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将军!”
“俺们可都是老实本分的商人。”
“老夫平时连只鸡都不敢杀。”
“哪里还敢买凶杀人哦。”
“更遑论勾结建奴,通敌叛国了!”
“还请程将军明察。”
众商贾齐声喊冤,那叫周顺满的老者,更是扑到了程武身前。
眼瞅着喊冤声越来越大。
大帐外的明军,听到声音都好奇地朝这里打量。
程武杀意一闪。
暗自咬牙,不如来个先斩后奏!
这群奸商,死一千次也断不会冤枉了他们。
“咳咳!”
或许是感受到程武的杀意。
谢淞再也坐不住了。
心想我的程大将军,您这罗织罪名的本事。
比我们东厂还要厉害三分啊!
他本意是让程武枪打出头鸟,杀一两个蹦得欢的。
也就罢了。
没想到程武上来就给这群商人安上了通敌叛国的罪名。
一网打尽的同时,还要诛人家九族。
这件事,当今圣上也不敢干呐。
这群山西的商贾,个个富可敌国。
多年经营下,在朝中的关系网错综复杂。
杀一两个他们东厂还能压住。
全杀了,圣上也保不住程武。
“程将军。”
谢淞站起身来,拍了拍程武的肩膀。
“别太生气,通敌叛国,这群狗东西应该还没那个胆子。”
“不过悬赏程将军的事情,确实应该好好查查。”
“主谋应该就在他们中间!”
程武心中一动,明白这是谢淞给自己提醒。
别把事情闹的太大了。
当下微微颔首。
“这位公公,请您为我们做主啊!”
“老夫和宫里的李公公,可是老相识了。”
“呵呵。”谢淞阴柔一笑:“咱家一向在宫外边做事。”
“宫里的人,可没那么熟悉。”
说罢坐回到椅子上。
“呃。”
“魏朝魏公公,咱也认识。”
老者想攀关系,却被谢淞冷冷地打回来。
他还是不愿意放弃。
看那架势,似乎想将自己认识的太监全都说一遍。
“滚开!”
看着脚底下,装作一副可怜模样的老者。
想起这群商贾不仅悬赏自己。
还把他的家奴给打了。
刚刚压下去的心火,又腾腾冒了起来。
一脚将老头踹了一个跟头。
还好他脚底下有分寸。
否则老头那把子骨头,非散架了不行。
但即使这样,那老头一跟头翻倒在地,直接两眼一翻,背过气去了。
“周老!”
“周伯伯!”
“大老爷!”
后面那群商贾见状,急忙抢上前去。
又是掐人中,又是抚胸口。
终于让老者悠悠醒转。
“哎哟.......”
老头一醒过来,就按着胸口,不住地呻吟。
看那样,好像就剩半口气了。
“太过分了!”
人群中,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猛地大吼一声。
站起身来指着程武的鼻子骂道。
“你身为朝廷命官,却如此蛮横无理!”
“我们要去朝廷告你去!”
“告你恃强凌弱!”
“告你目无王法!”
“告你欺压良善!”
“告你以权谋私!”
“告你......呃......栽赃陷害!”
“对对对!”
其他人也都见缝插针,觉着程武动了粗,他们这群人就占了理。
也不趴在地上乞饶了。
站起身来,朝着程武指手画脚。
“呵呵。”
程武嗤笑一声。
面对众夫所指,神色悠然。
回到椅子坐下,端起一碗茶抿了一口。
“呸!”
冲着对面那群指指点点的商贾,吐了口茶沫子。
鄙夷地说道。
“知道衙门口朝哪开吗?”
“要不要本将军派人给你们带路?”
“太猖狂了!”
程武轻蔑的态度,让那群商贾气得连连跳脚。
“东林书院的夫子们说得不错。”
“当今的朝廷,都是一群禽兽当道!”
“我大明的天太黑了!”
“这可让我们这群老实巴交的商人,怎么活哟!”
三个商贾坐倒在地上,锤头顿足。
撒泼打滚。
“大胆!”
程武将手中茶盏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帐内的哭喊声霎时间停歇。
“竟敢当着本将军和东厂公公的面。”
“公然诽谤朝廷!”
“来人!”
他冲着帐外一声怒喝。
“标下在!”
李二牛带着十几个膀大腰宽的将士挤了进来。
“把这几人押下去,往死里打!”
程武指着方才三个趴在地上哭喊的人。
哗!
大帐里的商贾们,齐声惊呼。
“你们不能这样!”
“你这是公报私仇!”
“我们没有诽谤朝廷!”
“天老爷啊,还有没有天理!”
倒在地上的三人,更是发出了杀猪似的哀嚎。
李二牛手臂抡圆了一挥。
挡在前方的几人被他拍得东倒西歪。
其余十几个兵丁抢上前去。
将那三人绑走。
“不能打啊!”
“程将军,俺们可都是老实本分的商人。”
“俺们有朝廷发下来的公文呐!”
“俺们就是来进山参的。”
“程将军,这次讨伐建奴,都是俺们这群商人掏的钱呐。”
“求求您,不要动刑!”
啪!
啪!
啪!
外面忽然传来木棍锤击血肉的声音。
夹杂着一声声哀嚎。
每一声哀嚎,都让帐内的众人,浑身一颤。
看向程武的目光中,充满了怨毒和恐惧。
程武冷冷一笑。
知道这群人肯定是恨极了自己。
不过从他给万历出主意,从商人身上敲出五百万两军饷时。
他和这群商人的梁子,就已经结下来了。
因此他并不在意,这梁子结得有多深。
打了不到二十下,外面的惨叫声彻底沉寂。
李二牛掀开门帘,前来禀告。
“将军,那三个人吃不住打,已经咽气了。”
“呃!”
那老者闻言,两眼一翻,再次昏死过去。
帐内一片沉寂。
再也没人敢出声,为那死去的三个同伴喊冤。
“哼!”
谢淞冷冷说道:“死得好。”
“真是狗胆包天,朝中的大臣,也是你们这群下贱的商贾能置喙的?”
“死了倒也干净。”
“否则这事若是攀咬下去。”
“不死上个几百口子人命,怕是结不了案。”
商贾们只觉得浑身直冒凉气。
这群没卵的死太监。
心思最是歹毒。
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他都能给你扣上一个罪名。
更别说是一起从商的伙伴了。
众人不由得一阵后怕。
心底里也觉着,那三个人死了,倒也干净。
他们的仇,回头再报。
五十万两白银买不了这狗官的命。
那就五百万两白银!
有钱能使鬼推磨。
五百万两!建奴都能灭了。
还弄不死你一个小小的武将?
一定要让这狗官知道,和金钱作对,下场会有多惨!
“各位。”
程武端坐在椅子上,漠然扫了一眼身前众人。
“现在能否告诉本将军。”
“为何你们一到此地,就开始堵路,伤人。”
“不光打了本将军的家奴。”
“连我营中的将士,也被你们的鹰犬给打了。”
“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