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程武率军刚来到抚顺城外,便听到城内传出急促的军号声。
心中正自奇怪。
莫非城中正在演练守城?
抚顺城内。
辽东总兵张承胤,副总兵颇廷相都还留守城内,未曾离去。
听闻建奴故技重施,再次来袭。
整个抚顺城内立时风声鹤唳。
上万守军涌上城头。
不多时,总兵和副总兵,在城内所有官僚的簇拥下。
登上城墙瞭望敌情。
李参将自然也在其中。
他虽然官职不低,而且还是抚顺名义上的主官。
但此时辽东总兵和副总兵都在城中。
自然轮不上他指点江山。
两位总兵伫立城头,眉头紧锁,深邃的目光瞭望着远方。
身后众将簇拥,时不时地低语几句。
一片肃杀气氛。
程武在下面看到这一幕。
心中一阵感慨。
即便是在这没有相机的年代,大明将军们摆拍的天赋依旧令人叹服。
“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
总兵张承胤单手叉腰,一手指着城外的‘商队’。
“不是说建奴商队吗?”
“怎么这群人都穿着我大明的甲胄?”
副总兵颇廷相闻言急忙附和道。
“张总兵真是慧眼如炬。”
“标下也觉得有些奇怪,如果这群人真是建奴伪装的。”
“他们的甲胄又是从何而来?”
此时李参将也挤到了前面。
定睛一看,只觉得城外领头那人有些眼熟。
身材挺拔,白马黑枪。
这不就是程武吗?
当即禀告给了两位总兵。
原来是误会一场,城头上响起一片笑声。
肃杀的气氛彻底消融。
“程将军少年英雄,也得圣上赏识。”
“你我不可怠慢!”
“快快打开城门,诸位随本将军出城迎接。”
总兵张承胤就坡下驴,带着一行人来到城门外。
虽然面上一直笑眯眯的。
但心中多少有些不喜。
埋怨程武连个报告都不打,直接带着部众就来了。
未免太不拿他这个总兵当回事了。
不过程武在京城的事情已经传到了辽东。
知道对方现在是圣上眼中的红人。
轻易不敢得罪。
心里难受?憋着。
程武远远地看到众人出城。
他也不能让城中那些将军们久等。
便先行一步,纵马来到城前。
翻身下马朝着众人拱手道。
“标下抚顺中卫指挥使程武。”
“见过二位总兵,诸位将军。”
“呵呵。”总兵张承胤一摆手:“程将军何须如此多礼。”
说罢他看了眼程武身后。
问道:“不知程将军何时做起商队的买卖了?”
程武听到他话里似乎有些嘲讽的意味。
知道自己擅自调动部队离开驻地,让对方有些难堪。
当即朗声说道。
“标下这几日,来过抚顺几次。”
“张总兵常对我等言道,建奴等北虏对我大明虎视眈眈。”
“要提高警惕,秣马厉兵。”
“时刻准备战斗!”
“标下谨记总兵教诲。”
“这几日策划了一次实战演练!”
“实战演练?”一众将领面面相觑,只觉得这个词挺新鲜。
“如何实战?如何演练?”
张承胤好奇地问道。
程武面色一肃,冷声说道。
“标下率领部下两千余骑。”
“于昨日夜间,奔袭数百里。”
“剿灭宰赛、暖兔二部,尽斩其首!”
“什么?”
“这不可能!”
“程将军是不是在说笑?”
程武话音一落,周围响起一片惊呼。
“程将军!”
张承胤两眼圆睁,颤声说道。
“你此话当真?”
“宰赛,暖兔两个部落足足两万人!”
“你带两千多人就给剿了?”
程武沉声说道:“军中无戏言!”
“二部族人的头颅在此!”
他身后的两千多明军此时也赶着马群靠了过来。
众人细细打量。
果然看到那些明军的马鞍上,都挂着四五个脑袋。
有些脑袋还在滴着鲜血。
分明是刚刚砍下没多久。
人群中再次爆发出阵阵惊呼声。
张承胤嘴巴张了张,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程武所做的事情,每一件都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
心中情绪更是复杂。
程武如此勇猛,辽东总兵的位置,兴许用不了多久,自己就要让贤了。
最终只能感慨道。
“程将军之勇武,堪比历代之名将!”
“当世恐怕是无人能比了。”
程武呵呵一笑,和两位总兵谦让几句后。
后面的官员轮番上前向他祝贺。
轮到李参将时,程武躬身一礼。
笑着说道:“参将大人,前些时日多亏您帮我借来了千匹战马。”
“今日这番大胜,也有参将大人的一番功劳。”
众多祝贺的官员里面,恐怕也只有李参将一人真正为他感到高兴。
闻言打趣道:“少恭维我,我不要你的功劳。”
“说好的多归还五百匹战马,一匹都不能少。”
程武哈哈一笑:“这次端了两个部落的老巢。”
“别的没有,战马有的是。”
“这就将战马归还,一匹不少!”
张承胤在一旁说道:“归还战马的事情不急。”
“快快回城,摆下筵席。”
“庆祝众将士获此大胜!”
众人听到有酒喝,齐声欢呼,簇拥着程武进城。
抚顺中卫的将士们,也有人接待他们。
先将斩获的胡虏首级登记造册。
随即将这些头颅堆积在城门前。
等日后朝廷查验后,自会发来赏赐。
城头的守军看到城门前堆的小山一样的头颅时。
纷纷露出了极其羡慕的眼神。
这可都是钱呐!
一个个恨不得立刻被调遣到程武营中。
也去斩获一些头颅来。
庆功宴一直摆到下午,眼看着天色将晚。
程武毕竟是领军在外,不敢多做逗留。
率领麾下部众,赶在天黑前回到了沈阳。
众将士归营休息,他也带着二牛等几名亲卫,回到了官署。
刚踏进官署大院,发现前面的堂屋已经燃起了灯火。
堂前似乎有几个人影。
“谁这么大的胆子!”
“竟敢私自闯入官署!”
李二牛眉头一皱,厉喝一声。
沈阳官署重地,除了程武,所有人都不得擅自进入。
“呵呵。”
堂屋内传出一声轻笑。
“外面的军爷还请息怒。”
“咱家有皇命在身,算不得擅闯。”
这声音十分尖细,听起来好像是捏着嗓子说话。
程武闻言心中一动。
此人皇命在身,声音又如此尖细,莫非是......
正想着,堂屋的大门被推开。
程武抬眼看去。
一位身穿青色长袍的男子,出现在门前。
正面色含笑地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