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们说的人质？”
“人家自己杀了！”
程武一摊手，无奈地看着朝鲜百官。
这群人神色尴尬中带着惶恐。
不敢和他对视。
“喂。”
程武一昂头，看着那被称作朝鲜剑圣的老者。
“你就是所谓的剑圣？”
“这场叛乱，是你带着门中弟子策划的？”
老者转过身来，他身穿长衫，手上没有任何武器。
但整个人却给人一种咄咄逼人的感觉。
仿佛一柄尽展锋芒的长剑。
“老夫就是海东剑派的剑主。”
“剑圣的称呼，不过是好友间的戏称。”
“让上使见笑了。”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程武点了点头。
“既然你是策划者，那你和本将军说说。”
“为什么要帮助倭国，颠覆你们自己的君主？”
“不怕被你们的国民，指着脊梁骨骂你是叛贼吗？”
“怕！”老者表情复杂。
但眼神中却带着一股渴望。
“但老夫更希望能在剑道上再进一步。”
“哦？”程武更好奇了。
“剑道上再进一步，和你帮助倭国，有什么关系？”
老者看着程武，沉声说道。
“上使。”
“你也是武道强者。”
“应该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制约着我们武者的境界。”
程武面色逐渐变得严肃起来。
“你是说灵气？”
“没错！”
老者眼神中的渴望愈发明显。
“老夫六岁学剑。”
“十二岁击败当世一流剑道高手。”
“十七岁前往大明，在剑阁与各路好手论剑一年。”
“收获颇丰。”
“三十岁，剑道大成。”
“感悟出寒霜剑意。”
“四十岁前往倭国，与一刀流，北辰流，神道流各派高手切磋。”
“未尝一败。”
“五十岁归国，创立海东剑派。”
“三年后，海东剑派成为朝鲜第一剑派。”
老者自豪地看着程武。
“上使。”
“您说，老夫的成就，自夸一句剑道天才，不为过吧？”
程武默默点头。
“不为过。”
“呵呵。”老者苍凉一笑。
“可即便老夫是剑道天才。”
“练剑七十余载。”
“却始终无法再进一步。”
“前方的道路老夫已经看得清清楚楚。”
“可身前就总是有一层看不见，摸不着的屏障。”
“挡着我，让我无法寸进。”
“那种能看见，却无法得到的感觉，困扰了老夫二十多年。”
“二十年啊！”
老者痛苦地抱住了头。
表情略显狰狞。
程武忽然有点同情，有些理解这位剑道天才。
对方的天资不可谓不高。
练剑也不可谓不勤奋。
明明已经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
却始终无法迈出半步。
这对于视剑如生命的人来说，应该是世界上最难以忍受地折磨了。
这老者却足足忍受了二十年。
而造成这一切的原因。
就是世界上灵气枯竭。
就是那一小口灵气，不知道残害了世间多少武道天才。
怪不得听谢淞说。
武道的绝顶强者，走火入魔者层出不穷。
那种能看到，却无法触摸的感觉。
确实容易让人心态炸裂。
程武凝声问道。
“听你话里的意思。”
“倭国可以给你突破境界的灵气？”
“你莫不是被人骗了？”
“这世间的灵气，早就枯竭了！”
老者疯狂地晃着脑袋。
“没有！”
“绝不是假的！”
“老夫亲眼所见！”
“前段时间，老夫收到倭国剑豪伊藤一刀斋的邀请。”
“请我前去切磋剑术。”
“伊藤是倭国的剑豪。”
“剑术造诣并不弱于老夫。”
“老夫欣然前往。”
“后来......”
殿内所有人都屏起呼吸。
落针可闻。
但老者的声音却停了下来。
似乎是陷入了回忆。
“后来怎么样了？”
朝鲜国王耐不住心中好奇。
“后来，我败在了伊藤剑下。”
“他只出了一招。”
老者声音颤抖。
虽然是在讲述自己落败的事情。
但表情却十分振奋。
“伊藤走出了那一步。”
“他走出去了！”
“走哪去了？”程武问道。
“人剑合一！”
老者忽然抬起手臂。
手掌展开，在他手掌周围，忽然出现了一股气流。
他的手掌，仿佛变成了一柄利剑。
“看到了吗？”
“嘶！”
程武倒吸一口凉气。
惊讶地说道：“你也走出去了？”
“还没有！”
老者眼神一黯。
“这是我利用自身参悟的寒霜剑意。”
“模拟出来的下一步。”
“但这只是假的，并不是真的。”
“聊做安慰。”
“和佐藤一战，老夫才知道。”
“假的就是假的，遇到真的，立刻土崩瓦解，根本无法与之抗衡。”
程武好奇地看着他的手掌。
忍不住问道。
“真的人剑合一，是什么样子？”
老者艳羡地说道。
“在佐藤手中，万物都可以为剑。”
“即便是一根细草，一根枯枝，甚至是一朵樱花。”
“都可以化作利剑。”
“因为剑，已经存在了他的心里。”
“手中无剑，心中有剑。”
程武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他目前运用内力，也可以将万事万物化作武器。
如此看来，这所谓的人剑合一，多半是唬人。
老者继续说道。
“伊藤感悟了人剑合一后，他说他看到了剑道的未来。”
“未来？”
“没错，那就是心中也无剑。”
程武一摆手：“好了。”
“我看你们是吃饱了撑的，练剑练得失心疯了。”
“你就告诉我，伊藤是怎么获得灵气的。”
老者摇了摇头，觉得和程武讲剑道，实在是对牛弹琴。
他冷声说道。
“如何得到的灵气，老夫也无从得知。”
“但老夫在倭国也有些人脉。”
“多方打听，隐约听说，在前些时日，倭国有神器现世。”
“似乎是一柄上古神剑，名叫草薙剑！”
“老夫猜测，或许伊藤就是通过这柄神剑，获得的灵气！”
程武神色剧变。
“草薙剑！”
他对于这柄倭国神器，多少有些了解。
这是倭国神话中存在的武器。
“嘿嘿。”
老者嘿嘿一笑：“老夫才不管对方的灵气怎么来的。”
“总之伊藤获得了灵气。”
“他们向老夫承诺。”
“只要能帮助他们，重新掌控朝鲜。”
“他们就给老夫灵气。”
“突破境界的诱惑，老夫抵挡不住。”
“谁也不能阻止老夫获得灵气。”
“上使，若你能成人之美。”
“老夫可以考虑，放你一条生路。”
程武一握拳。
咔嚓。
骨节一阵爆响。
“你应该求本将军放你一条生路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