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吼吼吼——”
云海谷外，阴风阵阵，无穷无尽的阴魂从地底钻出，朝着云海谷内狂涌而来。
“来了！”
祭台上，孤菱雪慕然睁开双眼，转即传令四方。
天羽山百万散仙各自戒备，合力抵挡阴魂的冲击！
散仙斗法与军阵厮杀完全不同，不说毫无章法，完全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毕竟军阵讲求整齐一划，同进同退，攻守如一，但是散仙的术法各有不同……什么烈焰诀、冰火箭、爆裂符等等，上万仙术齐出，看上去的确声势浩大，让人眼花缭乱，可惜威力平平，实在难以发挥出强大的威能。
这些不是普通的阴魂，而是远古时代战死于此的阴魂，经过数万年的滋养，早已变得格外凶残，堪比低阶散仙。
好在孤菱雪和羽冥在统一调度，查漏补缺，渐渐稳住了局势。
这还只是第一波攻势，却对散仙造成了极大的冲击。
方羽也参与到了其中，而且表现极为抢眼。真仙境的修为，配合天仙境的神灵虚影，在阴魂之中大杀四方。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寒芒从天而降，直向方羽轰杀而去！
“小心！”
孤菱雪面色大变，正要出手，却被另一道寒芒硬生生拦下。
“轰——”
一声巨响，惊天动地。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周围散仙又惊又怕愣在当场。
烟尘之中，方羽被成千上万的阴魂淹没，陷入巨大的危机之中。
“不好！有其他散仙势力偷袭！”
“救人！快救人！”
羽冥怒声大喊，连忙收拢防御。
与此同时，张和安夫妇朝着方羽那边冲了过去，想要将方羽救出来。
他们可以死，但方羽绝对不能有事！
“东舒莘、天九璇……你们找死！”
孤菱雪脸色难看，惊怒交加地看着半空中的几道身影。她没想到，偷袭之人竟是以东舒莘为首的各峰掌界使！
“孤菱雪，束手就擒吧，看在第九峰主的面子上，我们可以饶你一命。”
东舒莘居高临下，神情淡漠地俯视着下方众人，就如同高高在上的神灵。
谁都没有想到这才第一天，对方便要直接撕破脸皮！？
孤菱雪自然不会束手就擒，一边斗法一边道：“方羽，待会我为你开道，你先离开此地找个地方躲藏起来，等秘境结束再离开。”
“那这些散仙怎么办？”
方羽微微皱眉，并未想过不战而逃。无论下界还是上界，他都没有抛弃同伴的习惯，
除非战死，否则绝不退缩，这才是方羽一往无前的信念，也是支撑他一路坎坷走到现在的精神意志。
而且，林修缘至今没有现身，方羽不知其情况，这个时候他是绝对不会离开的。
“该牺牲的时候，就要作出牺牲，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孤菱雪急声劝说，生怕方羽折损于此。
可是方羽却摇了摇头：“你所谓的牺牲，只是你自以为的牺牲，你有问过大家的意见吗？”
“什、什么！？”
孤菱雪不由愣住，险些被东舒莘等人击中。
“没人有资格让人别作出牺牲，我们也没有资格决定别人的命运，哪怕是散仙。”
“先生曾说过，人族之所以是人族，并不仅仅是因为璀璨的文明和崇高的信仰，更是因为无论何时何地、无论遇到什么困境，我们都能团结一心，众志成城。”
“人族或许有许多的恶习劣根，但是人族也有许多美好的品格……如果非要有人牺牲，我希望是我。”
方羽的语气低沉，身上散透着强烈的光芒。
随即，冥冥之中传来阵阵波动，一道无形的力量将方羽护在其中，那是藏于他体内的人道气运。
看到如此一幕，无论孤菱雪还是东舒莘等人，全都目瞪口呆愣在当场。
特别是孤菱雪，再次看向方羽的神色充满了惊喜，因为她突然发现，方羽身上竟然有人道气运的护持，而且还有着领袖般的气质。
这样的人，有大智慧大毅力，说不定能够成为新的人王，甚至人族崛起的希望。
下一刻，孤菱雪忽然有些后悔了，这样的人物只要活着便注定成为传奇，不该去参加凶险的道子试炼，而是应该默默的成长，直到成为人族的参天大树。
人族？什么人族？
天羽山的散仙一个个目光呆滞，仿佛忘记了什么。
曾几何时，他们也是人族的天骄，渡劫失败之后成为上界的仙奴。
或许是被奴役了多年，他们早已忘记自己人族的身份。
有人说，人就是人，仙就是仙，仙凡有别。
可是追溯其根源，人是人，仙亦是人，无论走得再远，飞得再高，他们的根在人族，永远都是人族，哪怕成仙成神，那也是人族的仙、人族的神。
方羽的一席话，不止震撼了孤菱雪和东舒莘等人，更是如重锤般敲打在所有人族散仙的心里。
他们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正视自己的身份，并且为自己身为人族而骄傲自豪。
人族，当自强！
就在孤菱雪愣神之际，东舒莘等人再次出手了。
“起阵！”
东舒莘话音刚落，整个山谷被一片血色笼罩，灰色的气流弥漫在山谷之中。
转即，众人的五感渐渐被削弱，恐惧的阴影在心底不断滋生。
“这是……弥天大阵！？”孤菱雪大惊失色：“大夫人竟然将弥天大阵交给了你！？她是想要赶尽杀绝吗！？”
弥天大阵乃是黑明仙府第一杀阵，阵中生灵死得越多，阵法威力越强，据说此阵非十尊金仙不破，这也是黑明仙府立足上界的根本之一。
若无足够的利益，谁会联合十尊金仙来攻打黑明仙府？
只不过，弥天大阵乃是仙府核心阵法，白夫人就是再怎么傻，也不会让门下弟子将其带入这荒古之地，毕竟杀鸡焉用牛刀？
事实上这弥天大阵只是简化版，根本没有原本的威能。
即便如此，没有十位天仙同时出手，孤菱雪等人亦无法打破此阵。
“你们真要赶尽杀绝！？”孤菱雪心头一沉，眼中多了几分决死之意。自己可以死在这里，但是方羽必须活着离开。
“孤菱雪，我们给过你机会，可惜你没有好好把握。”天九璇神情冷漠，丝毫没有将对方放在眼里。
她们之所以联手，不仅仅是为了最后的好处，更是为了压制人族，尤其是镇压人族的天骄，就如同当年他们做的那样。
其实，这是仙府九峰共同的默契，那就是不能让人族崛起，就算有什么内部矛盾，那也得先解决了人族再说。
“孤菱雪，你向来清高，自命不凡，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下场吧？”冰娅冷笑不已，眼中透着一抹快意之色。
第七峰和第九峰的恩怨由来已久，能够看到孤菱雪被镇压，冰娅心里自然很激动。
可就在这时，东舒莘嘴角露出诡异的笑容：“请诸位妹妹们入阵。”
“轰！”
一道气浪震荡，天九璇等掌界使全都被卷入弥天大阵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