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就在众人惊呼连连的时候。
柴俊却大摇其头。
周围的士兵虽说是他的部下，但有些秘密也只有他一人知道。
山中的土匪头子独山龙，曾是他的故交。
此事即便是亲信谢祥也不得知。
独山龙的本事他是知道的，就凭程武他们几个，根本不是对手！
今日出来剿匪，他早与独山龙商议妥当。
山上营寨中的土匪，不过是独山龙临时聚拢的流民。
也是此次剿匪的牺牲品。
再算上先前让独山龙杀害平民百姓，搜集的头颅。
加在一起的军功，足够他升官发财。
程武不过是捎带手解决的小麻烦罢了。
可就是这个小麻烦，似乎已经变成了一个大麻烦！
程武等人行进的速度不快也不慢。
似乎是想给柴俊他们留下消化震惊的时间。
可等程武他们来到近前，依旧能看到众人脸上的惊骇。
“程武！”
谢祥指着程武身后那些新兵手中所提的人头。
声音颤抖地问道。
“这些人头从何而来？”
“莫非你们几个新兵蛋子，就把山里的土匪全给剿了？”
程武冷然一笑：“不负诸位所托。”
“山中土匪一共五十七人。”
“项上头颅尽数在此！”
“嚯！”
众人心中本来已经猜到。
听到程武亲口所言，还是忍不住齐声惊呼。
“这......”
谢祥吞了口唾沫。
他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相信。
可那一颗颗狰狞的人头，分明是一个个铁证。
由不得他不信。
“一派胡言！”
暴喝声忽然响起，直接压过了众人的惊呼。
程武左手猛然握住刀鞘。
手背青筋暴涨。
因为说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柴俊。
他冷冷地看了眼柴俊，沉声说道。
“莫非把总大人还有什么疑问？”
柴俊看到程武冰冷的目光，心中莫名地感觉到一阵惊悚。
对方眼中的杀意几乎没有丝毫掩饰。
可惊悚过后，心中瞬间被暴怒填满。
程武说来说去，只是一个入伍一个月的新兵。
居然敢如此藐视自己！
“程武！”
唰！
柴俊忽然抽出腰间长刀。
指着程武厉声喝道。
“这些人头一个个面黄肌瘦，神色凄苦！”
“哪里是土匪贼寇的头颅。”
“分明是来自于穷苦百姓！”
“我看尔等进山剿匪是假，寻了个普通村落，杀良冒功才是真！”
“啊？”
此话一出，众人又是一阵惊呼。
“左右，给我将这群杀良冒功的叛军围起来！”
柴俊手中长刀一挥，周围两百余名军士不敢怠慢。
立刻抽出武器，将程武等十几人团团围住。
“俺的娘咧！”
“把总大人，您可别冤枉好人。”
“这些脑袋都是从土匪身上割下来的。”
“您要是不信，俺带着您去土匪老巢看看！”
李二牛等人看到围上来的众人，一个个吓得面无人色。
“先将你们拿下，再去看也不迟！”
柴俊面上浮现出一抹冷笑。
正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
程武还是太年轻了，以为有两把子力气，就敢在军中和自己叫板。
随便构陷个罪名，就能让他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队长？”
二牛等人听到柴俊所言，心中拿不下主意。
只好将目光聚集在程武身上。
程武一摆手，让他们稍安毋躁。
他知道，一旦放弃抵抗，那将永无出头之日。
只能任由柴俊宰割。
“呵呵。”
柴俊自以为胜券在握。
神色间一片得意。
“程武，莫非你想聚众谋反？”
“我奉劝你们。”
“杀良冒功，死的只是你们自己。”
“聚众谋反，诛的可是九族。”
李二牛等人闻言，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俺的娘来！”
“这怎么又变成聚众谋反了？”
“哈哈哈哈哈！”
看到十几名心中被自己吓得面无人色。
柴俊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
这些新兵蛋子，实在是太嫩了，也敢妄想和自己作对？
“柴俊！”
就在柴俊哈哈大笑之时。
程武忽然一声厉喝。
“你可知罪？”
柴俊大笑声戛然而止，被这厉喝震得面色发白。
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脱口问道。
“知罪？知什么罪？”
程武嘴角冷笑，冲着李二牛说道。
“二牛，将你左手中的头颅举起。”
“给咱们的把总大人好好瞧瞧！”
“是！”
李二牛闻言，将左手抓着的头颅高高举起。
“嘶！”
众人看到那头颅，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实在是这头颅面目过于狰狞。
披头散发，怒目圆睁，即便是死了，也有凶威残留。
“独山龙！”
其余人只是惊骇于这头颅的狰狞。
柴俊却失声惊呼。
他是如何也想不到，以独山龙的身手，居然丧命于程武等人之手。
惊呼过后，他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猛地用手捂住了嘴。
眼中满是慌乱之意。
“嘿嘿......”
程武阴险一笑：“我的把总大人。”
“您方才不是说这些头颅，都是我大明的百姓吗？”
“为何现在又说此人是独山龙？”
“而且大人又是如何认识独山龙的？”
“莫非与其有什么瓜葛？”
柴俊浑身一震，知道自己露出了破绽。
不过经历了最初的慌乱，他的内心已经逐渐平静下来。
当即举起长刀怒指程武。
“好你个程武。”
“巧言舌辩，竟敢栽赃本将。”
“本将身为朝廷命官，也是你能质问的？”
“左右，还不快快将这乱贼叛军拿下？”
“莫非你们也想抗命不成？”
两百余名军士相互看了看。
他们吃的是大明的粮饷，柴俊是大明的军官。
虽然心中已经生疑。
但对方的命令却不能不听。
当即迈步向前，准备将程武等人全部拿下。
“慢着！”
程武豁然抽出腰间长刀。
刀锋直指柴俊。
“诸位袍泽，请听我一言！”
“我等是大明的将士！”
“遵从军令乃是天职！”
“但若是乱命，那是万万不能遵从的！”
“诸位，你们再好好看看这只头颅！”
“是不是和我们中原人士不同？”
程武的话让不断靠近的士兵再次迟疑，纷纷停下脚步。
凝目朝着独山龙的头颅看去。
方才因为被头颅的凶恶所摄，所有人都没有仔细打量。
如今细细一看，纷纷察觉有些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