽他还是能看懂的。
神色间现出一丝羞辱。
随即他好像做出了什么决定。
眼神逐渐变得坚毅。
程武只觉得夹在指间的倭刀，忽然涌现出一股神秘的力量。
那力量给人一种十分温润的感觉。
但却异常地坚韧。
程武面色一变。
他感觉自己无往不利的阳刚之气。
在对方那股力量面前。
竟然失去了往日的雄风。
并未摧枯拉朽一般彻底占据上风。
反而是和对方抗衡的有来有回。
“这是什么内力？”
“竟然可以和我的阳刚之气相抗衡？”
【宿主，对方使用的不是内力】
【而是灵气！】
系统的声音忽然在程武脑海中响起。
“灵气？”
“这就是传说中的灵气吗？”
【没错！】
【先天境强者体内有两种力量】
【一种是经过灵气淬炼的内力】
【被称作先天真气】
【还有一股最强的，就是平日里汲取的灵气】
【在当今这个灵气匮乏的世界】
【对方选择用灵气和宿主抗衡】
【说明此人已经没有其他任何手段可以使用】
“原来如此！”
程武眼神中光芒一闪。
系统说得没错，现如今天地间灵气匮乏。
对方消耗得灵气无法及时补充。
而自己呼吸之间，系统自动汲取天地间的阳刚之气。
此消彼长，对方肯定不是自己的对手！
“看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