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今日的生日宴，之渊昨晚只拉着楠尔小小修炼了一次。
楠尔怔怔看向窗外。
早春的晨光带着寒意洒在花叶的露水上，空气中都萦着清新微凉的盎然春意。
之渊亲了亲他的眉心，问：“怎么发呆？”
楠尔：“感觉好久没见过尘往居的晨景了。”
之渊略一思索，提出建议：“你喜欢的话，以后的修炼安排在早晨。”
“倒也不必！”楠尔怒言婉拒。
来日方长，之渊也没坚持。
时值当天，他才同楠尔说起生日宴的事：“宴会事杂，你先休息，我去山下拿定好的东西。”
楠尔：“噢。”
在之渊松开他的时候，他又伸手抓住袖摆：“等等，我跟你一起去。”
之渊捏了捏他的手，说：“决明子说不能让寿星劳累。”
“你什么时候又跟师尊关系好起来了？”楠尔纳闷。
“别担心。”之渊说，“暂时的。”
“……”楠尔深觉压力重大，“我希望你们能够一直和平共处。”
之渊为难地沉默：“……”
楠尔也不逼着他，松开了袖摆：“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之渊：“嗯。”
等人离开，楠尔才卸下力气，背部驼着，神情痴呆。
一直以来，生日在他的世界里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数字。
昨晚听到“生日宴”这个词时，他感到陌生又懵圈。
他其实想问问远在蓬莱的亲人是否愿意过来陪他过生日，但搜寻了原主的记忆，发现蓬莱是那种除非大寿或者极具纪念意义的生日，否则永远只能见到他们的礼物。
人影？想都别想。
即使现在楠尔和他们日渐亲近了，也不太敢去问上一句。
怕这样会冒然打扰他们的生活节奏，平添无端的麻烦。
“123。”楠尔只是沉湎了情绪一小会儿，就打起了精神，语气隐隐透着兴奋和期待，“我要过生日了。”
【嗯↗嗯↑】123的语调也变得轻快，【生日快乐。】
听到它的祝福，楠尔没出息地咧着嘴笑了，笑着笑着栽倒在床上，把被子捂住头，扭得像条麻花，发出闷闷的笑音。
123：【过个生日把你乐的。】
楠尔嘿嘿嘿地把被子拿下来，露出闷上绯意的脸，配合不要钱的痴笑，像极了醉酒。
“第一次有人跟我说生日快乐。”
123默了一瞬：【生日快乐，喜欢的话把这个词告诉之渊，让他天天跟你说。】
“看他表现再告诉他吧~”
【……】
楠尔迅速起床打开衣柜，面对五颜六色的衣服犯难，仿佛回到了最初的那一天，也是对着琳琅满目的衣服烦恼该穿哪一件。
不同的是，今天要郑重一点面对朋友，那次是为了追求元芝芝偷摸挖墙脚。
“123，你说我该穿哪件啊？”楠尔对着衣柜挑挑拣拣。
总觉得这个太浮夸，那个太文雅。
【随便。】123顿了顿，罕见地有耐心帮他搭配，【红色那件，和之渊穿情侣装。】
楠尔夸赞：“还是你会。”
他快速拾掇好自己，随即快步走到外院，那棵古老的梧桐树枝繁叶茂，枝叶在流风下轻轻翕动着。
楠尔端坐在梧桐树下的石桌边，只等待亲友到来，就能立刻起身迎接。
或许是心中对将要发生的事产生了强烈的期待，楠尔竟有些焦灼地掰着自己的手指，总觉得时间过得太快又太慢。
“123，几点了？”
【8:09。】
漫长的等待后——
“123，几点了？”
【8:13。】
良久的静默后——
“123，几点了？”
【8:15。】
亘古的寂然后——
“123，几点了？”
【8:20。】
一片绿叶自头顶悠悠而下，楠尔心急地拿手接住，一下一下地撕成条状。
他觉得自己这样不行，心态太不稳了。
他要给自己找点事情转移一下注意力。
“123，有没有什么八卦讲讲？”
123翻开系统共享八卦库开始浏览：【隔壁新鲜出生的小系统业务生疏，依照虐文主角手册绑定了一个又美又多伤还抗打的宿主。】
楠尔：“这个瓜不够香。”
【这个宿主其实是隔壁无限流系统绑定的宿主，被带着新手光环的虐文系统抢走了，结果这个宿主在第一个剧情点时差点把男主嘎了，吓得虐文系统当场爆哭。】
楠尔：“有点意思。”
【无限流系统跑到虐文部去要人无果，一头扎进了那个小世界，和虐文系统抢起人来了。结果见惯了无限流里奇形怪状NPC的系统头一次见到会哭唧唧的小系统，CPU温度爆表，当场追爱求婚。】
楠尔：“？？？”
【后续等待更新中……】
楠尔：“系统……哭唧唧……？”
123：【TAT】
“……”楠尔说，“你们哭起来确实很可爱。”
123：【我们还有多种哭泣表情。】
说着，它就变化自己的表情：【QAQ】【TOT】【TVT】【TUT】……
楠尔感慨：“你今天好像很活泼的样子。”
123按下暂停键，将表情叉掉：【有吗？】
“而且你今天也好有耐心。”楠尔说，“要是以前，你肯定早就在我问你时间的时候就把我屏蔽了。”
【……】123坦然，【没办法，哪个社畜对不听话只捣乱的合作对象能有好脾气？】
楠尔：“……”
他羞赧挠头，“对不起噢，给你添了好多麻烦。”下次还敢。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123哼了一声，【不过我很快就没麻烦了。】
楠尔敏锐探头：“没麻烦是什么意思？”
123不说话了。
它静了许久许久，才用平静的电子音述说：【欢聚的日子似乎不太适合说离别。】
楠尔：“你要离开了？”
【在你和之渊往三生石上定缘那晚，我的任务就显示完成了。】123说，【当时也没想多少，有七天的假期，就想留下来看看，没想到第七天正好就是你生日。】
陪伴一年的伙伴要离他而去，楠尔心底顿时涌上悲伤：“可以不走吗？”
123严词拒绝：【我有我的事业，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只知道谈恋爱？】
楠尔震惊：“事业？”
【怎么？】123对他惊讶的质疑很是不满，【虽然我浑水摸鱼摆烂放养，但我的的确确爱着这份轻松无比还有趣的工作。】
它清清内存，言辞间颇为骄傲：【我可是头部员工，没了我，系统界将陷入黑暗的深渊。】
楠尔：“……”
楠尔严重怀疑其中的注水成分，随随便便都能混到头部员工，只能说这个系统的组织管理和员工能力都不行。
但他还是夸夸：“没想到你这么厉害。”
123：【我为统低调，平时不爱显山露水罢了。】
楠尔：“那你以后会来看看我吗？”
【看机会吧。带过的宿主太多了，这哪儿看得过来。】
楠尔一下子就露出了看渣统的眼神。